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他爹难受

  赵长离搂过她的肩,将她身子拥入怀里,不管她睡没睡着,与她抱怨道:“刚才我去看隔间看安儿了。”
  “嗯?”泠鸢早就被他的动作扰醒了,睁开朦胧的睡眼,手一抹双眸抹去睡意,抬眼看他,问道:“怎么了?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赵长离叹一声道:“他还是没叫我爹爹。”
  “他还小……等等?”泠鸢一听,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倏地起身道:“你是不是把他给吵醒了?”
  她话音刚落,隔间安儿的哭声就渐渐大起来,哇哇哇地哭嚷着:“娘……娘亲……”
  “我才把他给哄睡着的!”泠鸢赤着脚起身,下了床,点了一盏书灯,端着到隔间。
  赵长离摸索着床边,再摸到隔间的门边,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件外披,道:“你别着凉,把衣服给我披上。”
  “谁让你把孩子吵醒的?”泠鸢一面嗔怪他一面抱起安儿轻声哄着,道:“明明回来晚了,还要去惹他醒来,你这个爹,怎么做的?”
  “娘子说的是,夫君错了。”赵长离进隔间时,因看不见,踉跄了一下,泠鸢忙抽出手扶了他一下,道:“你又起来做什么,看不见还到处乱晃。”
  “给我娘子披衣裳。”赵长离冲着她勾唇笑着,坐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双肩,将外披给她披上拢好,系好外披绦带,与她道:“娘子着凉了可不行。”
  安儿还在哭,泠鸢抱着哄,侧脸看了一眼隔间里的书灯,侧脸问赵长离道:“灯光晃眼吗?要不要熄了灯?”
  赵长离的手绕过她的腰身抱着,下巴抵下她肩上,低声道:“外头下着雨,没有月光,屋里头肯定黑得很,你还是亮着灯吧,担心我做什么?”
  泠鸢问他:“遮眼的白缎呢?”
  他低声回道:“湿透了。”
  泠鸢将安静下来的安儿抱着,放到小床上,道:“柜子里有干净的,我去给你拿。”
  “都要睡了,别拿了。”话毕,赵长离依旧坐在茵席地衣上没起来,向泠鸢伸手,道:“到我怀里来。”
  “怎么了?”泠鸢坐下来,挪到他跟前,解下腰间的绦带,轻轻蒙上他的眼,手正绕到他后脑勺系着绦带,腰身就被他一把揽住,人一下子就摔到他怀里去了。
  那个大宛四公主的身份,让祖母对大宛四公主多了几分怜悯与愧疚,而这样的愧疚,会使得祖母更偏向她。
  赵长离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他更清楚泠鸢近来心里不舒服,全都因着这个的缘故,看她这几日都没去和那大宛四公主说话,就能看出来她心里郁结。
  他抚过泠鸢如瀑的长发,低声道:“你是不是担心那大宛四公主向祖母求着嫁入郡王府?”
  泠鸢沉默好久,最后还是点下了头,道:“你知道当初祖母为什么同意我嫁入郡王府吗?”
  赵长离捧着她的脸,笑道:“因为你好看又可爱?”
  “不是的……”泠鸢摇摇头,紧紧捏着他的手,低声道:“是因为愧疚,祖母觉得对不起秦府……”
  当初赵长离明明可以娶更有权势更好的世家姑娘,但因为愧疚,韩老太君允许泠鸢嫁入郡王府,那么,同样的,因为对大宛四公主母亲的歉意和深深的愧疚,韩老太君一样会同意大宛四公主嫁入郡王府。
  韩老太君是个重情之人,更何况那个人是她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弥补歉意的长女,大宛四公主说得没错,只要她开口,韩老太君便会同意。
  而赵长离又极其敬重韩老太君,若韩老太君开口,他会陷入两难之中。
  泠鸢不想看到这样的赵长离。
  赵长离问她,道:“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娶你吗?”
  泠鸢歪着脑袋,道:“因为我好看又可爱?”手又正了正蒙住他眼的绦带,让他舒服些。
  “因为……”赵长离笑了笑,抬起头来,脸正对着她的眼,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而郑重。
  “我爱你。”
  此时此刻,泠鸢的手正好覆在他蒙住的眼上,他的声音那么真挚,蒙住了双眸却遮不住他的炽热与滚烫,她不禁觉得掌心都灼烧起来。
  泠鸢抿着唇,呆呆地看了他好久,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他蒙了绦带的眼,还有他仰起头时,露出来上下嚅动的喉结——这是她的夫君,真真实实可以随时拥入怀中的那个人。
  她唇角上扬,眉尾雀跃,久久不言语,似在着迷于他又似故意不说话惹他着急。
  赵长离听不到她的声音,手忙抱住她,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还听不得我说这话?”
  泠鸢轻笑着,指间点了点他挺起的鼻尖,嫌弃他道:“怪腻歪的。”
  “这就听不了了?还有更腻歪的,娘子要不要也听一听?”
  说着,泠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赵长离拦腰抱起,往里屋走去,泠鸢忙扶住隔间门框,道:“你慢点儿!”
  绦带卸下,轻解罗裳,层层堆叠在一处。
  “阿鸢,要不,把安儿挪到他房里去好不好?”
  “怎么了?”
  “他在隔间,你难受……”
  “我觉得挺好的。”泠鸢看着生怕惊扰安儿而不敢有大动作的赵长离,掩唇笑道。
  “呼……”赵长离颓然地倒在床上,仰着面,道:“他爹难受。”
  泠鸢无奈,道:“好,过几日我把他挪到他屋子里去,行了吧?”说着,转过脸看向赵长离,道:“赵长离。”
  赵长离应声道:“嗯?”还带着欲求不满的喑哑与低沉隐忍。
  她笑道:“其实那个大宛四公主长得很好看的。”
  赵长离知道泠鸢故意挑起这话,想要看他反应,他偏要惹她吃醋,表现得颇为感兴趣似的,道:“是吗?有多好看?”
  “就……”泠鸢一听他这话,果然噎住了,“就”了大半天,也没“就”出下半截话来,似很委屈道:“就……”
  赵长离听她话里冒出委屈的酸意,还要笑问她:“就怎样?”
  “就很好看!”
  泠鸢咬牙切齿道,身子往床里面躺去,离他远远的。
  赵长离不要命地挪到她身后,追问道:“就很好看是怎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