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风波 2

  论雷伊这几天下来对学校的评价——
  体育课好多！
  一个礼拜，每天三节。
  等等这绝对不正常吧！雷伊看了看黑板上方的大钟表，下节课又是体育。
  他身为异能者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奇怪——而且这几天下来和同学们差不多都认识了，但在交谈中总感觉他们好像在刻意躲避一些话题，尤其是关于这所学校的。
  难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想什么呢？”盖亚在雷伊眼前打了个响指，“有人叫我去帮忙收拾些东西，先走了。”
  “去吧。”雷伊答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正在折纸飞机的卡修斯。
  “雷伊哥哥会折吗？”
  “当然。”
  雷伊说着便从本子上撕下一页，三下五除二折好了一架漂亮的小飞机。
  “哇！”卡修斯不由得惊叹出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皱巴巴的纸，向雷伊投去崇拜的目光。
  “来看看它能飞多远。”雷伊起身，将纸飞机轻轻丢出窗户。小小的飞机在阳光下翻飞，越升越高。
  ［雄鹰不属于鸟笼，它是天空的孩子。］
  一个声音，浮现在了雷伊的脑海中。
  或许，我永远也飞不出鸟笼……雷伊收回目光，想起了一个人。
  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原来是欺负过卡修斯的那个大个子男生，他脸上还缠着胶布，貌似是被人揍了。
  “你想干嘛？”雷伊见状立马把卡修斯护在身后。
  “那个……”大个子男生忽然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猛地把腰向前弯曲呈标准九十度，“之前的事情实在是太抱歉了，我在这里替弟兄们给二位道歉！”
  雷伊和卡修斯着实被吓了一跳，画风突变有点承受不来。
  “啊……啊？”
  “我这样是有些唐突，但我们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那人几乎是泪流满面地扑到雷伊面前，“请求二位原谅！”
  这……一定是被盖亚打怕了吧。
  “好，好吧。”虽然有些突然，但雷伊还是答应了他。如果不答应的话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还想搞什么鬼。
  “太好了！”男生欣喜地抬起头，两把擦干了脸上的鼻涕眼泪，“那请雷伊和我走一趟吧。”
  “干什么？”
  “是这样……校长知道了我们欺负人的事，狠狠地教训了我们，而且他知道了你，说想见见你，所以让我来带你过去。”
  “校长找我？”雷伊半信半疑。
  “是的。”
  “盖亚呢？”
  “他……我一会儿会去叫他的。”那人眼神躲闪了一下，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盖亚的暴脾气。
  “嗯……”雷伊抬头看了看钟表，快上课了，应该不会出事吧。
  “好吧。”雷伊耸了下肩膀，转身对卡修斯说道，“你快去上课吧，我离开一下。”
  卡修斯看了看那个男生，不安地点了点头。就在两人走出教室的刹那，卡修斯忽然发觉那人的神色不对，他正想去阻止雷伊，但教室前门忽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
  已经绕了近五分钟，连上课铃都响了起来。两人从教学楼一直走到百米远的综合楼，一层一层地绕，却还没有到目的地。雷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迫使他停下了脚步：“我要回去了。”
  “啊，到了。”大个子男生同样停下来推开了身旁的一扇门，回身招呼雷伊进去。
  光线昏暗的房间，怎么着都不可能是校长所在的地方吧。雷伊发现自己上了当，但那人早已偷偷摸摸绕到了雷伊背后。
  “那么……我先告辞啦。”说着一把把雷伊推进房间，“咣”地关上了门。
  “喂！”雷伊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但为时已晚，门被“咔嗒”一声锁死，任凭他怎么用力转动门把都无济于事。
  慌乱中，他听到那个男生在和另一人交谈。
  “老大，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德拉萨应该已经收拾掉那小子了吧？”
  “哼，两个新生想和我们斗，简直太嫩了。”
  声音越来越远，雷伊一拳打在门上，责怪自己一时松懈，竟然连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都没看破。
  他总觉得这里是学校，总觉得没必要猜忌那么多，真是……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卡修斯！
  雷伊审视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这好像是间储物室，房间尽头的窗户被木板层层钉死，怪不得这么暗。
  雷伊上前扯下几近朽掉的木板，阳光一下子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他迅速打开窗户，纵身一跃。
  ————————————
  “搬到这儿就可以了。”
  盖亚根据几个人的吩咐把怀中一筐工具放在地上，谁知就在此时，器械室的门被锁死了。
  “什么情况？”盖亚一时搞不清状况，这些家伙怎么把自己锁在这儿了？
  他抬头看向窗户，可这是一楼，学校为了防盗安装了防盗窗，根本出不去。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金光。“那是……雷伊？”盖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他随即反应了过来。
  雷伊在使用异能。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盖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得赶紧从这个房间出去才行。
  同盖亚一样，缪斯也注意到了雷伊。
  “雷伊？”她一下子警惕起来，顾不上深思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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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学楼顶部天台，卡修斯终于被堵在了角落。
  “跑啊，怎么不跑了？”蓝紫发色的少年将手中的木棍杵在地上，讥笑道。
  “德拉萨……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卡修斯被逼到了绝路，鼓起勇气质问。
  “卡修斯！”德拉萨突然大吼起来，“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那个人不是我！”卡修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德拉萨一棍子打倒在地。
  “不是你还能是谁？”
  德拉萨阴下脸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木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可话音未落，一束金光划过，所有人手中的棍棒都摔落在地。
  “我可不觉得这像一个正人君子该有的做法。”雷伊收起羽翼，稳稳落在卡修斯身边。
  德拉萨弯腰想捡起地上的棍子，可手还没碰到又是一道雷击。
  “谁敢动一下，我就让他灰飞烟灭。”此刻的雷伊同平时那个温柔的大哥哥判若两人，他的目光如鹰一般冷峻，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生气了。
  “给我让开！”德拉萨也被激怒了，他冲着雷伊大吼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说来听听呗，你们欺负小孩子的借口？”
  “哼，你被这小东西给骗了！”德拉萨指着卡修斯，恶狠狠地说，“他，六年前，杀死了村子里几乎所有的村民！”
  “什么？”雷伊听完后非常震惊，“怎么可能？”
  “我……”卡修斯避开雷伊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
  雷伊问：“卡修斯，他说的是真的吗？”
  见再也无法隐瞒，卡修斯胆怯地点了下头。
  “到底怎么回事！”雷伊实在是不敢相信——六年前卡修斯才八岁，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
  “我……我……我是地属性异能者，我当时……”卡修斯想给雷伊解释，但是他的经历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清，所以说着说着他就哭了起来。
  族人的绝情和残暴使他无比愤怒，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到处是尸体，很多人又惊又怒地看着我，说我是杀人恶魔，还把我抓了起来。”卡修斯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和盖亚哥哥……我怕我告诉你们这些，你们会讨厌我……对不起……”
  不光是雷伊，所有人都沉默了。
  “雷伊，现在知道躲在你身后的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如果我是你，会很识相地把路让开。”德拉萨再次威胁道。
  卡修斯擦掉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雷伊的背影。出乎意料的是，雷伊竟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德拉萨也感到惊讶：“怎么？你想包庇一个杀人犯？”
  “不管卡修斯做过什么，我都相信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而且他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雷伊一字一句地说道。可实际上说完这番话雷伊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这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啊……不管是卡修斯还是盖亚，他总是毫无理由地宽恕，这到底是为什么。
  卡修斯怔怔地看着雷伊，内心瞬间被温暖充溢。他不明白，在这样的世界，还有人愿意保护他。
  “那好吧……”德拉萨握紧了手中的木棍，说着便向雷伊挥去。
  雷伊并没有使用异能，而是一只手抓住劈来的木棍，另一手扥起德拉萨的衣领扔了出去，落地时还撞倒了两个拿着武器的家伙。
  “哼，你给我等着！”德拉萨自知不是对手，丢下句狠话带着他的帮手们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雷伊回过身，严肃地看向卡修斯。当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处淤青，立刻俯下身来查看。
  “疼吗？”他温和地问。
  “不疼。”卡修斯满是泪水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不必谢，朋友嘛。”
  两人正说着，盖亚急匆匆地赶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已经解决了。”雷伊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盖亚。“一群渣滓。”盖亚见两人没事，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之后他们一同回到了宿舍，卡修斯也向二人讲了讲自己的过去。
  “我真的很害怕那种事会再次发生……就好像有另一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控制我的身体。”
  盖亚一直沉默着，他看向卡修斯澄澈的天蓝色双眸，若有所思。
  “卡修斯，你和我们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处理好一切。”雷伊微笑道。
  “嗯，没事的。”盖亚附和着点点头。
  卡修斯凝视着两位哥哥，视线不由得模糊了。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即使他曾经失去了一切，但是现在，他又拥有了两个非常关心他的朋友。
  “诶诶怎么又哭了？还有谁欺负你，我去收拾他！”
  “笨蛋，那是被感动的啦。”
  在旁边教学楼的楼顶，缪斯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三人：“他们……在干嘛？”
  雷伊和盖亚如果是南十字星的间谍的话，他们为什么要帮卡修斯脱困呢？不过那群学生也是，寻仇居然都寻到这地方来了……看来得跟上层反应一下。
  找不到证据就那他们没办法。缪斯摇摇头，无奈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祖拉，你那群学生蛮有活力的。”缪斯的办公桌就在祖拉对面，她坐回椅子上，静静看着这个认真批阅作业的青年。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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