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赵温时:我好难.

  提到自己的姑姑陈贵妃,她有些骄傲道:姑姑到底是贵妃,她一个郡王妃能闹得出多大的动静?她若是聪明些,我让她几分,图个清静,若她非要在这府里闹起来,韩老太君都未必能容得下她。
  说着心里还是有些忍不下这口气,啪的一声把手中剪刀拍在桌上,道:真是晦气,要给她跪拜行礼!
  绿荷道:小姐,左右我们不招惹她就是了。
  也是。
  陈牧月还是看得很开的,郡王府是郡王府,赵府是赵府,泠鸢上边还有一个韩老太君压着,应该不会多管闲事,故意找她的麻烦。
  她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要与泠鸢争个高底,别人已经是郡王妃,她要争也争不过去的。
  就是这婆婆王氏在这边府里主管家事,让她手中权势旁落,那些个丫鬟小厮们服侍她都没有以前那么尽心尽力了。
  陈牧月又问绿荷道:前几日我让你去取的云锦,你取回来没有?我要给夫君做一件冬衣。
  绿荷放下见到,也有些生气道:府里原本的锦绣楼归郡王府那边了,我们这边的彩云堂现在是夫人管着的,掌管彩云堂的主事说,最近云锦贵得很,买不来的,宫中赏赐下来,好的都先送往郡王府的锦绣楼,剩下的才送来彩云堂,我们得等那边府里挑剩下了,才能去取。
  听他们放屁!陈牧月拍桌怒道:宫中赏赐向来有名有姓,该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怎么可能是挑剩下的?
  此时,王氏正巧拿着跌打伤的膏药往儿子院中来,听到陈牧月在屋里生气,命门口两个丫鬟掀开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桌上凌乱的花枝,立刻就问道:你怎么又生气了?我看你一天生气两三次,伤着身子可怎么办?
  陈牧月见是婆婆王氏,草草福了福身子,这天凉得很,夫人这么走动,秋日里风大,伤着身子也不好。
  再请她坐下,命人上茶来,道:夫人来做什么的?
  时儿去领罚了,我来给他送药膏。
  王氏淡淡道,走到软榻上坐着,手搭在方枕上,将手中的药膏放到矮桌上,摆出一副婆婆的架势来,教育她道:我伤着病着倒没什么,你还没有生养,需得保养为是,少动怒些,忍着一些。
  陈牧月也坐下来,不冷不淡道:夫人说得甚是。
  王氏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我想着,家里面的事,你也少操劳些。
  陈牧月淡淡道:夫人身体也不怎么好,我怎么忍心让夫人一人操持呢?再者,这郡王府与我们府里分府之后,事情多且繁琐,你看,原先我要几块料子做衣裳,不过一天的事,现在要一块云锦,居然得等上好些日子,可见是底下的人看夫人好说话,懒怠了。
  云锦这东西呢,以前是圣上赏赐给郡王的,我们本是没有的,只是郡王不管这些事,就一并往锦绣楼里堆着,老太君觉得堆坏了也可惜,就随我们拿去用。
  此时,丫头端上茶来,王氏抿了一口茶,道:如今郡王府与我们不同一处了,人家有郡王妃操持着,自然不会往我们这边堆着了。
  这样啊,哎……我原想着给夫君做一件冬衣的,这云锦华丽绚烂,质地极好……陈牧月略想了想,笑道:不过也不妨事,我们陈府里有好多呢,便以为这赵府也该有的,不曾想竟是郡王匀过来的。
  招手命绿荷,故意扬声道:绿荷,过两日我们往陈府去一趟,取一些云锦回来。再笑问王氏道:夫人,我们陈府还有上好的蜀锦和绫缎,每逢年节,圣上赏赐好多,反正也用不完,要不要顺道也给夫人你拿一些?
  此时,王氏瞬间拉下脸来,放下茶盏,冷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往娘家拿东西的做法,是打了我的脸,也是打你夫君的脸。
  手按在矮桌上,撑着起身,袖子一甩,往屋门外走。
  都是一家子的人,夫人何必这么多心?
  陈牧月娘家势大,怎么可能会对王氏忍气吞声?
  也起身,要送王氏出门,冷笑道:且外人若是真的要说赵府,还另有一桩更打脸的事,我这一桩小事算得了什么?
  王氏知道她说的是秦笙的事,秦府一家子死了,赵府一家子青云直上,外人碍着赵府权势不敢嚼舌根,但心里都瞧不上。
  王氏回头,瞪了陈牧月一眼,陈牧月只是冷笑回应。
  月儿!
  赵温时领了责罚回来,身上受了伤,一回来就见到王氏与陈牧月剑拔弩张,一瘸一拐上前劝和道:娘,你先回屋去吧。
  王氏见赵温时受了伤,不忍心再给儿子添乱,只是冷冷道:儿子,你自己的媳妇儿,出身再怎么高贵,就算是公主,你也该好好管管。
  娘,儿子知道了。
  赵温时将王氏送出小院,王氏又心疼儿子,劝他以后不要再与赵长循顶撞,他都一一点头答应。
  王氏走后,赵温时再回来与陈牧月道:月儿,娘身体不好,有些事你也多忍忍。
  我也不想和你娘争执。
  陈牧月扶着赵温时往软塌上走,道:自我不管家事之后,那些丫鬟小厮们对我懒怠了不说,我要给你做一件冬衣,要一块云锦,你娘都推三推四的,我说要回陈府拿,她还觉得我打了她的脸。
  赵温时坐在软塌上,无奈道:你本就是故意要刺激她,给我做冬衣,不一定就要用到云锦,没有就另用别的。
  你的同僚都用好的云锦,而你却用不好的,外面的人会以为我这个做娘子的对你照顾不周,再说了,那云锦怎么会没有?
  陈牧月打开王氏送来的药膏,凑近闻了闻,道:彩云堂里有什么布料,我一清二楚,年节时,我们陈府送来云锦六匹,你送雀儿妹妹去和亲,圣上也赏赐了许多,这些我虽不管事,可我都看着呢,能不知道吗?
  赵温时道:好,我知道了,我和娘说去,兴许是彩云堂那边的人忘了。
  陈牧月淡淡道:你就知道护着你娘。
  赵温时道:我这不也护着你吗?
  陈牧月看向他,道:你身上的伤疼么?
  还好。
  夫人给你送了药,我看了看,确实是上好的药。陈牧月扶着他起身,道:进屋来,我给你上药。
  好。
  两人进了里屋,绿荷将门关上,站在门外守着,让两个小丫鬟去烧热水。
  过几天后,傍晚。
  碎云脂花伎馆外,有一个冒出来的人头一直躲在馆外一处深巷里,偶尔冒出头来,鬼鬼祟祟,若泠鸢与赵长离不走近细看,根本不知道这一身深青衣裳的人是白越。
  他将竹柄折扇合起,插在腰间,趴着墙边,探头探脑。
  赵长离在他身后,脚步放轻放缓走上去,泠鸢扯着赵长离的袖子,轻手轻脚跟在后面,看白越到底在盯着谁。
  除了烟儿,还能是谁?
  果然,循着白越的目光看去,烟儿从碎云脂花伎馆里走出来,梅青跟在后面,问烟儿道:烟儿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