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韩承晔:我承认我浑浊

  王氏是陈牧月的婆婆,婆媳素来不合,陈牧月还时常拿出贵妃来压她,她最有可能对陈贵妃心怀怨恨。
  陈贵妃当然也知道这事,对王氏的怀疑又多了几分,问王氏道:这羹汤是你端来的,你有什么话说?
  王氏此时百口莫辩,她干瞪了定北侯夫人一眼,怀疑是定北侯夫人故意把她的头发放到羹汤里,以此来嫁祸给自己。
  三月十三日,定北侯踩踏了王氏田地的秧苗,定北侯夫人那日和和气气与王氏商量了价钱,满口的道歉与对不住,她提出的价钱对王氏来说很优厚,亲自送王氏回府时,还让丫鬟送给王氏几匹上好的缎子,以此表达歉意。
  王氏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定北侯夫人觉得价钱太多了,她心里气不过,要嫁祸自己来出气?
  而此时,定北侯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她怀疑王氏那日去自己府里,偷偷拿走了自己的头发,现在用来嫁祸自己。
  泠鸢站在一旁,心里门清:定北侯夫人的头发,是她——不,不是她,她是清白的——是韩承晔。
  韩承晔跟着宁王妃去定北侯府上,趁着无人注意,顺手牵羊偷走几缕定北侯夫人的几缕头发,他平时往书铺里偷偷塞自己书的技能,还是有些用处的。
  未然还在宫里,要想偷偷给陈贵妃羹汤里加点别的东西,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这事最后不了了之,赵府夫人王氏与定北侯夫人与陈府都有不浅的关系,陈贵妃不打算继续追究,训诫了王氏与定北侯夫人之后,便让她们回去了。
  回到赵府的夫人王氏左思右想,这件事怎么想,好像都一定北侯夫人有关系,自己什么都没做,被陈贵妃训斥了一顿不说,回来还要被陈牧月嘲讽。
  一气之下,她来找泠鸢寻个安慰。
  泠鸢劝她道:夫人何必为了一件小事不快?不管是谁做的,贵妃现在既不追究,这事也就过去了。
  夫人王氏的手摁在心口,大喘一口气,道:我心里是过不去的。
  泠鸢命米豆给王氏调一盏冰花秋梅膏来,道: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事是贵妃宫里人做的,但是我也不好当面指责贵妃的宫里人对吧?所以我就没帮夫人你说话,夫人不会怪我吧?
  夫人王氏摇摇头,手抓着桌角,道:不是贵妃宫里人做的,贵妃宫里人不要命了?去做这种事?
  赵府夫人王氏与定北侯夫人做这种事,贵妃会为了大局,不计较,但是贵妃的宫人做这种事,且还是在贵妃有身孕其间做这种事,必死无疑。
  贵妃宫里人肯定知道贵妃平日里很在意这种事,往贵妃饮食里投不洁之物,对贵妃无害,可一旦被察觉出来,宫人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过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出一口怨气?
  不可能。
  所以王氏心里咬定了是定北侯夫人蓄意报复她,嫁祸给她。
  泠鸢将米豆端来的一盏冰花秋梅膏推到王氏手边,再细问她道:看夫人的意思,难不成夫人知道了些什么?
  王氏看泠鸢问了,忖度一番,低头再看看手中化开的一盏冰花秋梅膏,还是将定北侯踩踏自己田地秧苗的事情说与泠鸢听。
  泠鸢一听,将早就酝酿了这么多天,打了这么多次腹稿话说与王氏听。
  她说道:这事说来,是定北侯欺人太甚,踩踏夫人你的田地秧苗不说,居然还想要将陈贵妃羹汤有不洁之物的事嫁祸给你,谁不知道夫人你与陈贵妃的侄女不睦已久,我那日听贵妃的意思,好像也怀疑是夫人你做的。
  王氏猛点头,道:我明明与定北侯夫人谈好的,何曾想她背后来这一出!
  泠鸢道:正是因为夫人你好说话,定北侯才觉得夫人你容易拿捏,她压根就看不起夫人你,又对夫人你窝着火,那日才故意嫁祸你的。
  王氏越想越觉得泠鸢说的有道理,捧着小盏喝了一口冰花秋梅膏,道:定北侯府说要给我的钱,现在还没送到我府上,可见,定北侯夫人不是诚心诚意要解决这件事的。
  夫人,我是为着你好,你可小心些,别被定北侯夫人骗了。泠鸢凑近她,小声道:我听宁王妃说啊,因为南方收成不好,定北侯去年入不敷出,拮据得很,她允诺你多少钱啊?
  王氏用手算了算,道:我损失了三万两,她说要给我十万两。
  前些日子宁王妃去定北侯府上,要定北侯支取三万两还给宁王府,定北侯夫人都说没有呢!
  泠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道:宁王世子跟着宁王妃去的,你若不好问宁王妃,就让赵温时去问问宁王世子去,是不是有这事。
  王氏信了七八分,愁眉苦脸,道:这可怎么办?低声道:那可是定北侯府,我又不能去报官。
  泠鸢道:谁说不能?你儿子赵温时是大理寺丞,就算他要回避不得审理,凭着他人脉,这事他还能委屈你这个亲娘不成?
  这……
  王氏觉得若是报了官,到时候不好收场,但心里有不服气,想要给定北侯府一点颜色看看,她不是好惹的。
  泠鸢当然清楚王氏的性子,道:夫人,你只需要吓一吓他们,不是真的要将这事闹大,你将这事报了官,层层报上去得要时间,在还没报上去之前,你去给定北侯府透个风声,他们一听,肯定慌了,要找你商议,求你谅解,到时候,是他们定北侯求你,你这气也顺了,钱也拿到手里了,再让你儿子赵温时找一些人,把这个案子压下来,撤了,不就好了嘛?
  对啊!
  王氏如得了什么绝妙的法子,对泠鸢躬身道谢,道:到底是郡王妃有见地,我竟然不知还有这个法子。
  王氏不知要撤下一件事关朝廷大臣的案子有多难,只听泠鸢这么一说,便想当然地以为走走关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