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绿洲之都III
我的手心捏了一把汗,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突如其来的震惊让我来不及接话。
原来,与绿洲之都关联密切的两人都算死在我的手上。许怜寒和沙蝎童子没能回来,都因为遇上了我。所以牵连绿洲之都百姓的人,也正是我。
好像这一次,我怎么也脱不了干系。我内心细想,苦笑,看来是命运指引我来到绿洲之都,让我亲眼瞧瞧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
“听起来就是个厉害角色,而且阴毒。”我决定不将杀死沙蝎童子的事情说出来,免得绿子们把我当做泄气的对象,那寻找涅槃圣池的事情可就泡汤了。
女人点了点头,道:“这片荒漠独有的赤砂之蝎都能被他操控,对毒的研究很深,一般人都不愿靠近他。所以他在绿洲之都与龙门荒漠间奔走,是及其安全且方便的。‘炎王’自然也颇为放心。”
“听听也就得了,时候不早,该出门了。”伯伯那简陋的手杖敲好了,他拄着手杖走到门口。
“我还有个疑惑,出门之前请你们告诉我。”我忽然问道,“既然绿洲之都的生活不如意,你们为何不离开,就算去龙门荒漠也不错呀。”
我着实好奇,分明能够在绿洲之都外找到我,既然可以自由出入绿洲之都,那为何不干脆离开这个梦魇之地,寻找新的生活呢?
“做不到。”
“为何做不到?脚长在自己身上,想离开便可以离开。”
“每一个绿子的身上都被植入了火之印记,就像是蛊虫那般种在了体内。”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掀开斗篷,露出脖子上的火焰状印记,看起来就像出生就带着的胎记。她继续说道:“这火之印记便是‘炎王’巩固政权的最后手段!”
我的神色凝重了起来,这火之印记到底有什么名堂?
矮屋内,火光忽明忽暗。
伯伯接话道:“这印记与‘炎王’的火焰之力彼此相连,他只需动一动念头,印记激活后就会如同大火般沸腾人的血液,活生生的人在几分钟内便会活活被煮熟。”
我哑然,没有想到绿子们都受制于如此残忍的手段。
伯伯和女人见到我沉默,他们的情绪似乎也低落许多,每个人的无奈都会使得自己士气大落。
“走吧,早点见到‘炎王’,也好早点知晓我们的命运。”伯伯转身走出了小矮屋,语气里带着悲哀与侥幸。
我跟着女人也走了出去。
宽阔的街道,路面铺满沙粒,没有飞尘,很柔和。街道上商铺密集,人来人往,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
两侧建筑皆由黄土混着沙粒建成,颇有几分印象中阿拉伯的风土人情。房屋之间巷道纵横交错,从大街道两旁分流而散开。
绿洲之都内气候很平静,虽然仰头便能看见旋动不停的沙暴,但在都城内却只有微风拂过,实在神奇。
在大街道上打量着,的确如伯伯所说绿洲之城的百姓都披着绿色斗篷、面带碳黑面具。所以走在街上,我的回头率极高,因为只有我没有披着斗篷也没有戴着面具,在绿洲之都里称得上是“奇装异服”了。
这种感觉和平时太不一样了,虽然被称作名动天下的唐警探,但实际上真正认得我模样的人却是很少的。特别是走在街上,几乎没有人会发现我,往往都是遇到对手后,凭着太虚神指才令人想起:噢!怎么忘记了碚城还有唐警探这么一号人物!
“不用感到不自在,跟着我们走就好了。”伯伯领路在前,淡淡说道,“跨过分界丘就能见到权贵的住所地。”
看着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密密麻麻的绿色斗篷,以及千篇一律的碳黑面具,我又想到一个问题,立马问道:“你们绿子都一副模样,在外面惹了事,怎么追查得到人呢?”
“哼,说你聪明,你却也糊涂。”女人不耐烦地回答,“火之印记的可怕就在这里,只要在犯事的时候被权贵们盯上,他们可以对此人的火之印记施加‘意念标记’。这种标记不但能被追踪,而且能迅速让权贵们知道犯事的绿子到底是谁,似乎每一个火之印记都不同,对应的人名和信息能够迅速反馈到权贵的脑海。”
“这火之印记可真不得了,邪门的功夫总是超乎想象!”我惊叹道,“这里的权贵也能和火之印记发生联系?他们都会‘炎王’的那种邪门功夫吗?”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炎王’赋予了权贵一些对火之印记的使用能力罢了。”女人淡淡说着,脚步慢慢加快。
想来,整个绿洲之都的绿子,几乎算是处于最严密的监控之下,虽然他们平常的生活看起来颇有生机。
“那……那之前你提到的沙蝎童子呢?他体内也被植入火之印记了吗?”我继续追问,如果沙蝎童子也有火之印记,那权贵们是否多多少少知道他已被我所杀了呢……
面对不熟悉的对手,我心里有些拿不稳,何况又是如此诡异邪门的妖术,若被他们先发制人,我自认没有办法翻身的。
伯伯开口说道:“他没有的,他既不属于权贵也不属于绿子,只不过是个‘炎王’有几分信任的、互知底细的故人吧。”
我轻吁一口气,如此便是最好不过。
阿拉伯风格的宽大街道,我们步行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片丘陵下,隐约能看到丘陵上翠绿的植被。显然丘陵另一边的环境要更加湿润怡人
——路过的街道上,只不过偶有几棵暗绿孤独的椰子树。
伯伯转头对我说道:“翻过这片丘陵,便是权贵聚集之地。”
虽然他戴着黑漆漆的面具,我仍能强烈感知到他心中的怨气。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阿曼!阿曼!快回到娘这儿来!阿曼……”
“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
“哎,好疼好疼。”
一个大腹便便的红斗篷人物揉着自己的膝盖,身后跟着两名浅紫色斗篷的跟班。
红斗篷人物的脚边,一个几岁大小的孩子也揉着自己的脑袋,穿着绿色斗篷、戴着小巧的碳黑面具,带着哭腔。
三米开外的以为女人绿子则带着绝望呼喊着自己的孩子,令人感到压抑的绝望,甚至愤愤不平。
她的惊呼声,令整个水泄不通的街道上的绿子们都转头凝望,但谁也没有发声。
街道,反而由热闹变成安静。
只听见头顶上“呼呼”的沙暴在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