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断刃山
山脉中部犹如断裂的长刃,撕裂开一道裂缝,化作万丈深渊,悬崖绝壁,其上枯松倒挂,飞瀑自其间冲出,飞流而下,十分惊险,而在两处山间,有一座巨大的铁索长桥横挂,沟连天堑。称之为悬空桥。
从下方看,竟犹如一道浮于天际的长河。
此时的桥上,聚集太多的行人,形成一道人流,涌入一方山头,走过这道天桥,便到了断刃山另一带,山脚下,便是一座古老而茫茫无边的巨型城池,南疆首府南阳城。
从山上看去,南阳城纵横交错,占地方圆百里,期间楼阁街道星罗棋布,远远看去犹如一张棋盘,莫大至极。
断刃山乃是抵达南阳城中的必经之地,此刻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他乡之客沿着山中道路汇聚向悬空桥而去,唯有走过悬空桥才能顺利抵达南阳城。
山中尽是植株,山花烂漫,时有灵鸟嘶鸣。也有悬崖峭壁,巨树参天而生,甚至于有几座大峰耸入云天,不见其巅。风景各异,吸引的路人驻足欣赏。
“断刃山不愧为我南疆第一大山,险峰入云天,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景色无双。”一锦衣华服的少年观望远方,淡淡感慨
“夏扬兄久违了,许久不见,没想到此番在这断刃山遇见。”这时间另一个身影自道路另一方走来,朗声开口,身形甚是矫健。
“原来是子凌兄,你不是在南阳武府修行吗,这么在这里?”夏扬见到来人,面色平静,不见波澜。即使来人乃是南疆数一数二的家族王氏家族年轻一代翘楚。乃是南疆第一武府南阳武府的武徒。
而南阳武府,自是在南阳城。由镇南王亲自召集天下学士所开。
“前段时间回了一趟家族。如今正要赶回去参加王爷举行的祈天之礼。”王子凌走过来,面带微笑,显得有些亲近,却是让夏扬心中嗤笑,南阳武府谁不知道你这家伙在打小妹的注意,居然跑到这里套近乎。
不安好心啊。
“且同行一段如何,夏兄文武双全,在下正好请教一番贵见解。”王子凌抬手指着前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夏扬也不推辞,走向前,向着悬空桥的方向迈步而去。
王子凌紧跟了过去,继续套起近乎…
而此时另一个山路上,但见两个少年书生一人骑马一人骑驴,悠哉悠哉的走着,目光不时观望四方景色,侃侃而谈。正是牧离与莫逍遥二人。二人离开醉梦楼再行了三日,终是抵达着断刃山。
此刻的莫逍遥背着一个长长的木匣子,布条捆着背于身后,自是当日醉梦楼里齐戈先生所赠的宝锏。而其手里,还提着一壶美酒,是店家李客行赠送的醉玲珑。
牧离手中也是有一壶,不多时便饮一口,已然成了正经的喝酒人,酒客饮者。看的一旁的莫逍遥讪讪而笑。
此时他与以往有所不同,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气息深厚,无形中有一种凌然的气质,但看过去令人觉得有一股浩然正气,坦荡大气。气度更胜以往。
醉梦楼一行可谓让他脱胎换骨,不但被岑父子引来的剑气治愈了身体虚弱之症,更是助他体内形成了元气,觉醒了魂魄,踏入了武学一道。
这几日牧离请教了莫逍遥许多武学知识,深入了解了武学境界,得知他已经铸成命轮,踏入‘命轮’这等玄奥境界,已然可以意念沟连天地,施展出强大的战力。
此时的他,足以堪比百人敌。
“莫兄,黎川楼主赠与你什么东西。”牧离饮一口酒,略显好奇的问莫逍遥。
岑夫子给了他一口剑气,而齐戈先生给了莫逍遥一柄宝锏,黎川楼主赠他布袋子里装的是一本武学经书,名为《河图洛书》其中记载了许多武学知识,历史典故,甚至于功法秘籍,四象八卦等。只是他一时还不能参透。
“是一颗奇怪的珠子,我也不清楚是啥东西,不过既然出自黎川楼主之手,就必定不是凡物。”莫逍遥也是一脸无奈,那东西他研究了两天,还是一无所知,只得收起来带日后慢慢参透了,或许日后也可以问问他的老师是何物。
“我的是一本书,记载了许多高深莫测的东西,倒是对我大有帮助,带日后慢慢参悟吃透,想来可以有所成就。”牧离道。
“那挺好。”莫逍遥淡淡开口,并无艳羡之意,毕竟这东西他有不少老师传授的,倒是更适合牧离,此番想来,或许黎川楼主早已知道分配的结果。
而一想到当日岑夫子引动天地间浩然正气聚成一口剑气,令四方风起云动,让牧离直接踏入武道的画面,他依旧是极为震撼,那等高深莫测的手段,就连,他老师似乎也从未施展过。
那绝对是大儒级以上的儒家学修士。而其学生齐戈黎川,也是极其不凡,神秘莫测。
就连牧离也是不明白,为何初次见面,岑夫子师徒便如此善待他二人,令人捉摸不透,犹如梦幻。
二人骑着坐骑一路深入山中,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向那路人传言中的悬空桥方向而去。途径一座山峦,只见下方山谷中的开阔平原上,竟驻扎有千百座营帐,蔓延向无尽远方,其间黑压压一众甲士,有的持枪巡逻,有的操练兵戈,步伐一致而干练,传来一阵阵铁甲声,响天动地,威仪不凡。
那是大武国镇守在断刃山的十万甲士!
有众多行人驻足各处山峦之上观望军营,神色庄穆,为大军所震撼感慨。不禁联想到大武国的伟岸无边。
坐镇中央人世间,横压八荒六合,四方天下,举世也无敌!
“这就是断刃山的十万甲士吗,传闻由镇南王手下大将统领。筒直比沂州城守军雄壮太多。”牧离大叹。
“那是当然,沂州乃大武国内部地区,谁敢乱来,而南疆作为边境,驳杂纷乱,江湖门派,外夷大族皆可来犯,朝廷必然要派重兵镇守。镇南王手握九十万大军,岂是儿戏。”
“那倒也是,大武国八王那个不是手握重兵,威加四海,不过莫兄觉得谁才是八王之首,是皇下第一人。”
“传闻朝廷八王有东西南北妖五镇,法策圣三天,在下以为镇守蛮荒妖族的那位镇妖王当为八之首。当然也有人认为天圣王才是八王之首。但若要说他们是皇下第一人倒也难说,稷下学宫的儒学笫一人,大武国师,还有兵圣武牧,道教先师等大贤可不逊于八王。”莫逍遥道。
“懂的真多啊莫兄!”牧离笑叹。
“哈哈,牧兄说笑了,读书人要连这等基本的学识都不知,如何参加大考,成就功名。”莫逍遥笑道。
“若我等少年有朝一日可与这等圣贤王侯相谈,必然已成盖世功名,为大武国之脊梁了。”
“是啊,不过此等功名,太难成就,千百年来也不曾听闻,毕竟如当朝圣上所言‘千百年方能出一个武牧,当流传古史’。不是谁都能有兵圣那种盖世之姿的。”
“是啊,大武国数以百万大军,尊其为圣,兵圣之姿,世人也只能仰望。”牧离想到只记录于书中的那位人世间的无上大贤,无不慨叹崇敬。视其为人世追求的山巅。
之后,他们继续前行,且由于山路越发崎岖不平,只得从坐骑上下来,牵着他们步行。莫约几个时辰之后,穿过数座山丘,傍晚时分来到了一座稍微平缓山间休息。
此刻二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显得十分疲惫,饶是武学修士,也吃不消匆匆忙忙的途跋山涉水,实在是这一条山路太过危险,不能长久逗留。只得马不停蹄。
第二日醒束,方才解了一身疲劳。此刻他们目光远眺,便可以看见远处的山崖间的万丈深渊,断绝了这片山脉,唯有一座横挂虚空的铁索天桥,才将其连接起来。
桥头孤立虚空中,显得岌岌可危,有九瀑自其一侧的山峰一泻而出,流入深渊,山间有大鸟盘旋飞翔,桥上黑压压一片过路人。
终是快到了悬空桥。
二人心喜,鼓起劲儿继续前行,待走过悬空桥,再翻两三座山头,便可到达断刃山脉脚下的南阳城了。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许多奇形异状的树木花草,山岩怪石,也时常听见各种鸟类乃至猛兽啼叫嘶吼之声,甚至看见有人为了一株年份悠久的珍贵灵花而争执,险些滚落山间,丢了性命。心中可谓很不平静。
终于,二人耒到了桥头,牵着驴马,走上了悬空桥,走到桥边下望去,只见是一片黑寂的深渊,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惧意。就连牧离牵着的马匹也在嗷嗷嘶鸣,惊慌失措。反观莫逍遥的小毛驴,竟十分平静,似毫无惧,小蹄子啪塔啪塔的走的十分轻快。
牧离不禁心头暗叹:“这家伙,果然不愧有妖族血统。”
天色将晚时分,他们终是走过悬空桥,翻过群山,看到了山脚下纵横百里的浩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