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只能有我这个恩客

  白越脸上立马绽开灿烂的笑,道:对!就去碎云脂花伎馆!回过头来冲着两人笑,笑得又傻又天真,跟个傻子似的。
  没察觉到身后两人正暗暗与那备马车的小厮低声道:走得慢一些,越慢越好。
  看着白越出了府门,两人又另外雇了一辆车,寻了一个膘肥中年男子,与他低声细语了一些话,同样往碎云脂花伎馆去。
  出了府门的白越上了马车,车轮压过雪地,长长两道车辙子,悠悠哉哉,直往碎云脂花伎馆去,马车里充盈着酒味。
  他下了马车,皂靴踩过雪地,一深一浅,摇摇晃晃,脚印凌乱不堪,走一步,退两步,走两步,折回三步,身上满是酒味,如此走着,周遭的空气都是香醇的苏合香酒味。
  即使是摇摇晃晃,他还是一步一步,晃着荡着,扶着门框,进了伎馆的门,上了伎馆的楼,轻车熟路,走到了烟儿的房门前,听到里面有声音。
  都是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做作?还是赶紧服了本大爷我!我好让你今晚舒服舒服!
  这声音,一听就是油腻腻的中年男子发出来的,还伴随着猥琐的笑。
  白越站在房门口时,拳头紧握,他其实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甚至想过,这是烟儿对客人用的欲擒故纵,自己若进去了,会不会搅扰了烟儿的生意……
  越想越揪心,越想拳头攥得越紧。
  这位大人,奴家今日……今日身体不适,还请……
  接着,白越听到了烟儿推拒的声音,再然后便是桌椅板凳哗啦一顿乱撞的嘈杂声,伴随着烟儿尖叫声与那个猥琐男子的淫笑……
  听到这里,白越哪里还能忍着听下去?
  直接踹开门,只见一身形肥腻的中年男子正压着烟儿,要强迫她,嘴里还贼笑着说道:这下老实多了吧?
  而烟儿看向门口的他,眼底是惊恐和害怕,还有不安。
  她看向自己这么一眼,看得白越脑子充血一般,直接冲进去,拽着那男子的衣领,一顿暴风雨点般落在那男子身上和脸上,房内桌椅板凳又乱撞了一阵,白越将那男子往窗口处拖去,打算将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膘肥中年男子直接扔下了四楼。
  别……烟儿在他身后道:下面人多,小心砸到了人,会给伎馆惹麻烦的。
  最后,白越没把那人扔下楼,而是踹了他几脚,顺势踹出了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就只听得到烟儿蹲下来收拾桌椅板凳的声音。
  他在暴揍那男子时,自己的醉酒好像醒了,可一转身,见到正在收拾残局的烟儿,突然又醉了。
  他摇晃着身子走近她,迷迷糊糊问道:怕吗?
  烟儿没有看他,扶起倒地的一张高凳,拍拍上面的尘土,没有刚才的惶恐不安,只摇摇头,淡淡道:青楼女子,这些见多了,习惯了。
  白越道:可你被压在他身下的时候,明明是害怕得要命。
  烟儿站起身来,道:是我还没有习惯,等习惯了,以后或许就不会害怕了。
  我要你害怕。
  白越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他不管自己是清醒着的,还是醉酒着的,身子由不得他,直接往烟儿方向扑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一把抱住她,把她适才看向自己那一眼里藏着的惶恐不安,一并抱在了怀里。
  他道:烟儿,我做你的恩客,你不要接待别的客人了,行不行?
  自从知道他没有失忆后,烟儿没再要他的钱,这世上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她不要,白越又不能强给。
  现在,他在问她,希望她能答应。
  但怀中的烟儿没有出声。
  他其实不抱什么希望,只胡言乱语般,一通乱说,道:不就是失忆吗?我再失一次又何妨?
  烟儿……你打我,你砸我脑袋……我可能就失忆了……我可能就不记得了……
  烟儿……算了……别砸脑袋了,我怕我把你给忘了……
  我想记得你,我却不希望你知道我记得你……烟儿……
  烟儿挣脱不开他,其实她心里也没想着挣脱开,看他开始说胡话了,烟儿道:白将军,你喝……喝醉了……
  白越下巴抵在她肩上,孩子一般,呜咽道:我喝醉了,烟儿……你就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还是你的恩客,你还是我的烟儿,行不行啊!到底行不行?
  烟儿不说话,手却往他腰上解开玉带。
  白越感觉到腰间玉带一松,脸上终于露出一次难得的笑,捧着她的脸,欣喜若狂般,道:烟儿……你答应了,是不是?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转瞬低下头,脸上有一抹微红,轻声道:嗯。
  她是为了感谢他英雄救美也好,是为了再次攀上他这棵摇钱树也罢,他都高兴,她的动机如何,他不去深究。
  当下快活就好。
  白越把她搂得更紧,道:烟儿,今后,你只能有我这个恩客。
  嗯。烟儿蜷缩在他怀里,低声道。
  烟儿无论是曹家小姐时,还是烟儿时,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她只需要对他传达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白越就能知晓。
  当初白越觉得她当自己妻子不错,就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一个眼神。
  那个时候,听闻她与自己有婚约,白越便兴冲冲去看她长什么模样,去了曹家,看到她站在一棵杏花树下,看向自己。
  那眼神里,带着少女的羞怯,却又含着淡淡的情,就是她的那双眼睛,让白越瞬间觉得,此生是她,也不错。
  当年,他还是个白衣书生,手里拿着一柄折扇,迎着清风,认为世间的感情,无需太过浓烈,浅浅淡淡无碍,只需长久就好。
  现在,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郡王府。
  泠鸢和赵长离看着眼前被打得鼻青脸肿,半条腿快要废掉的膘肥中年男子,问道:成了吗?
  那人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含含糊糊道:成了成了。
  赵长离与泠鸢松了一口气,互相拍着肩,与对方道:终于不用听他日复一日,怨夫一般的言语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