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钱珍多送去抢救的很及时,但是在血液上出了问题。
  钱珍多的血液是AB型血,然而镇上的医院血库中AB型血已经没有了。送的话还需要半天的时间,没有办法之下,抽了他们的血做了比对,还好舒源的血和钱珍多的血相吻合,总算给钱珍多输了血。
  天快亮了,钱珍多才醒了过来。钱珍多的父母高兴的唤着名字,转头道谢:“舒源啊,谢谢你啊。我就知道你这小伙子可以,小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救了我家姑娘,以后你要帮忙啥的,只管跟姨开口,姨就算是倾家荡产也帮你!”
  “姨,你言重了。”
  钱珍多抓住了舒源的手,轻声说道:“舒大哥,谢谢你。”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舒源拍了拍钱珍多的手,“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你现在气血不足,回头让姨给你炖阿胶,何首乌。都是补血的。”
  “舒大哥,我家没什么钱可报答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我跟你。”钱珍多说完这话,苍白的脸上泛着异样的红晕。
  一旁的护士和钱珍多的妈妈都愣住了,见到个活生生的女追男。
  钱珍多妈妈早就对舒源很看好,再加上舒源又救了自己的女儿。若是成自己家女婿,那真是极好。
  在一旁帮衬着说道:“舒源这孩子打小我就喜欢他,如果成了我女婿,铁定像亲儿子一样对待。”
  舒源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结婚,脑子里蹦出来的居然是野彰的脸。想起自己之前订婚,野彰杀了他的三个未婚妻。若是这次结婚,野彰又会做出什么呢……
  但是现在野彰怕是已经改邪归正了,钱珍多的命就是野彰救下来的。他不应该怀疑野彰了,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现在就是不想和任何人结婚,他怕野彰会伤心。而且,现在的自己,也没办法做一个好丈夫。
  舒源搪塞道:“阿姨,钱姑娘。婚姻是大事,我不想让钱姑娘受苦。容我想想自己的心思,改日等钱姑娘出院了,我们再谈。好吗?”
  “好!好!是个好小伙子,姨没看错!”
  野彰拖着受伤的身体回了家里,他这次不想用魔物的恢复能力了。他想自己随着时间修复,其实存了一个私心,就是想看看舒源会怎么样对他。
  想到舒源如此紧张的抱起钱珍多,心里很难受,可是他却没办法说出任何阻止的话。只为了自己的形象能在舒源的心里好一点。
  舒源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多钟了。在医院陪了钱珍多一个晚上,到了早饭时间才离开医院。
  一进家门,舒源就闻到了好大的血腥味。寻着味道找过去,竟然是野彰倒在了卧室中,地上一大滩的血迹,非常瘆人。
  “野彰!”舒源扑了过去,将野彰抬了起来。可是野彰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的。就连脸上也都是血肉模糊的样子,。
  舒源心中刺痛,野彰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地上血迹凝固的时间来看,野彰已经倒在这里一个晚上了。
  野彰怎么会变成这样?
  舒源用力拍了拍野彰的脸,冰冰凉凉的。鼻息之前也没有气了……
  “野彰,你别吓我。你醒醒,醒醒啊!”
  舒源真的慌了,野彰不是说自己是魔物吗?不是说魔物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快的吗?为什么血流了这么多还没停止啊?他走之后,野彰到底回到山上做什么了啊!
  山上?舒源猛然抬头,看到了光秃秃一片的后山。突然明白了什么……
  野彰将那些树族全部都杀了,以一敌众,所以被伤成了这样子。难道野彰就在这冰冷的地面上,躺了一个晚上吗?
  野彰终于撑到了舒源回来,感受到舒源的体温,他睁开了眼睛,血都流到了自己的眼睛里面。
  “你回来了……”野彰声音微弱,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回来了,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把那些树族的全都杀光?”舒源将野彰费力的搬到了床上,这地上太凉了。
  舒源将野彰的衣服褪掉,无数的伤疤看的心惊胆颤。
  “我们去医院吧!”舒源说道。
  “没用的,我是魔物,又不是人类。”野彰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他能看到舒源眼神里的担忧,能看到舒源为自己哭。
  舒源崩溃的大哭,“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起来呢?怎么做,这个血才不会一直流?”
  野彰偷笑,没想到舒源的反应如此激烈。真的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舒源。
  “你就这样抱着我,我的血就会止住了。”野彰说着。
  即便是让血自然凝固,按照他们魔物的身体来说,也会比普通人类的凝血速度要快很多的。
  舒源哭的抽搐,沾着野彰血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越抹越花。
  抱住了野彰,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相拥。舒源的衣服也被沾的都是血,但是他一点都不嫌弃,只觉得自己这样能给野彰安慰。
  野彰小小的恢复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让伤口结痂。
  舒源抱着野彰,心脏在砰砰的跳动。大概就这样抱了十五分钟,他感觉没有那种粘腻的感觉了。
  “不流血了?”舒源诧异的看着野彰的身体上的伤口,居然抱了一会就真的不流血了。
  “对啊,我说了你可以帮我恢复的。”
  野彰继续躺在了舒源的怀里,感受这一刻的安宁。
  “钱珍多怎么样了?”
  野彰突然问道,舒源去了这么久的医院,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走之前,她已经醒了。”舒源说着,他挺诧异为什么野彰会突然问起钱珍多的情况。
  “嗯,那就好。”野彰猛然抬起头,眼睛紧盯着舒源,审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舒源愣住,眼神突然闪躲开来,“没有,没有。”
  “我不信,绝对有说什么。你告诉我,她醒了之后到底有跟你说过什么?”野彰抓住舒源的肩膀,这个动作也牵扯到了自己的胳膊上的伤,痛得他嘶了一声。
  舒源连忙扶住野彰,为了不让野彰乱动,只好说实话:“钱珍多醒了之后,想以身相许。”
  “你答应了?”野彰急了,心中慌乱的不行,他好怕舒源结婚,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立场,阻止舒源。
  舒源立马解释着:“没有,我暂时搪塞了过去……说等着钱珍多出院了再说。”
  野彰心里难受,他觉得舒源和钱珍多结婚是早晚的事情。自己没准真的成为舒源结婚路上的绊脚石了……
  “你喜欢她吗?”野彰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这句话,随即心里非常忐忑不安,他好怕舒源说出让他难受的话。
  舒源没有任何考虑,“不喜欢,我只当她当妹妹。”
  见到野彰的眼神稍稍放松,舒源抿了抿唇,又道:“但是,如果钱家父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我可能会接受。”
  舒源说的话,没有一丝的谎话成分。他从来都是这样想的,包括前面三个女人。这是他的报恩,他就应该这样做。
  他不会管野彰到底如何,他的生活以后恐怕野彰也参与不了。
  “如果你和她结婚了,那我呢?”野彰终于感受到了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你应该去伏法!”舒源凌声说着:“如果你真的有良知,你就去伏法吧。”
  舒源将自己兜里揣着很久的录音笔掏了出来,按下了播放键:“这里,全都是证据。自己去伏法,没准……”没准我们还能再见面。
  野彰看到了录音笔,不敢相信的看着舒源。他没想到,自己那么深爱的人,居然背地里想的确实如何将他送到监狱?他到底是有多么不堪入目,为什么舒源连一个让他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呢?
  他已经证明自己不会再犯错了……这还不够吗?
  这冰冷的机器里面,把他对舒源说的话,全部都录了进去。他根本不想再听一遍。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他有什么错?他可能是操之过急了,不应该杀人。可是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结婚,这有错吗?
  舒源看到野彰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归于悲伤之中。心里也碎了一道口子……
  他当然知道,当野彰看到这个录音笔的时候,他们两个的不正常关系就完了。可是他没有选择,他这是为了野彰好!如果能去伏法,他可以承诺,可以去监狱看看野彰。
  “舒源。”
  这是他第一次叫舒源的大名。
  “你这个人看上去温柔,可实际上干的都是些伤人心的事情。你爱你村子里任何给予你施舍的人,可是你却偏偏把最冷最硬的一面给了我……”野彰眼睛里满是泪水,“你不是要结婚吗?不是承诺了要给那些丧失女儿的家人一个公道吗?我来帮你最后一把!”
  “你要干什么?!”
  舒源觉得现在的野彰很可怕,好像是尝试到极具悲伤的野兽一样。他害怕了,他害怕野彰再去伤害别人,他害怕野彰伤害自己。
  野彰立刻将舒源打昏,自己逃也似的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