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鲤鱼被淹死了

  要嘛要嘛!
  泠鸢一旦娇气起来,是真的娇气,毕竟是打小家里宠出来的,在家里没受过什么委屈,若不是家中遭变故,身上怎么可能会有戾气?
  小手小腿儿乱蹬,攀上他的身子,跨坐在他膝上,如此,他是动也不能动了的,若是动一动,一会儿保准会有事故发生。
  她现在醉着呢,若自己做些什么,明早她醒来,定是一顿生气,说赵长离趁她醉酒欺负了她。
  这种时候,即使自己十分按捺不住,也得生生按下,否则不占理。
  赵长离张开双臂,不让她攀上自己,道:撒娇对我没有用。
  夫君~~泠鸢喝醉后的嗓音,甜腻黏糯,嘴里还嚷嚷着:阿鸢要……小手扯着他袖子,他的心立刻就被扯到老远,只能搁下笔,无心军务。
  撒娇没用,但阿鸢的撒娇还真他娘的最有用。
  一盏上好的甜酒,就该和阿鸢这般又甜又醉人。
  要不怎么说美人误君王呢?还要阿鸢是个极聪明又知理的人。
  若泠鸢不懂事些,拉着他酒醉金迷做个闲散郡王,纨绔公子,赵长离估计也是会顺着她,跟她一起胡闹的。
  毕竟什么家国大事太远,而她又那么近。
  别……赵长离低下头,一把止住泠鸢要解她自己衣裳腰间绦带的手,道:清醒些,再问我要。
  倒不是赵长离非要再阿鸢面前秉什么君子之风,他可一点都不君子,只是他不大乐意在阿鸢喝醉之后行男女之事。
  这种事,她就该记得每一次,自己记得的事,她一醒来就不记得了,那还了得?
  自己幸幸苦苦一夜,她不能醒来就忘,所以,还是等她清醒一些再说。
  话是这么说,底线是这个底线,但赵长离一听到泠鸢呜呜咽咽委屈说:夫君不要阿鸢了。心当下就软成一滩水。
  一把抱住她,大掌在她后背抚着,道:没有不要你,别瞎说。
  泠鸢顶着一张绯红的脸,在他脖子下蹭来蹭去,道:你有。说得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冤枉了他似的。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赵长离知她所言为何,那一封信,是她心中永永远远的心结。
  可是,阿鸢,那也是我的心结。
  夫君~~~泠鸢下巴抵在他肩上,软声道:赵长离,我……我喜欢你。像个女孩子对心上人说喜欢那样,小心谨慎又故作镇定。
  赵长离嗤的一笑,道:我知道。望向她期待的眼神,笑道:我也喜欢阿鸢。
  泠鸢笑了,双眸笑成弯弯的月牙,抱着他,往他身上各处都胡乱咬了一阵,看他身上满是自己的咬痕,便心满意足,枕在他膝上,安安静静睡了过去。
  手里还抱着他一只手不放。
  浑身咬痕的赵长离无奈叹息——真不知道她打哪里来的小野猫性子,这么爱乱咬人。
  拇指抚上她的鬓边青丝,捏捏她耳垂,俯身,薄唇在她前额落下一个深吻,这才开始处理军务。
  六皇子手中握着将帅之权,虽然皇帝提防着他,可也暗中给他助力,只要六皇子低调行事,不触怒皇帝,那么,六皇子就绝对不会轻易倒下。
  揉揉眉间,低头再看看膝上的阿鸢,眉间又舒展开。
  他要把泠鸢留在身边,她在,赵长离才有赢的可能,她不在,赵长离必输无疑。
  泠鸢许是在梦中隐隐察觉到有人再凝视着自己,微微睁眼,见是他,呢喃道:夫君,水。
  赵长离端起书桌上的温水给她喝下,道:你再睡一会儿,等我看完这些,我就抱你回屋一起睡。
  嗯。泠鸢懒洋洋转个身,蜷缩在他怀里,乖巧地睡下。
  耳边,是他唰唰唰翻阅书卷与落笔的声音,窗外,是月落银辉的声音,沉沉静静,无声。
  就在赵长离合下最后一页书,笔搁再云山笔架上时,听得外面有人吵嚷,一开始他并不想理会,只当是府里下人闹矛盾。
  下人闹矛盾,自有管家去管着,根本用不着主子出面。
  抱着泠鸢走出书房,往里间去时,外面的声音还没有停。
  赵长离站在屋内,冲着门外守夜的下人,道:怎么回事?
  下人在门外,隔着门窗,回禀道:回郡王,是隔壁赵府的少夫人嚷嚷着要烧掉赵府,府内侍卫和下人们正守着,生怕真的着火。
  赵府与郡王府一墙之隔,赵府若失火了,郡王府便会被殃及,赵府那位少夫人脾气又烈又大,说不定真的会做出纵火烧府的事。
  赵长离将怀中熟睡的泠鸢放下,拥着她,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肩上继续睡。
  他问门外下人,道:让赵府那些人安静些,大半夜的,别吵着我们安睡。
  是,小的这就去传话。
  下人们去传他的话。
  赵长离抱着泠鸢往里屋床上放去,掖好被褥,在她身侧躺下。
  不多时,去赵府传话的下人们便回来回禀了。
  米豆站在里间门外传话,道:去传话的小厮回来说,赵府少爷已经劝止少夫人很多遍了,可少夫人还是不依不挠的,还拿着火把在赵府里走来走去,寻个好地方点火呢!
  赵长离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泠鸢,眉间一皱,双手捂住她耳朵,在她耳边低声哄她睡觉,道:阿鸢,乖,好生睡觉。
  然后对米豆道:去和赵温时说,他若管不了他夫人,就自戕去。
  这……站在里间门外的米豆懵了,这话谁能传得出口?
  赵长离淡淡道:他若对自己下不了手,那就让他勒死他夫人,若等本郡王亲自去,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是。
  米豆得了命,自然要老老实实传话。
  话传过去了,赵府立刻安静了下来。
  酒渐渐醒过来的泠鸢睁开惺忪睡眼,问:怎么了?这么吵?
  没什么。赵长离松开捂住她耳朵的手,道:就鲤鱼要被湖里的水淹死了,侍卫正赶着去捞鱼。
  什么?泠鸢听得云里雾里。
  赵长离道:猫爬上了矮墙,府里侍卫正搭梯子去拽下来。
  你说都是些……唔……嗯……
  泠鸢被他压下,稀里糊涂地,就没有脑子去追问其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