第40章 风雨欲来

  虞妙仪的安胎药刚被送来,就听到下人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和一个神似太子妃的人同坐马车回来,只是那人男装打扮,不好辨别。
  茉香闻言瞧了一下虞妙仪,对方拿着安胎药的手紧了一下,面色轻柔道,
  “太子妃又太子殿下的特批,可以出宫散心,即便是扮成男装,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失了身份,何况还与太子殿下同车回来,想来就算是有人想说些什么也要顾及太子殿下的面子,大可不必太过紧张。”
  说罢,一口喝下了安胎药,轻轻用手绢擦拭了一下唇角,这才温婉的让众人退下。
  虞妙仪一番话说着是谅解,实际上却每一次都在提醒众人,太子妃女扮男装出宫不合规矩,丢了太**的脸。
  茉香赶紧上前道,
  “娘娘,太子殿下为何……”
  虞妙仪冷冷的盯着门口,使劲收了一下唇角道,
  “哼,看来我这个姐姐,是按奈不住了。“
  说罢,想了一下继续道,
  “徐良媛那边如何了?”
  茉香连忙作答,
  “她自从用了莲香香水去翡翠阁招摇,不知何故,身上总是一股臭气,天子殿下都不想见她了。”
  虞妙仪眼神里都是嫌弃,
  “这个废物,没有一次把事情做成过,看来指望她,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快些动手才是。”
  茉香行了个礼,低头不语。
  次日,楼焱从城南带回了消息,闹事的人果然是有计划的,暗地里收了银钱,专门过去扰乱牙刷的制作。
  虞昭华躺在院子里望着天,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搞鬼,如果酒楼能影响对方的生意,可是这牙刷,在这个时代是新创造的,怎么会影响到谁呢?
  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文的剧情也是有帮助的,至少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藏在暗处的人是谁,也不用这样费劲的猜来猜去。
  一张俊美的脸出现在她头顶,笑嘻嘻道,
  “小昭昭还在烦心么,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敬请吩咐。”
  虞昭华被他这样看的有些奇怪,坐起身来,却一下子额头撞到了对方的下巴,两个人都呲了一声,各自揉着各自变红的地方。
  虞昭华很是无奈,摸着额头道,
  “楼公子,你这下巴是装了假体么,撞得也太疼了吧。”
  楼焱却好像不觉得疼一样,反而摸了摸下巴,带着对方的温度和触感,很是回味道,
  “这是我和小昭昭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要好好记下来,日后,留作回忆。”
  虞昭华委屈的揉了揉额头,很是不解,
  “你是有抖M倾向么……”
  楼焱一脸疑惑,
  “斗爱慕?什么意思?”
  虞昭华正要开口,楼焱恍然大悟道,
  “爱慕爱慕,小昭昭的意思,是对我爱慕?难不成我的真心,终于感动了上天?”
  楼戏精在那边开始了自己的舞台,虞昭华无语道,
  “想多了,就是欠虐的意思。”
  楼焱没听到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倾诉和表演,这样一个帅气的男子在旁边中二病爆发,虞昭华看在他的脸的份上,忍了下去,怀疑对方究竟是邪教教主,还是戏班的台柱子。
  闻雨楼内,一片死寂,连半分鸟声都不存在,假山旁的青草,明明还很茂盛,却好似在静静等候什么一般,毫无半分生机。
  药池内的男子,身后的黑烟越来越浓,他额头上的细汗也越来越多,唇色几乎没了颜色,紧紧闭着双眼,虽然面无表情,可是越靠近的人,越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制,颇有一股黎明前的黑暗之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洛九渊才终于压下去了这股黑气,慢慢睁开双眼,不远处跪着斩眠,一脸紧张。
  反倒是洛九渊面容平静,一双碧眸映在墨色的药池里,有些诡异,
  “她来了吗?”
  斩眠应声道,
  “回主人,虞小姐今日未来,传了书信,说是有了新的想法,她研究出来之后,过两日再来和您商榷。”
  洛九渊目色淡淡,唇色淡淡,低声道,
  “不来也好,明日便是月圆魂契,不来,便多一分安全。”
  斩眠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的魂契制约和往常的都不太一样,不仅仅主子的克制越来越难,越辣越痛苦,就连镇压的阵法,也明显松动了许多,洛九渊这些日子,泡在药池的时间,比任何时候都要久。
  他想到今日检查的发现,继续禀告道,
  “寒池周围的房间,应该是有人闯入,发现了被动过了痕迹,已经派人严加守卫,查出潜入之人。“
  洛九渊眸光骤暗,沉沉的墨绿,几乎和药池融为一体,
  “这么快就来了么,是哪一方,已经按不住性子了呢。”
  斩眠坚定道,
  “无论是谁,明日属下拼死守护主人安宁,定不会让这些人靠近分毫,来一个,杀一个。”
  洛九渊面无表情,似乎这些事情并不会真的影响到他,在他的眼睛里,还有耳朵里,听到的任何潜入者,都和听到一具死尸没什么区别。
  自他出生,便背负着这些契约和重负,他早已看到了生死,甚至对生死毫无感觉,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没有举国尊崇的那么伟大,他只是太无趣了,就这么按照天生的命运走下去罢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命,谁都能碰,谁都配碰,谁都有这个能力碰,百步之内,对他有任何居心的人,他没见过活的。
  杀人如麻,嗜血成性,无论什么样的称呼和畏惧,对他来讲,都无知无觉,他只要坐在这个地方,按照这个所谓的使命进行下去,至于其他的,看不顺眼的,他想杀就杀。
  世间的人们只会享受安乐,谁也不会真的理解,这所谓的永世安乐,不过是另一个人甚至一个氏族,用血誓担负起来的命运,甚至无法更改。
  洛九渊从要药池中出来,更衣完毕,看了一眼狐形面具,却拿起了旁边那个恶鬼面具,今夜,他想去见一见她,也许他真的多心了,居然开始惦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