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战 11

  “盖亚？”
  瑞尔斯再次呼唤时已然没了回应。
  长期的药物控制几乎抹杀了盖亚的自主意识，瑞尔斯那点同源能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精疲力尽的瑞尔斯很快被盖亚反压在身下，双手也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
  “杀……”
  之前那一招让盖亚见识到了瑞尔斯的厉害，所以为了防止他再反抗，盖亚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来结束这个猎物的生命。
  “糟糕……”此刻瑞尔斯只能眼睁睁看着盖亚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犬齿，就像被饿狼摁在地上的兔子一样无能为力。
  虽说两个相通的灵魂的力量能够彼此唤醒，但奈何盖亚被控制已久，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过来……瑞尔斯暗暗责备，都怪自己一时着急想让盖亚苏醒，结果正中狄修斯下怀。
  “唔！”
  一阵撕裂的剧痛自右脖传来，瑞尔斯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流了出来——然而他只能拼命将脑袋歪向一边，试图阻止盖亚咬断颈动脉。
  模糊的视线间，瑞尔斯看到了狄修斯得意洋洋的笑脸。
  “这都是报应……哈。”
  年幼时的他们每天都在逃亡，稍有不慎就会怪兽吃掉，可后来……“猎物”就只剩下了盖亚一人。
  沙漠的夜晚危机四伏，陪伴着那个小家伙的却只有一个小火堆。
  其实自从逃进沙漠开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狄修斯的监视之下，可瑞尔斯却天真的以为南十字星已经停止了搜捕。
  若不彻底逃出南十字星的支配，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事到如今已经太迟了。
  “我应该留在你身边的……”
  瑞尔斯懊悔地闭上眼睛。他彻底放弃了挣扎，下定决心任凭盖亚处置。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也许死在弟弟手下就是最好的归宿吧。
  “盖亚，对不起。”
  一秒、两秒……十秒钟过去，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可是鲜血喷涌的触感却迟迟没有传来——饿狼咬断兔子的咽喉，需要这么久吗？
  啪嗒、啪嗒……
  似乎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伤口上。
  瑞尔斯睁开眼睛，看见盖亚低着头颤抖不止，眼眶中泪水滚落，接二连三打在他身上。
  “盖亚？你……”
  瑞尔斯有些没反应过来，盖亚……醒了？
  一旁的狄修斯也万万没想到，明明差一点就能解决掉瑞尔斯，盖亚怎么会突然停下？
  “不……不要……啊！”
  盖亚突然松开瑞尔斯，双手反而用力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黑色的火焰溢出指缝，他这是想切掉自己的脑袋！
  “我不要……不要……杀……哥哥……”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意识的盖亚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或许是因为瑞尔斯的同源能量起了作用，或许是因为潜意识中深藏的记忆被唤醒。
  又或许仅仅是灵魂之间的感应——就像当初明知眼前的哥哥是幻影蜘蛛制造的幻影，却依然不自觉砍偏一样。
  他们永远无法真正去伤害对方。
  “喂！快松手，松手啊！”瑞尔斯第一个拾起身来，他完全顾不上浑身还在流血的伤口，发了疯一样去掰盖亚的双手。
  一次次犯错的明明是我，是我啊！为什么……
  可不管瑞尔斯怎么拉扯哀求，迷迷糊糊的盖亚似乎认定了只有死亡能帮他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放。灼烧的伤口很快从脖子蔓延至脸颊，再这样下去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瑞尔斯突然眼前一黑，沉闷的一击像是来自某种钝器，紧接着鲜血便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求求……你……”鲜红和漆黑逐渐糊满了瑞尔斯的视野，此时昏迷的盖亚也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拦腰抱起，在完全丧失意识之前瑞尔斯伸手胡乱抓了一把，指间似乎触碰到了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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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裂的铁链叮叮咣咣砸在地上，吓得斯内克连手里的针管都扔了，甚至全然不顾狄修斯的命令夺路而逃。
  他完全没料到盖亚见到瑞尔斯会清醒过来，更没料到梦魇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求他增加药物剂量！
  狄修斯不可能放过他辛苦培养两年的实验品。
  “听——话——”
  狄修斯躲开盖亚的扑咬，走上前一把按住他的额头，低沉的嗓音被刻意拉长，压抑着浓浓的杀意。
  未能完全挣脱束缚的盖亚渐渐停止挣扎，身上时隐时现的红色也慢慢变暗——最终与瞳孔中的光芒一起彻底消失。
  即便如此，怒火中烧的狄修斯仍然不肯松手，也完全听不见手下们在身后颤巍巍的呼唤声。
  “够了吧，狄修斯。”
  蓦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突然席卷狄修斯全身，汹涌的寒意瞬间渗进他每一丝骨缝，令他动弹不得。
  回过神来时，整间牢房已完全被黑色的“烟雾”淹没，狄修斯自知大事不妙，连忙毕恭毕敬地跪下身。
  “时间……时间之神大人……您怎么……”那个一直耀武扬威的梦魇此刻脸部紧贴地面，像个奴隶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若是不来，你可就闯大祸了。”
  这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时间之神”大人如同幽灵般凭空出现在半空，浑身上下被黑色的烟雾环绕，能看到的只有隐隐浮动的长袍轮廓，以及那一双透过黑雾都能让人胆寒的赤红色双眸。
  “大……大人！我……”狄修斯微微抬头，鼓起勇气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时间之神厉声打断。
  “行了，就不要再给自己的私人恩怨找借口了。”
  话音刚落，黑雾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掐住狄修斯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虽然时间之神的语气依然平静，但行动完全传达了他内心的不悦，“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想着违抗我的命令吗，嗯？”
  黑色的纤长手指一点点收紧，狄修斯原本苍白的脸颊逐渐变成绛紫色，说话声也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窒息。
  “对不起，对不起……神明大人，我只是想让他们的力量为我们所用……我绝对不会，违背您的意志……”
  狄修斯慌了，他很清楚时间之神最不能容忍违抗命令的家伙……哪怕那个人已追随自己近百年。
  时间之神突然松手，毫无防备的狄修斯应声落地跪在地上痛苦喘息，但他并没有理会自己可怜的的手下，而是飘向倒在一旁毫无生气的盖亚。
  “哦？那你可还记得我的告诫？”待狄修斯气息恢复，时间之神忽然质问道。
  “记……记得，您说过，不能杀了他们……但是”狄修斯犹豫了一刻，继续说道，“我这样做也没有违背……”
  “这孩子被自己的力量反噬，活不长了。”时间之神说着回过身来，“你们好自为之。”
  “时间之神大人……”
  “如果你实在想要他们为你所用也可以，但是这两兄弟你只能留下来一个。”
  “为什么？”听完时间之神的告诫，狄修斯很是困惑。
  “会失控。”原本就虚无缥缈的声音随着黑雾的消散越来越轻，很快又一次消失得一干二净，“不论是战争，还是命运。”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