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一物降一物

  齐悦唇角闪过一丝冰冷到极点的讽意。
  宫耀颜面扫地地低头,仍然试图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听我把话说完。个人性格原因,我不是一个擅于隐藏感情的人,从小到大,我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会很明确地告诉对方,这点,或许和井希很像。”
  “错!”
  齐悦打断他:“井希从来不会给任何女生喜欢他的机会,他和你不一样!我们结婚前,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就算有女生喜欢他,也是没有结果的暗恋,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因为他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齐悦暗讥:“只有某些轻易给女生错觉的人,才会有如何拒绝的烦恼。”
  “你就那么了解他?相信他?”宫耀蹙眉。
  齐悦一个拳头捶在桌上,肯定:“当然!因为我是他的翻译,我们电话联系了八年,每天长达10个小时以上,他身边有没有女生,我很清楚。”
  “……”宫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有些受伤地看着她。
  齐悦别过头,怀抱笔记本,像是自我保护。
  哪怕尊严扫地,哪怕齐悦已经视他为敌人,宫耀也控制不住地想说完:“我刚刚加入星耀,就决定投资《长情之蔓》,起初是想和你认识一下,再借助《长情之蔓》,好好认识你,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更早看到的,竟然是你和井希的婚讯,再雪上加霜地接到井叔邀请我作你们伴郎的消息。”
  齐悦怼得乏力,也静下心来劝:“你要觉得尴尬可以拒绝。”
  “不,拒绝这种逃避行为,不是我的作风,我要是拒绝,今晚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我知道我晚了井希一步,最后一句,如果井希让你有委屈,我愿意借个肩膀给你靠,属于朋友的那种。”
  宫耀说完起身。
  齐悦看着宫耀高大挺拔的背影,想想他这么优秀的人,能拉下脸子来向她示爱,也是件需要勇气的事。
  现在的井瑶,对她的种种殷勤,虽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井瑶比她更清纯的经历,会更适合宫耀。
  与其被动的等待司如兰假意邀他们靠拢,不如主动通过宫耀真心拉拢井瑶,和井瑶作为司如兰唯一外嫁的女儿的一半井家势力。
  当第二天齐悦回到酒店房间这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把昨夜和宫耀对话的大致内容,和这个想法告诉井希时,井希不怒反笑。
  “你笑什么?”齐悦呆怔。
  井希想想这个情敌,也十分敬佩:“宫耀为人够坦率……”
  今天一大早,两个男人在出门前,宫耀特意叫住他,对他说恭喜。
  男人之间,有些话不用挑明。
  井希也阔然开朗地回了他一句:“这叫先下手为强,以后再遇到喜欢的,千万抓紧了。”
  齐悦不服气地撅了噘嘴,故意逗他:“你就不怕,在后面拍戏的过程里,我会动摇吗?”
  井希颇有自信地挺直腰板:“井太太,你要动摇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不是对我。”
  井希过度的自信,让齐悦狐疑了:“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井希也不躲闪:“是。”
  “是?”
  井希把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与她分析:“以宫耀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挑大制作作为出道的首部作品,再做个投资,那样可以一次性打响知名度还能赚钱,何必要费尽心机来说服你,当然,《长情之蔓》很有卖点,但‘孔因桀’这个人物,需要很扎实的演技,不太适合宫耀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诠释,如果演得不好,反倒会惹来一片骂声,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冲的不是你的书,而是你的人。”
  齐悦愤然呆:“那你还同意我演?”
  “像宫耀这种爸爸打算介绍给井瑶的情敌,我只能让他在跟你有过接触后知难而退呀。”井希又说又笑。
  原来如此。
  齐悦惭愧地猛一拍自己脑门:“……我感觉我不太能跟上你的思路了。”
  井希心疼地摸摸她那被敲痛的额头:“你不是跟不上,你是陷在《长情之蔓》这件事里,当局者迷。跳出来看你就懂了。就像冯宛心那样。”
  “完了完了完了……”齐悦浑身软得往后一跌,“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怀疑我到时候面对镜头能不能说出一二三来。”
  井希蹲在她面前,仔细打量这张愁眉苦脸的脸,也“哎”地唉声叹气起来。
  齐悦没心情地睨他一眼:“你叹什么?”
  井希盘腿坐在她跟前,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讨好似地哄她:“老婆不高兴了,老公当然要配合啊。”
  齐悦扑哧一笑,在他额上依次点出:“‘女生勿近’,以前那么酷的男神,怎么现在这么会哄人?”
  井希歪着脑袋想了想:“一物降一物吧。”
  “我认识的谈判作家可是在镜头不畏不惧的,你不是想让宫耀好好接触井瑶吗,正好寰宇的那些公子哥们嚷嚷着要请我们去他们合资的KTV涨点人气,我过几天寻个机会,叫上他俩一起,你顺道去放松放松,在那些外行面前,找回自信。”
  齐悦眼睛一亮:“这个提议不错,来了这么多天,要么没心情要么没机会,是该好好放松了。”
  齐悦雀跃的期待,井希行动得很快,一个电话过去,和对方几个约在了两天后的晚上。
  井希打开手机免提,再一个电话过去,宫耀答应得爽快,相对的,井瑶直接尖叫:“啊!谢谢大哥大嫂,到时我先去酒店,晚上再和大嫂一起过去。”
  齐悦对井瑶的高兴感同身受,对着电话说“好。”
  等到电话挂断,又很忧心:“看来井瑶的确很喜欢他,会吃亏的。”
  井希对这句话很有体会:“主动的人多少都吃亏,好比我,不过我相信宫耀会喜欢她的,因为井瑶很像你。”
  “那更糟,你愿意让井瑶当替身?”
  井希的视线深入地停在她脸上:“不见得,按照宫耀顶风冒险向你表白来看,他不是个将就的人,‘像’不代表‘是’,井瑶可以做他身边的知心妹妹,等到在你这里受了挫,自然就能‘两心相惜’了。”
  齐悦端详着他,听他句句铿锵,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井希这么懂感情。
  这样自然地凑近他,齐悦不觉,和井希又似昨夜那般的五官相对时:“看来人都有软肋,表面看上去高高在上的井家小姐也有,其中,爱情就是最有魔力的,它能让一个人快乐得像天使,我希望最后不会是痛苦得想自杀。”
  看到眼里最清晰的井希,齐悦才反应过来,弹开身子。
  ……
  难道不管他们聊得多好,最后齐悦都要这样冷静地提醒他,她还是无法过多和他亲近吗?
  井希失落地起身,这时,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