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跌下悬崖

  “那怎么办?”伊凡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陆明夕轻轻拍了拍伊凡的肩膀:“别怕,他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为民除害,你不要害怕。”
  男子也安慰道:“你先走吧,这里我们来处理。”
  “可……”
  “可什么可?你怎么这么墨迹?”陆明夕推了伊凡一把:“赶紧走!”
  “嗯嗯!”伊凡点点头,夺门而出。
  目送伊凡跑出门去,男子对手下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尸体处理好!”
  “是!”手下应声便麻利的开始行动了。
  陆明夕侧目道:“吆?你的手下挺不错啊!不知兄台做的什么营生?”
  男子直视着陆明夕:“相比来说,一个偷偷躲在房梁上的那个才最可疑吧?这位兄台又是做什么的?能无声无息躲在梁上,本事倒不错!”
  陆明夕赞许的点点头:“眼光还不错!看你的举止,你是闽国人吧?”
  男子突然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也说了,我本事不小,你们这点儿伪装,还是瞒不过我的。”陆明夕说的气定神闲。
  “是吗?”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讽刺:“那既然你这么有本事,这里就交给你了。”回头叫住手下:“你们不用再处理了,我们走。”
  “慢着!”陆明夕突然一脸严肃的挡在男子面前,不再嬉皮笑脸:“说!你们来到渭国有何贵干!”
  男子摊摊手:“难道现在闽国和渭国不是互相通商吗?”
  “哦,商人?这一般都是什么刺客间谍的常用套路吧?”
  男子推开陆明夕:“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一不违法,二不乱纪,至于做什么,你好像管不着吧?”
  “最好,你不要让我发现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
  “哼!”男子斜了陆明夕一眼,带着手下走出门去。
  陆明夕望着男子的背影,一脸不忿:“哼!不要落在我手里!”
  伊凡一路小跑,跑到小河边,拼命的用水拍打自己的脸:“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沮丧的在小河边坐了半个时辰,太阳也慢慢的西斜,伊凡冷静了下来:“不行,我要回去看看父母,说不定以后就见不到了!”起身就向家里跑去。
  说是家,也只不过是两间茅草房,还未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药草味,屋里传出母亲的咳嗽声,伊凡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缓缓走了进去。
  “姐姐……”弟弟伊航看到伊凡,从小凳子上飞奔过来,欢喜不已。明明已经八岁了,可身子轻巧瘦小,伊凡毫不费力的把他抱了起来。
  擦去弟弟脸上的灰迹,伊凡强颜欢笑:“航航,在家听话了没有?”
  “听话!航航很听话!”伊航啾的一口亲在伊凡脸颊上,伊凡顿时红了眼眶。
  “凡凡,你回来了?”一回头,父亲伊仁德手里拿着一把野菜从外面回来,一拐一瘸的走进院子。
  “爹,你又出去了?”伊凡放下伊航,赶紧上前搀扶。
  伊仁德捶着后背连连叹息:“这身体啊,连采把野菜都不成了。”又看着伊凡:“你这衣服哪里来的?”
  “嗯……这衣服是一个大姐姐送给我的,”伊凡言辞闪烁,扶父亲坐下,接过父亲手里的野菜:“爹,交给我吧,我去看看娘。”
  走到屋里,除了一张草塌,一张桌子,一个煮饭的罐子,别无他物。母亲刘氏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喘,伊凡坐在塌边,握着母亲的手,忽然鼻子一酸,泪流不止。
  母亲半睁着眼,看着伊凡:“凡儿,你……你今天……去……咳咳……去哪里了?”
  “我……娘……”伊凡慌忙撇头擦擦眼泪。
  “咳咳……”忽然一阵猛咳,伊凡慌忙把母亲扶起来,谁知刘氏咳得更猛,一口鲜血吐在塌上,昏迷了过去。
  “娘!”伊凡吓坏了,把母亲扶着躺下,又慌忙跑到院子里:“爹!我娘她……”
  伊仁德慌忙走进屋里,伊航紧随其后。
  “老婆子,你怎么了?赶紧醒醒啊……!”伊仁德摇晃着刘氏的身体,半天没有反应,伊航懂事的端了碗水过来,伊仁德慢慢的喂了下去,刘氏才悠悠醒来。
  见刘氏醒来,三个人都欣喜不已,伊仁德赶忙把刘氏扶躺在床上:“老婆子,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你熬药。”
  “我来吧,”伊凡慌忙从桌上的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包草药,放在做饭的罐子里,添水生火。
  伊仁德坐在床前担忧的看着刘氏,伊凡忙乱的熬着草药,伊航虽小,却也很听话的坐在那里安安静静。良久,药终于熬好,刘氏喝了药,才终于不咳嗽,安稳的睡了下去。
  “唉,你娘这病啊,怕是好不了了。”伊仁德苍老的脸上忧愁不已。
  伊凡把伊航搂在怀里:“没事的爹,你别多想。”
  “可是没了草药,怎么办呢!”伊仁德看看桌上空空如也的袋子:“家里没钱,连吃的都没有,只能野菜充饥,哪里有钱看病买药哇?”
  “这……”伊凡张张嘴,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得低头看着阳光透进屋里照在地上的影,一天快过去了,等东窗事发,自己,或许连这一天都活不了,还不如做些什么。
  “爹,趁着天还没黑,我上山去看看能不能给娘采点草药,顺便采点蘑菇回来。”
  “山上路陡难走,你别去了。”
  “没事的。”伊凡摸摸伊航的头:“航航在家好好听话知道吗?”说着便去换上粗布衣服出门去了。
  县衙里,周广正在摆弄古玩茶具,一个衙役急急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广斜了衙役一眼,很不耐烦的说:“瞧瞧你们,没一个稳重的,说,什么事啊?”
  “香……香梦楼,卢师爷……被杀了!”
  “什么!”啪的一声,周广手里的古玩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什么人把他杀了?”
  “不清楚,据说是早上卢师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是她?”周广惊讶不已,拍着桌子:“真是反了!去!把她给我抓起来!”
  “是!”衙役领了命赶紧出去了。
  周广在屋里坐立不安,思索再三,拿起桌案上的帽子:“不行,我还是得去看一下。”
  “周大人要去看什么啊?”陆明夕悄没声的站在周广面前。
  “鬼呀!”周广大叫一声躲在桌子下面。
  “出来吧,我不是鬼!”
  周广从桌子下探出脑袋,揉揉眼睛,再三打量着陆明夕,确认再三,才从桌子下出来。既然不是鬼,那就没什么好怕了,周广恢复神气,不屑的看着陆明夕:“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县衙,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明夕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来,是为了那个什么香梦楼的事来的。”
  “哦?莫非你是那女子的同伙?”
  “嗯,也可以算是同伙吧?”陆明夕点点头:“我找你,就是告诉你,不要再追查这个案子了。”
  “什么!”周广惊讶的看着男子:“好大的口气!本县清廉公正,一桩命案,岂可不查?”
  “哈哈哈……”陆明夕从椅子上站起来:“清廉?你不但克扣赈灾银子,还趁机欺骗小姑娘,卖到香梦楼大捞钱财,还谈清廉?”
  “你!你是谁!竟敢来教训本官?”周广气炸。
  “不管我是谁,我只是警告你,那个师爷简直死有余辜,如果你真的要调查,那我也不介意把你的丑事揭发出去。”
  周广上前一把狠狠地揪住陆明夕的衣领:“小子,你到底是谁?”
  陆明夕一把推开周广,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牌,亮在周广面前:“这下看清楚了?”
  看清楚金牌,周广忽然没了狠劲儿,额头上都吓出了一层汗,慌忙跪下:“下官……官参见祁……王世子,不知世子驾……驾到,多有冒犯,还请赎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广,陆明夕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周县令,我刚和你说的话,务必记牢了,至于你的罪,还轮不到我来治,你好自为之!”
  “好好好!下官一定谨记在心!”周广慌不迭的应着,一抬头,陆明夕早已消失无踪。
  夕阳西下,山间的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伊凡沿着羊肠山路往上爬,身后的小篓里已有不少草药和蘑菇。眼看着天色将晚,伊凡心急不已:“为什么找不到一颗灵芝啊?”
  不知不觉爬到了山顶,来到了悬崖边,伊凡擦擦脸上的汗,眺目远望,皆是山脉相连,崖下,是一片葱葱郁郁的树林。树林里会不会有灵芝?这样想着,伊凡仔细朝崖下看去,忽然眼前一亮:在崖壁上不正长着一株灵芝吗。
  伊凡找来藤蔓,编了一条藤绳,绑在崖边的一颗树上,抓着藤绳,小心翼翼的顺崖而下,费了好大功夫才来到灵芝边。
  终于采到了!伊凡拔下灵芝,放进篓里,抓着绳子攀岩而上。
  “嘶嘶~嘶~”忽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条长蛇,照伊凡脖子上就是一口,伊凡吓了一跳,又猛的吃痛,不由得松开了抓着藤绳的手,跌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