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泣者说
没有太过震撼的场面，也没有所谓的惊天动地，或者说，没有振动。
所谓的物质限制和物理规则在解放了部分【真实姿态】的祂们身上，从来都不可能有实现的可能。
好比此刻的斗真，即使世界也在对祂退避、恐惧、破碎，以想尽一切办法的来绕开祂。
这是对光明之眼的侮辱。
光明之眼是赛伦斯世界本身，此刻的赛伦斯世界，退避着斗真，就好比两个人打架，明明意志上不畏惧对方，却会为对方的伤害而感到疼痛，并且这种疼痛还表现得如此明显，这就是侮辱。
可惜祂没有表明自己态度的机会，那道光束洞穿了祂身后的天空，在此之前，先洞穿了祂的身体。
并没有想象中如同神秘者们那般你来我往的缠斗，有的只有一击必杀。
古昂洛斯语从光明之眼口中吐出：“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神，在赛伦斯世界。”
作为世界本身，虽然对于神这一层次祂无法窥探，但是从大陆历史以及读取其他凡物记忆来推测，祂对世界上有哪些神明，是十分清楚的。
是啊，某种意义上而言，我算是外神，斗真俊美五无匹的面容上有着笑意，夜风吹动那头地球复古风格的长中分，纯黑色的发丝分开，露出祂光洁漂亮的额头。
外神、旧神、古老存在、真神、天使，五种真正可被称为神灵的存在，无一不掌握着浩瀚的伟力。
而外神，是深渊，是孤寂一人面对的万丈悬崖，是你在浩瀚原野时站在岸边瞳孔收缩看到的荒壁河面，是你最原初的恐惧。
“呼，终于出来了，我奥恩斯……”
从地下城堡出口刚刚钻出来的奥恩斯坦都，看着不远处，收敛了主动精神污染的斗真，有点眼熟……
被动性的精神污染被黑暗世界吊坠阻挡住，以至于让奥恩斯坦都居然能够再次开口。
“那么漂亮，是个女神……”
天上的光明之眼没有得到斗真明确的答案，顷刻间便破碎了，消散时的耀眼光芒落在奥恩斯坦都眼里。
斗真想试试大炮打蚊子的感觉，祂的手心对准了奥恩斯坦都，同时主动精神污染开启。
不自觉开始分泌的浓稠物质迅速糊住了奥恩斯坦都的眼睛，并且长出大量细小密集的肉瘤。
光明之眼死了！一位真神存在的陨落！世界本身孕育出下一位光明之眼，需要超过一百年的时间。
赛伦斯崇拜者们对派芮家试探的代价，似乎有点庞大。
雅乐从奥恩斯坦都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斗真：“光之死应该已经足以让您平息愤怒。”
神明灵视视界里，斗真看到了雅乐此刻承载着一个黑暗世界。
又一位十二正庭之一。
斗真知道自己的【真实姿态】维持不了多久，再发动一次裁决光束，作为钥匙打开自己力量的魔药，就要消耗尽了：“他有资格让你出手做保吗？”
“他是被赛伦斯选中的天使，不是任何十二正庭的天使，是赛伦斯世界的天使。”
你们赛伦斯世界的天使最终技能是嘴炮吗？
斗真面色严肃，祂盯着被黑暗世界【神临】此身的雅乐，许久后，似是经过了千般考虑，缓缓开口：“你这是……尿裤子了吗？”
赛伦斯黑暗世界：“……”
要不让祂把奥恩斯坦都打死吧，没脸换上小裙子的黑暗世界意志和雅乐意志的结合体如是想道。
要是今天这事传出去，雨面人这个雅号换成尿裤子真的是……
“要不你把他打死，我假装看不见？”
赛伦斯天使对十二正庭而言利弊兼具，回想起这家伙的臭嘴，还是凡人时还好，等成了赛伦斯天使，十二正庭还要不要愉快的当神了。
好在精神污染下无法回避恐惧，而且思维混乱的奥恩斯坦都无法听到看到这一切。
世界紊乱间，寒冷和炎热也在错位，晚秋寒夜形如酷暑，热浪蒸腾在煤气灯下，煤气灯里白色的布被过高的温度引得微微变形。
“砰砰砰！”连排炸裂，王都又沉浸入黑暗之中。
黑暗世界带着雅乐和奥恩斯坦都离开了。
斗真没有去看那些蜷缩在黑暗中甚至不敢看不敢听的神秘者们，而那些看不见祂的普通凡人，绝大多数都在睡梦中，只有王国卫队与祂擦肩而过，对他视而不见。
远处隐隐有龙吟响起，又结束，那条吟唱赞歌增幅魔药效果的奥秘之龙枯罗被黑暗世界带走。
祂转身，走回城堡，剩下的力量不多，很快又要被封号，祂需要制造天使，然而制造天使需要的力量已经不够。
所以祂可以赐予。
将一个凡人变成天使。
地下城堡里有一个浸染祂精神污染最严重，被祂的力量同化得最厉害，几欲变成怪物的少女。
安洁丽娜。
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被大量黑色针毛须发般的黑光包围的东西，斗真勉强可以认为那是安洁丽娜。
“我想要离开漆黑巷道……”已经可以被称作怪物的少女，用已经严重变异和人格崩坏重组后的智慧，道，“我想活下去……”
她透过那些黑光看着那道让她无法违背其意志的身影。
哪怕中气十足，斗真也知道她活不久了，她在崩溃，世界在排斥她，排斥被祂同化的她。
死亡有时候并不需要虚弱这个过程。
斗真看着她，如同在未来到这世界前，看着那些簇拥自己的羽翼。
祂们从来都无法违背斗真的意志，安洁丽娜已经拥有了变成祂们的资格。
“他们给了你什么承诺？”再一次被问出的问题，出自于固执的神之口。
“离开漆黑巷道，活在人活的地方，这个回答，您满意吗？”
“虽然是实话没错，但我的确不太满意。”
“那真是让您失望了。”
“你决定好了吗，从此以后，不再为人。”
“请给我……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