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夫君,烫.

  清晨的凉意尤甚,泠鸢浑身被冷得直往赵长离怀里钻。
  神志不清,迷迷糊糊时,肚子又疼得厉害,浑身冷汗频出,拼命想要汲取赵长离身上的体温,对他又是扒衣服取暖,又是用力咬他,以缓解肚子的疼痛。
  哪里都咬,肩膀、手上、腿上、小腹上,她肚子一疼就咬着他,哪里都有她的咬痕。
  除此之外,泠鸢脑子不清醒时,居然还对赵长离做了一件赵长离自己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几乎是要疯了的——泠鸢这厮实在是太会折磨他了,他自己却又不舍得推开。
  他身上最炽热的地方,是她最想要贴近的。
  “阿鸢……别……”赵长离几分挣扎与强忍难耐后,低头看着她,撂手不管了,道:“算了,随你乐意。”
  泠鸢肯这么服侍自己,他还矫情个什么,等她清醒了,自己求都求不来。
  虽是她的无意识之举,也是她在疼痛难忍时寻求的缓解方式,但赵长离心里是十二分享受她的服侍的——他知道她之后清醒的日子里,是断然不会再这么低眉顺目地伺候他的了。
  想想还觉得有些可惜。
  后来赵长离抱着她,给她沐浴洗漱时,她似乎是有些清醒了,只是她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依在他怀里嚷着累,还说小腹疼。
  还怀疑他抢了她的被褥,她才冷得肚子疼的,为此她小声埋怨了好久。
  赵长离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小傻子,如此努力服侍他,能不累?能不疼吗?
  关于这事,泠鸢当真是忘得一干二净,晌午醒来时,压根不知道清晨时发生过的事,或许她自己都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做那样的事。
  她就知道自己迷迷糊糊时,被赵长离抢了被褥,自己还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她揉着尚有些疼的小腹,懊恼昨晚吃了那么多冰酪,弄得她胃绞得生疼,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凶了。
  就因为听到那小厮说赵长离要拉着大宛四公主进屋,她一时间心堵得慌,唯有冰酪可解,现在揉揉额角,想起昨夜做的事,简直就是作孽啊作孽。
  现在都还有点疼,她坐在床上揉着小腹,还在懊恼,自己不该赌气吃那么多冰酪。
  赵长离掀起竹帘,身上穿着严严实实的圆领襕袍,他走进来,听见她起身的响动,道:“醒了?”走到盥洗盆边,袖口没卷起,就直接拧了一把湿毛巾,走到床边,递给她,道:“要我帮你擦吗?”
  他穿戴齐整,是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咬痕,免得她见到咬痕就想起来清晨时发生了些什么,她若想起她清晨时她做的事,一定会羞愤得要抓狂,然后把火发到他身上。
  且清晨时赵长离没拦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那么耻辱地服侍他,泠鸢肯定要因为这个而发怒,责问他为什么不拦着她,为什么要趁着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让她做那种事。
  为什么不拦着她呢?当然是他故意的。
  但这话他不能说,现在自己与她还在闹别扭,为了不火上浇油,还是不要让她想起清晨时羞耻的一幕比较好。
  “不用。”
  泠鸢一见着他,就想起他要进大宛四公主的屋子,就没好气地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湿毛巾擦脸,再摔到他手上,冷哼道:“我没疼死,你很失望吧?”
  “是有点儿,下次你可以换个更大的碗,吃得更着急些,肯定能疼死你。”赵长离接过湿毛巾,随手一扬,稳稳当当将湿毛巾扔到了水盆里。
  “多谢夫君提醒。”泠鸢将脚往靴子里蹭去,懒懒道。
  赵长离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暖光照进来,给屋子里添几分暖意,嘴上故作冷淡,道:“下次没疼死就别让小厮去给我传话,省得搅扰我与旁人的好事。”
  “你和大宛四公主的好事吧?”泠鸢含酸带醋,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道:“我听说你昨晚差点就进了人屋子,要和人探讨什么男女之事……什么夫妻间的癖好之类的。”
  说到这里,她脸色莫名红了一下。
  赵长离转过身来,道:“就因为这个,你气得吃了这么多冰酪?”
  “我才没有生气!”泠鸢倔强否认道:“那是因为平日里你管束着不让吃,我才一次吃很多的,若你平日里不这么管着我,我兴许不会吃这么急,所以,全是你害的。”
  “还怪我了?”赵长离淡淡道:“是,我就不该管着你,就应该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疼死了我再装模作样问候你几句,显得我这个夫君很心疼你。”
  两人夹枪带棒正互相呛声时,米豆将赵长离吩咐熬的山药红米粥端到泠鸢跟前,道:“郡王妃,这是郡王吩咐奴婢熬的粥,太医说早上吃这个,可以养肠胃的,近来郡王妃都不能再贪食寒凉的食物了。”
  米豆特地强调了“郡王吩咐”四个字,就为了缓和一点里屋的气氛。
  “你别替他说好话。”泠鸢是一点也不领情,接过米豆手中的小碗粥,顺嘴就说道:“他这是怕我现在就死了,他不好在丧期内再娶。”
  “泠!鸢!”赵长离咬着牙,要嚼碎她名字一般怒道。
  昨晚的话已经够令人生气的了,今日这话更令他不舒服——他不是赵温时,不会丧妻再娶,而泠鸢脱口而出便是这样的话,让赵长离瞬间怒火急上。
  她以为自己会和赵温时一样吗?她这是把对赵温时的怨怼与偏见加诸到自己身上?
  那他算什么?是赵温时的映射?还是她把自己当做第二个赵温时?
  “我……”
  一想起昨晚他和旁人去赏夜色,泠鸢说话就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说出口时才知道这句话里,多多少少牵扯了赵温时来,一下子懵了。
  她的手抖了抖,细想了想自己这么说好像过分了些,稍微示弱,低声道:“粥有点烫。”
  伸手将小碗往赵长离手背上贴去,道:“你帮我……”她迟疑一小会儿,低下头,红着脸,道:“夫君,你帮我吹吹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