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掉发问题很严重啊夫人
泠鸢冲着白越,不怀好意地笑道:定北侯是带兵的,你也是带兵的,你最知晓他会犯什么错了,实在不行,你去挑衅挑衅他,怎样?
我干嘛要挑衅他?
白越手中用力扇着扇子,转过头看了一眼双眸冒着星星,满是恳求之意的泠鸢,收起扇子,扇骨敲桌沿,无奈与她道:定北侯领着南城营,平时偶有烈马踩踏庄稼,侵占百姓田地的事,他都花钱解决了,重金之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踩踏农田,侵占百姓田地,这种事花钱能解决,很少会闹大,因为百姓都知道,报了官,把事情闹大了会丢命、
而且定北侯还给了他们钱,他们恨不得磕头谢恩,哪里还会去报官?
但是,要想闹大也不是不可以。
泠鸢从书柜一处取出盛都田宅略图,道:我一会儿指给你看,那一处是王氏的田地,到时候你与定北侯的兵相互追逐,把他们引到王氏的田地上。
这时正值仲春,田里的秧苗都一茬一茬地长了出来,望过去一片绿油油的,这个时候踩踏秧苗,那这一整年就没有任何收成了。
王氏的嫁妆很少,很寒酸,这些田地就是她的嫁妆之一,她很看重,时常亲自去查看,昨日她还和泠鸢谈起这些田地来,说今年收成肯定很好。
若是踩踏了,那……王氏不是那种惹事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定北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要是遇着这样的事,肯定会暗自吃亏,忍过去。
三月十三,定北侯所率之兵踩踏赵府夫人王氏的田地秧苗,赵府夫人王氏知晓之后,自然要先上定北侯府去寻个公道。
这公道在定北侯府是寻不着的。
定北侯夫人与王氏谈了一个两人都接受的价钱,还亲自送王氏回府,说了很多抱歉的话。
从定北侯府出来之后,王氏果然如泠鸢所料,忍气吞声,并没有张扬出去,只是与自己儿子赵温时抱怨了几句,还让赵温时沉住气,忍一时风平浪静。
三月十六这日,定北侯夫人入宫见陈贵妃,正好泠鸢与王氏也入宫。
陈贵妃要与泠鸢说一些私密话,她身上的病快要好了,但是她私心想要未然多待在宫里。
泠鸢和未然都没有告诉她,她所中的是檀郎蛊,也没告诉她是未然给她下的蛊,只告诉她要用冰水沐浴,沐浴之后再去钦正殿焚香,听未然诵佛偈,身体才会慢慢变好。
她中了檀郎蛊,却误以为自己对僧人未然动了心,病快好时,对未然的不舍愈发强烈。
她想到未然入宫,是泠鸢促成的,所以,当她不想让未然这么早出宫时,立马就想到了找泠鸢帮忙。
但是这些事,王氏和定北侯夫人在,不方便说,她便按着泠鸢的意思,支开定北侯夫人和王氏,让她们一起到小厨房里,端来羹汤与安胎药。
每一个宫外的诰命夫人、侯夫人、国公夫人、王妃、郡王妃、宫里美人以上的女子,都要亲手服侍一次怀有身孕的妃子,以此表示皇上的孩子未出生,就受众人侍奉,务必尊贵。
戕害宫里未出世孩子这种事,其实是极其罕见的。
轮到谁入宫侍奉就怪罪到谁头上,所以人人都很小心谨慎,生怕出差错。
亲自侍奉其实就是盯着宫里的人熬汤煎药,她们不用真的亲自动手,最多就是到殿门口时,亲自端上去给贵妃。
等陈贵妃和泠鸢说完话,王氏与定北侯夫人走了进来,一个端着羹汤,一个端着安胎药到贵妃跟前,福了福身子,恭请陈贵妃用羹汤与安胎药。
陈贵妃身侧的宫女接过王氏递过来的羹汤,舀了一勺尝了尝,用银针试了试,没有问题,再端到陈贵妃手边。
陈贵妃坐在软榻上,接过羹汤,羹汤还烫着,她用手中的白瓷勺子搅动了几下,发现有些不对劲,又搅动了好几下,眉头一皱,只见王氏端来的羹汤里,居然有几缕头发。
一团粥糜里藏着一小团头发,就在陈贵妃手上的白瓷勺子上,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陈贵妃立马摔下碗勺,脸当场就黑下了,看着那一团粥糜里的头发,捂着心口就想要吐出来。
早听闻,宫里有些奴婢不满主子,心有怨气,会在服侍的时候往茶盅里,米饭里吐口水,或者用洗过脚的水端来给主子洗脸。
做这种事又能解气,又不会被察觉,毕竟口水、洗脚水等这些东西只是脏了些,但是无毒无害的,银针也试不出来。
陈贵妃一直很担心自己不小心就吃下谁的口水,谁的洗脚水,想想她都觉得反胃恶心,所以吃东西前格外小心,都要反反复复查看,是否藏有污糟之物。
今日也不例外,没想到居然被她撞着了。
贵妃饮食里有污物,还是在王氏端来的羹汤里发现的,吓得王氏瑟瑟发抖,垂手站在一侧,不敢说话。
定北侯夫人见状,赶紧将自己的药汤端上前去,示意自己的药汤没有任何问题。
陈贵妃命人来查,挑出羹汤里的头发,清洗干净后捋直,拿来与宫里的人比对。
宫里的人挑出了羹汤里的头发洗干净,认真比对后,发现王氏端来的羹汤里的头发,是定北侯夫人的头发,偏黄一些,更粗一些,这是因为定北侯夫人早些年与定北侯随军征战,头发粗糙,至今也懒得养好。
陈贵妃瞪了一眼王氏,再瞪了一眼定北侯夫人。
陈贵妃冷眼扫过宫内众人,染了丹寇的食指指着众人,厉声道:这到底是谁做的?
定北侯夫人上前,撇清关系,道:贵妃娘娘,我不知道是谁拿我的头发放到贵妃娘娘的羹汤里,这事绝对不是我做的,我没有理由辱没贵妃娘娘。
她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看向王氏,再对陈贵妃道:我与贵妃娘娘平日并无仇怨,没有侮辱贵妃娘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