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会

  那小太监也是茫然,问门外的侍卫,走到门外,道:郡王妃呢?他是看着郡王妃入了抱厦,听到暗格的门倒塌之后,他才去向皇上传话的,按理说,这抱厦内该是郡王妃与驸马爷两个人啊。
  现在郡王妃不在,这可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就在这个时候,陈贵妃身侧的一个婢女赶紧走上前来,道:皇上,郡王妃原本在抱厦内的,后来她以死相逼,撞柱而伤到额头,贵妃娘娘听到动静,赶紧调开侍卫,把郡王妃给救了出来!
  不等皇帝说话,赵长离急问道:郡王妃怎样了?
  那婢女道:只是额角受了一点伤,贵妃娘娘听闻郡王来了,特命奴婢前来,请郡王前往殿内,带郡王妃回府养伤。
  屋内明明已经散了迷人心神的药,泠鸢居然还能清醒的知道反抗,还能知道撞柱子来以死相逼?
  这一切很显然不在皇帝预料之中,但皇帝到底是皇帝,装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没表现出过于讶异来,只当是一场误会。
  他对赵长离道:郡王妃无事便好,无事便好,郡王,你带郡王妃回府去吧。
  说着,皇帝又怒斥了一阵那个传话的小太监与抱厦外的侍卫,还斥责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啊?害得朕白白担心一阵!
  小太监当着赵长离的面,对皇帝说道:小的不知……
  皇帝凌厉的眼神看向那小太监,道:信口胡诌,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一个小小的太监,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波吗?
  赵长离冷笑,但他没揭穿皇帝,眼神淡淡地看着那个被拖下去的小太监,像是在看一场无趣的闹剧,走到前殿,带着受伤的泠鸢先告退出宫去了。
  此时,就剩下皇帝与信阳公主两人站在抱厦前了。
  皇帝看向一侧的信阳公主,而她看着被太医抬着出来的周云淙,走到皇帝跟前福了福身子,缓缓道:女儿告退。
  别的话,她似乎不想多说。
  信阳公主是知道自己的父皇今日要对她的驸马下手的,但还是让周云淙来到皇宫,身涉陷阱,现在看着周云淙如此狼狈不堪,她居然觉得对不起周云淙。
  接着,宫里的侍卫,后宫的尚宫,还有太医,都聚在抱厦之内,想要查清楚发生了什么。
  殿内的熏香炉里,没有查出来迷人心智的东西,尚宫与太医在抱厦内四处勘察,仍旧是一点痕迹都没发现,只能到殿前,如实禀告皇帝,在那抱厦之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夜深了,皇帝揉揉眼睛,放下手中折子,摆摆手,道:此事牵扯朝中大臣,罢了罢了。
  他这样的话,更让他人误会,这朝中大臣就是赵长循与赵长离了,牵扯到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所以皇帝不愿继续查下去。
  而这一切,明明是他一手策划的。
  皇帝叹了一口气,扶着额,起身道:朕累了,今日这事,到此为止。
  郡王府。
  在皇宫撞了那一下之后,回到郡王府,泠鸢就觉得头晕,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晚上,赵长离端着药碗过来要给她喂药时,她还不乐意张口,迷迷糊糊的。
  阿鸢,怎么又不乐意吃药了?
  赵长离看她抿唇,眼睫微颤,便知道她听得见,在她耳边哄劝道:阿鸢,张开口好不好?
  即使听到他的话,她也不张开,双唇紧闭,赵长离自己含了一口药,俯身往她唇上渡去,看她缓缓张口嘴喝了下去,才笑道:阿鸢,既醒了,就睁开眼看看夫君,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泠鸢闭着眼,小声道:那你不许怪我……
  赵长离笑道:怪你什么?怪你伤着自己?伸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道:不怪你。
  这是她自救的方式,自己怎么能怪她?只怪他自己大意了。
  躺在床上那人缓缓睁开了眼,笑着看他,明明额角上还渗着血,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梨涡深深,看起来好像受伤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似的。
  虽说不怪她,但赵长离还是忍不住絮叨着泠鸢,放下汤药碗,手上给她额角包扎伤口,说道:你抡起凳子砸死周云淙,都别自己撞伤自己啊!用周云淙的命去威胁门外的侍卫,也是可以的,干嘛非要用自己的命啊?真的是笨死了你!
  那个周云淙,差点就害了阿鸢,现在提起他的名字,赵长离都恨得牙痒痒的。
  泠鸢点点头,道:下次我一定不会伤着自己。
  赵长离摇摇头,蹙眉道:还有下次?这次都够呛了。
  周云淙为什么会那样啊?难道你没让他提前服下那药吗?
  赵长离道:比起我的话,他更加听公主的话,你猜,公主会不会让他服下那药?
  泠鸢满头雾水,道:公主这癖好也是太奇怪了,她想让周云淙绿了她?
  她想让你绿了我。赵长离面无表情,道:她以为只要你与别的男子有染,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掉你,然后与她在一起。
  周云淙也真是的,公主这样糊涂,他不劝一劝也就罢了,居然也答应?
  泠鸢看向赵长离,双手托着小脸,饶有兴趣地笑问道:夫君,要是今天我真的……和周云淙……
  她今天若没有办法从那抱厦里跑出来,那她会不会就被下了药的周云淙……
  别想太多。
  这是赵长离不愿意想的事,也不愿意泠鸢去假设这种事,直接打断她的猜想,这种猜想听着都让能让他心里堵得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是真的发生了。
  那你会不会……
  会不会离开我。
  不会。赵长离又端起汤药碗,吹了吹,用嘴唇感受温度,道:来,喝药。
  泠鸢不喝,一双杏眸睁大了静静地看向他,赵长离放下汤药碗,俯身上去,在她前额受伤的地方覆上浅浅一吻,道:不会。
  他的吻很温柔,软乎乎,温热地覆在她受伤的伤口处,又疼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