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书说文魁小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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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日,张真人带着小狐狸来到京城,真是“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满目繁华自是不同别处。
小狐狸化形伊始,张真人不方便在人群处喊她“小狐狸”,所以改叫闺名,唤作“玉芙”。因玉芙心下羡慕纸姑姑素与王思源亲近,又长相俊秀,所以心之所至,化成纸姑姑的模样。谁又知道,自己初初化形,技艺不精,又加上纸姑姑原本就是剪纸化人,徒具人形,而无人魂。结果东施效颦,玉芙变成了矮个儿粗妇人,相貌丑陋不说,举止行为又怪异无比,尤其还有个狐狸尾巴需要时时注意隐藏。玉芙虽表面看是个粗妇人,可内心里又实实是个小姑娘心性,虽说话是不利索,好动、好热闹、好惹是非的性子,早在弥须峰就显露无疑。此时来到繁华的京城不几日,果然“狐狸尾巴”藏不住了,集市上这儿摸摸,那里碰碰,东瞅瞅,西看看,南惹事,北生非的事情渐渐多了,张真人只顾找寻玉芙亲眷,又可怜她才遭逢离忧,所以有意教她些世故人情,也就不去管她。
旁人偶然可看见,一个丑陋的粗妇人满京城东游西逛,奇矮的个儿,脸大,手大,屁股大,摇摆不定走路忙,哪里热闹哪里上。这一日小狐狸丑妇人白玉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城南仙客来茶楼里来了个说书先生,屁股后头长个狐狸尾巴,自称“贾半狐”,忠君爱国大将军、爱恨离愁小书生的话本故事讲得头头是道、张嘴就来,附近的老老少少都喜欢三五成群围坐一起,在那里要一壶茶,听一回故事。这消息把个小孩子心性的小狐狸撩拨得心痒难耐,非得让张真人带上她一起去听。张真人想想,自己伤势未愈,大老远来到京城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狐族有意隐藏行踪的话,自己确实不方便使用法术追踪。带着惹是生非的小狐狸也是麻烦。这说书人名目张胆的昭告天下自己“狐妖”身份,十有八九是个假半妖招摇撞骗。毕竟说书人讲些传奇故事少不得哗众取宠。自己几日来,跑遍了大半个京城却半点狐踪不见,茶馆客栈也是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之处,正好打探消息。这样想着,也就乐得带上小狐狸,一同前往。
黄昏时分,来到仙客来茶楼,只见云林中,竹里飘烟;花鸟处,泥炉吹火,布置的十分雅致。一楼散客,座无虚席;二楼包间,檀香四溢。张真人带玉芙上二楼,可是玉芙就喜欢人多热闹处,尤其心念“贾半狐”的一条狐狸尾巴,说什么非得非得挤在前排,喊小二加了一条长凳,也不叫茶,只要了一盘炸知了,一壶黄藤酒,抱在怀里。一边津津有味大快朵颐,一边扎着耳朵,细听传奇。
却说那“贾半仙”头小肚皮大,一身长布衫掩不住一个圆滚滚的罗锅肚,背过身去就见臀后鼓囊囊凸起一条,却不能确定就是狐狸尾巴。声似棒槌敲破锣,有多难听就有多提神。尤其讲起故事来,抑扬顿挫,起承转合最是引人入胜。
原来这“贾半仙”今天讲得既不是打虎英雄武二郎三碗不过岗,也不是红娘子力促好姻缘,张书生待月西厢下。他今日讲的是“惹皮仙宋解元弑父逆伦常,中状元小太守文魁铁面人”。故事讲得精彩,茶客喝彩连连,他讲的是:
世事纷纷如弈棋,输赢变幻巧难窥。
但存方寸公平理,恩怨分明不用疑。
却说人生喜悲,皆有定分,若该你倒运,纵然谨小慎微,小心万分,原是要屋漏偏逢夜雨,船迟又遇疾风的。从来因果报应的说话,其事非一,难以尽述。在下先拣一桩稀罕些的说来,做个得胜头回。
前朝片霓帝臻德年间,京城有一儒商,姓宋名严,号介熙,安详
古城县人士。平日,是个看经念佛与人为善的生意人。浑家吴氏,生的年轻貌美,年岁愈长愈显得花容月貌,丝毫不减当年颜色。夫妻两个过活,育有二子,一名宋文若,一名宋武辰,家道尽从容好过。
一日,宋严外出经商,去而复返,来查看两个儿子的学业,哪知宋文若、与宋武辰兄弟二人,围着个两只蛐蛐儿,斗蛐蛐玩耍呢。气的老父亲手举皮鞭好一顿猛抽,一边抽还一边骂骂咧咧。直把兄弟俩打得皮开肉绽,三日没下得了床。老父亲宋严教训完二子,还去忙生意去了。母亲当日里,狐王庙里烧香,也不知事情原委。等进香回来,看一十五六岁、一十三四岁的儿子被打的浑身没一处好皮肉,气的伤心流泪满面。
等父亲宋严半月后回来,吴氏依旧气结,免不了一顿啰嗦。哪知老父亲听完屋里头的一顿数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弄清事情原委,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更吓得两腿哆哆嗦嗦,却是为何?
原来那日里去而折返的人,哪里是孩子的父亲宋严,父亲宋严那天乘船外出,根本没有回来。但这就奇了,难道家里两个孩子还不晓得对方是不是与自己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父亲?尤其还傻乎乎的受人家一顿胖揍,这不合情理啊。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了自己的孩子,莫不是遭了狐患?
宋严认定冒充自己的人一定是那善于幻形又擅长迷惑的妖狐,所以召来两个儿子,咬牙切齿的对宋文若、宋武辰二子说道:
“要再见到那人,就合起伙来,将对方打死不论!”
两个年少气盛的毛头小子,得令后摩拳擦掌,就要等人来报复当日无故被打得皮开肉绽之仇恨。
果然,没等几日,父亲有事外出,中途取物回来。这情形和当日如出一辙,宋文若、宋武辰气的面红耳赤,抡起家里的菜刀、棍棒朝人招呼过去。登时,将来人打得血肉模糊,有进气没有出气的,两腿一蹬,死翘翘了。兄弟还觉不解气,又挖个深坑,将人给埋在家中粪坑旁,才算解了气。
过几日,父亲回来,得知大仇得报,父子三人摆酒设宴,好一顿庆贺。家中鬼祟之事不再。
过得几年上,大儿子宋文若娶妻喜宴上,来了一个临邛道士来家贺喜。当看到父亲时,脸色凝重。待喜宴结束,悄悄拉了小儿子宋武辰对他说:
“乃父邪气缠身,怕是妖祟作怪!你家中近年来可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小儿子宋武辰一五一十将前几年家中闹狐妖的事情告诉临邛道士,临邛道士长叹一声道:
“天可怜见的,家门不幸啊!你们是如何得罪了皮家,惹来这飞来横祸!”
说完,让小儿子宋武辰引了,来到父亲宋严身旁。
宋武辰对父试探道:
“父亲,这位临邛道士看到您身上有股妖气,莫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不若请这位道仙给驱除免灾可好?”
老父亲宋严听了,火冒三丈,连声喝骂:
“我把你个不孝子,你好生看看,我哪里有什么妖气,又哪有什么妖祟?”说着拿起手里的算盘就要打将过来。
临邛道士上前一步,挡在宋武辰面前高声念那驱妖咒:
“太上老君教我驱妖,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精怪,后斩夜光。何妖不伏,和妖敢当?急急如律令!”说完点一张黄符纸,口里喷出一口黄酒,扔在老父亲宋严身上。
那老父亲宋严烈火烧身,大火中幻化成为一条狐狸,被活活烧死了。
小儿子宋武辰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变成了狐狸,顿时想起来几年前与自己哥哥一起刀棍打死的人,却原来就是自己父亲,一时恼恨无比,没几天就上吊自杀了。
大儿子宋文若得知事情真相后,茶不思夜不寐,混混僵僵活的几年,也因为气愤懊悔,抑郁而终,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儿子,甚是可怜。
你道那刚出生的小娃儿姓谁名何?却原来就是当朝十六岁的小太守宋文魁是也。原来宋文若父亲死后,宋文魁叔父自尽,父亲不上二年抑郁而亡,宋家家破人亡。宋氏只好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好在娘家倒也殷实富足,供宋文魁成人。那宋文魁有才韬藏,浑金璞玉。小小年纪为学无间断,如流水行云,日进而不已。十年寒窗,果然一举高中,状元及第,成为绝世的少年天才。
真可谓:困穷之最难耐者能耐之,苦定回甘。
宋文魁虽少年得志,做了少年太守,却能守住一片赤诚,为官勤勉,铁面无私,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赞。
这正是:
生资之高的忠信,非关机巧;
学业之美在德行,不仅文章。
何谓能享福之人,能读书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