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探登仙台

  青城岭外，客喜笑酒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日此地一乡绅，因为儿子京城做官，衣锦还乡，大摆筵席，宴请四方好友。一位白胡子老头儿和一位红胡子老头儿坐在酒楼外间，与众人觥筹交错好不快活。没人想到这两位年近老迈的老者，竟是浑水摸鱼的白吃客，还当是主家请来的贵宾，一桌子人发扬尊老敬老的美德，一一敬酒不止。这二位爷，倒是人老嘴不老，但凡牛肉海鲜，上桌就抢；但凡敬酒，来者不拒。酒过三巡，越发的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众人不禁啧啧称奇，讨要养生秘笈。那白胡子老头很是神神秘秘的俯首帖耳交代几句，只看得那几个询问者脸上臊得绯红，嘿嘿嘿地傻笑。
  有人喝的舌头都捋不直了，嘴上还不停吹牛不止。一蓝布衫酒客莫测高深的对座上宾客道：
  “你们都听说没有，青城岭西三十里的前川镇，那里不是有个登云瀑布，瀑布后有个登仙台。简直了，最近神迹频显啊！”
  “怎么，怎么？有啥神迹，说来听听！”众人好奇道。
  “近一个月内，竟然有十几条狗，频频登上那登仙台，纵身一跃，就往那瀑流里跳啊。这些狗有山间野犬，又有守门好狗，还有忠心耿耿的猎犬，可但凡上了那登仙台，疯了似的，刷刷的往那瀑布里跳啊。说是有个狗主人追自己的狗，没追上，眼睁睁看自家的狗不要命了就往瀑流里跳。也是奇了，又看到那瀑布里升起了道道彩虹，那狗先是往下坠落，到那彩虹脚下，偏偏踏上彩虹，被那彩虹接引到彩虹另外一边去了。要问那彩虹桥另一边是哪里，说是也没有看得真切。常言道，凡生七窍者。皆可修仙。这些狗怕是都生了大造化，得道成仙了，也很有可能啊。你们说，这事奇也不奇？”蓝布衫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一副巴不得自己是一条巴儿狗，遇到这大造化，忽一日脱离凡胎肉体，得道成仙，好不快活。
  红胡子老者看看白胡子老者，心神交会，不再贪恋尘世美酒，喝下自己手里一大碗，转身离席而去。留身后一群酒友，对这两位看似不食人间烟火气的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二位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青城岭西，前川镇，登云瀑布前。
  巨大的瀑布恰似那“疑是银河落九天”。胡三太爷和张真人并立瀑布下，巨大的水流声震耳欲聋，天上飘来的水花纷纷扬扬像是雪花，滴在脸上冰凉沁骨。
  胡三太爷与张真人所立处深在谷底，寻常人没有人会冒生命危险来此郊游或是探险，虽然每年八九十月此地瀑布景观尤其壮观。二人避开水雾，朝瀑布里头走去，里边空间甚大，却并无特别。转过一个拐角，两人发现满地白骨，累累成山。仔细辨认，除了大量犬类头骨，胫骨，肋骨外还有其它生灵的骨骼，大多是些羚羊，牛马，其中不乏虎熊之类猛兽之骨，尤其在这“白骨山”顶部，竟然发现人类骸骨，骨架小而细看来不是孩子就是女子命丧于此。
  两人相视无语，张真人展开神识，发现庞大的瀑流上方背后，有一两米阔的洞口，深入山脉。二人交换意见，各自施展飞行术，逆流而上，穿过湍急的瀑流，往瀑布后方进去。
  刚一落地，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带有丝丝怪异的腥气，洞口一条小小的溪流，从里边流出来的竟是绛红色的血液，溪流旁密密麻麻一群蚂蚁、蜜蜂、老鼠的死尸——竟是被毒死了。
  再往洞内去看，浓重的雾气重重，腥气愈加浓烈，呛得人睁不开眼。地上红色的血流更为粗壮，进到这里觅食的小动物就更少了，但还是看到几只黑中透红的巨大蜈蚣，百足僵硬，不再动弹。
  “一般的红龙蜈蚣毒性并不大，可是看这只红龙蜈蚣的个头，活了起码有几十年，毒性丝毫不弱于精心炼制的断肠散，七步倒之类。可见里边的家伙毒性奇强，怕是跑不了就是那位了。”张真人细细查看一番得出结论。
  “看样子，这老毒物修为确是耗损不少。你看他招引的不过是些山野活物，怕是功力剩下不上千年，若是这样……不足为虑了。”胡三太爷面露喜色。
  “也不尽然，你刚才也看到了，老毒物开始确实吸食山间普通禽兽骨血。可是你还看到了，人类的白骨可也出现在此，又说明了什么？”张真人面色凝重。
  “滥杀无辜，绕乱六道轮回，罪不可恕。这老毒物以身犯险，也不怕惹下天雷滚滚，怕是所图非小啊！”胡三太爷猜测。
  “好在，我们一路上并没有听到哪家孩童，女子失踪的消息，应是这老毒物有所避讳，有意隐藏行踪。只要他有所顾忌，就说明他有所短，还不敢明目张胆为害世间。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此事还需再仔细筹划，方能成事。”张真人思虑一番有此结论。
  胡三太爷甚觉有理，二人不再深入，依旧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