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试车
知道她心里害怕,我也没催她,先找到之前那店员,让他带我去看了那辆二手车。
这车的车主是个大胡子,人瞅着得四十多岁了,见着我就一个劲儿地夸他这车没问题,说是因为家里出了点儿事,急需用钱,才忍痛割爱要卖的。
这是辆四驱的越野车,瞅着观赏价值不高,也只有真正‘玩儿车’的人才会买这种车。
见我一直围着车看,也不说话,那大胡子还套近乎的嘀咕说,“小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懂行的,这车卖给你,你可好好保养着,没准儿我这边儿哪天东山再起,还得把我这大宝贝儿赎回来。”
闻言,我就朝他笑了笑,说,“没问题,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好好保养的,不过,现在还得麻烦您跟我去试试车。”
“这不叫事儿,上哪试?江城的斗车场,我都熟。”大胡子直接把钥匙扔给了我。
我俩上了车,那店员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启动车子,往北边儿开着,我才跟那大胡子说,“不用去斗车场,我就上大道跑跑。”
大胡子一听还有点儿泄劲儿了,嘀咕说,“我这车可牛逼,你不去斗车场,上大道能试出个啥?”
我笑了笑,转移话题问他,“小北桥儿是在北桥公路的东边,还是西边?”
大胡子理所当然道,“西边儿啊。”
车子驶出江城市区,我往西拐了个路口,继续往北开,侧头看不远处的北桥公路,那边的车稀稀拉拉的并不多,估摸着,在往外开出一段距离,彻底驶离郊区,就没车了。
而小北桥儿是条老道,年久失修,这会儿就我们这车在道上开着呢,不过这条路的车程要比绕了个大弯儿的北桥公路短很多。
所以,当我的车子开过老桥,绕到北桥公路上的时候,白凤仪的车子还没上北桥。
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大树下。
车上的大胡子看我突然停车,就问我,“咋啦?”
我盯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两个车影,心不在焉道,“没事,歇会儿。”
“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这车不用歇!”大胡子牛逼轰轰的回了句。
眼瞅着那两个车影越来越近,确定了前面那辆车就是白凤仪新买那辆,我不禁想,这个时候的白凤仪,怕是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大胡子看我不搭理他,着急让我开车,还多手多脚的拧钥匙帮我启动了车子。
我就也好心的提醒了句,“系上安全带。”
闻言,大胡子看看我身上的安全带,不屑道,“就你开这车速,我就是坐车顶上,都甩不下去,系什么安全带?”
我看他不听,也懒得多说,瞅白凤仪那车上了桥头,就一脚油门也冲上了桥。
紧跟在白凤仪那轿车后面的,是一辆半新的货车,看样子是改装过的,不然没可能追得上她那车。
这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紧挨着,上了桥之后,就开始发晃了,明显是后面那货车在怼白凤仪的车子,而白凤仪一直在加速躲闪。
我车上这大胡子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儿,立刻贴紧了车座子,嘀咕说,“你等会儿,我怎么看前边儿那俩车不对劲儿呢?”
我没搭理他,继续换档,加足了马力往前开。
“卧槽!你停车!赶紧停车,踩刹车啊!”这大胡子看我有心往上撞,当时就毛了,蹿起来抱着车座子,就是一阵鬼叫。
白凤仪的车子开到桥中心的时候,大概是看到桥这边也冲过来一辆车,当时就停那儿不动了,后边儿那货车猛冲上来,就往白凤仪的车上撞。
我这边儿大胡子嚷得正凶,这劲头儿十足的越野车已经与白凤仪的车子擦肩而过,直接怼在了那辆货车的车头上。
瞬间,那货车打着滑,就被越野车顶出去了好几米,货车司机仿佛才反应过来,赶忙换了倒挡,往后退。
我再次提档,将油门踩到底,继续顶住那辆货车往外推,不给对方缓手的机会,直到把那辆货车卡在桥墩上,确定它跑不了了,我才停车。
这时候,我车上这大胡子都哭了,看我停车,第一时间就从车上蹿下去,跑到前面儿看着冒烟儿的车头是一阵痛心疾首地哀嚎。
那货车上的司机,也打开车门,拎着一根棒球棍下了车,指着大胡子,就骂了句,“别他妈多管闲事儿!”
大胡子还在心疼自己这车,根本就没注意那人,被骂了也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我这边驾驶室的车门卡在了桥栏杆上,只能从副驾驶那边下去,等我从车里钻出来,那货车司机已经拎着棒球棍站到了白凤仪的轿车旁,抬手就要砸车窗。
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子,抬脚踹在他后膝上,摁着胳膊往下一压,当时这人就跪地上了,我踩住他的小腿,让白凤仪下车,说后边儿的应急箱里应该有绳子。
可车上的白凤仪却迟迟没有动静,最后还是那大胡子一脸懵逼的给我找来了绳子,我俩合力把这货车司机捆上了,这白凤仪才磨磨蹭蹭的从车上下来。
尽管这会儿瞅着,她还算正常,但明显,脸上那妆都哭花了。
我瞅她下了车也还是一副没缓过神儿的样子,就动手摘了那货车司机的口罩和帽子,问白凤仪,“认识吗?”
白凤仪有点儿荒神的摇了摇头,反倒问我,“现在怎么办?”
我看这女人在关机时刻,反而没了平时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顿感一阵蛋疼,只得自己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问那货车司机,“谁让你来的?”
那货车司机瞪着我,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郑少不会放过你们的!”
“郑少,是吧?”
估摸着这人来之前也是咬了死话儿了,看他较劲似的跟我点头,我也懒得多问了,一棍子就给他闷过去了。
大胡子吓了一跳,躲开半米远,劝道,“小伙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好事儿!但咱不能草菅人命啊,我劝你放下棍子,立地成佛啊!”
我瞅了他一眼,扔掉棍子,从大胡子的车上找了块破抹布,给那货车司机把嘴塞上,这才说,“麻烦您,给搭把手,抬车上去。”
那大胡子说归说,闹归闹,该动手的时候也没躲着,动手就帮着我把这人给塞后备箱里了。
我锁了后备箱,这才跟大胡子说,“您这车不错,我买了,连带着今天这事儿,也麻烦您给背个锅,就当我从没开过您那车。回头要是有人盘问这货车司机去哪儿了,您就说是,被路过的白家小姐送医院去了就行,出了事儿,我们兜着。”
闻言,这大胡子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白凤仪递给他一张银行卡,他这才回过味儿来,瞅瞅我和白凤仪,说,“合着,你俩本来就认识啊?”
我冲他点了下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就上了白凤仪的车,白凤仪似乎是不放心,又跟大胡子确认了句,“这钱不止是买车的。”
大胡子愣愣的点了下头,算是把这事儿应下了。
等白凤仪上了车,我就调转车头,把车子开回了江城。
车上白凤仪坐在后边儿,一直没说话,我问她,“刚才吓坏了?”
白凤仪沉默着,良久之后才回了声,“嗯。”
听她老实答话,我反倒有些不自在了,随口说,“没事儿,现在该背后那人害怕了。”
白凤仪却担忧道,“可这人如果咬死了这事是郑家干的,我们总不能真去找郑泰对峙。”
“咬死了?那也得骨头够硬,咬得住才行。放心,今晚就能出结果。”我安抚了句,把车子停到市中心的商场外,就拉着白凤仪进了购物楼。
站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白凤仪仰头问我,“你要买什么?”
“呃,”我瞅着她那花猫一样的脸,一言难尽道,“什么都买,不过…你……先去洗把脸?”
闻言,白凤仪一愣,赶忙拿出个小镜子照了照,随即就跑去洗手间了。
我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一阵心累,心说你没事儿老化什么妆,返璞归真它不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