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雏鹰展翅 第三十八章 抉择
杀秦川以绝后患。
简单一句话，却透露出不一样的信息，对于吴尚来说，杀谁并不重要，重要的却是这道命令是武墨一脉巨子亲自发出的，这里面透露的信息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管秦川是谁，巨子的命令还是必须要完成的，想到那个笑眯眯的学派巨子发火的样子，吴尚就感觉到一阵的胆寒。
吴尚是个孤儿，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被师傅带入墨家学派，这才脱离了以前的命运。之后的生活让他非常的满意，虽然每天都是无休止的练剑，但至少不用为一口吃食争得头破血流，也不用担心第二天醒不过来。
吴尚作为墨家学院培养的一批武士之一，从来都是执行最困难，最凶险的任务。或许他生存的意义就是保证学院的一些主张能够顺利的实施，杀掉与学派作对的敌人。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学院给了他生命，他自然要将自己这条命还给学院。
他没有觉得这个道理有什么不对，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将身边的长剑从剑鞘中抽出来，看着手中的长剑，就像看一个绝世的美女一样，随后将长剑横在双腿上，拿过一块白布缓慢的擦拭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车英，我应约而来，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已经到了。”吴尚轻声低语者。
天亮之后，秦川还在做着美梦，就感觉身上一凉，一只大手蛮横的将自己从床上拎起来。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就看到车英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
“车英大哥，再让我睡会。”秦川打着哈欠就要继续躺在床上睡个回笼觉。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怎么还能继续睡觉，赶紧收拾，一会儿带你去见那个大高手。”车英催促道。
听到大高手三个字，秦川的睡意一扫而空，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拉着车英的手就要朝外面走去。
“车英大哥，快点的，不能让大高手久等了，那样就是我们失礼了。”
看着秦川迫不及待的样子，车英感觉有些好笑，随后也没说什么，带着秦川出了客店，朝着城外走去。
“车英大哥，那个大高手到底在哪里？”秦川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车英将手中的包子填入嘴中，故作神秘的说道。
听了这话，秦川只好将心中的怨气撒在手中的包子上。
这次由于是车英带着秦川出城，自然是非常的顺利，从城门出大概走了一里的路程，便有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现在这个时节，全是光秃秃的树木，吴尚则站在这片树林前面看着渐渐走近的两个人。
“你来了。”车英一脸微笑的看着好多年没见的吴尚。
“你也来了，很好。”吴尚嘴角则是微微上翘，看着车英。
秦川则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这别出生面的打招呼的方式。
“老规矩。”吴尚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
“别，今天是有正事，改天，改天。”车英则是一脸尴尬神色的看着吴尚，伸手将秦川拉倒自己身后。
吴尚则是没有理会车英的话，身体快速向前，无尽拳头朝着车英攻来。
看着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车英则是心中暗骂一声，也没有退让，身体向前一步，同样是挥出了双拳。
很快，两人就缠斗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用兵器，只是不断挥动手中的拳头。一阵阵砰砰砰的声音传来，两人各自后退一步，车英则是气喘吁吁，吴尚额头上也是有了一些汗水。
“再来。”吴尚大吼一声，继续朝着车英攻击过来。
车英只好挥拳抵挡吴尚的攻势，随着吴尚手中的拳头挥动的越来越快，车英也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只好提高警惕，不断挥拳或者转换身体的方位，躲避着吴尚的进攻。
两人对攻一会之后，车英拳法中逐渐的出现了一丝的凌乱，就在这时，吴尚的拳头则是印在了车英的胸膛上。
车英则是感觉到一股大力撞击在自己的胸口上，胸口一疼，身体则是不受控制的朝后踉跄几步。站定身体后，车英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赶紧做投降的姿势，看着吴尚一脸的苦笑：“好歹几年没见了，难道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
“我只是考验你一下这几年本事长了多少，也就那样了。”吴尚面露得意的神色，嘴中却是毫不留情的对着车英数落道。
车英叹口气，这个吴尚也太记仇了，当初不就是踹了他屁股一脚吗，哪有每次见面先打一架的，而且每次还是自己输，想到今天的事情，车英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指着秦川说道：“看看这个孩子的资质如何？可入的你法眼？”
吴尚知道车英这是在变相的认输了，得意的看了车英一眼，随后扭头看向背着两把剑站在一旁的秦川。
走到秦川面前，吴尚伸出一只手在秦川的身上开始摸索，不过了一会儿，吴尚这才将手从秦川的身上拿开。
秦川一脸忐忑的看着吴尚。
而车英则是直接开口问道：“结果如何？”
吴尚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看着焦急的车英说道：“根骨尚可。”
干开始看到吴尚的表情，车英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但是听了后面的话，顾不得理会吴尚的故弄玄虚，转身对着秦川说道：“秦川，还不赶紧过来行礼。”
车英的话让吴尚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想：“难道这个孩子就是秦川？”
“学生秦川见过先生。”秦川同样是非常的开心，躬身朝着吴尚行礼道。
“你就是秦川？”吴尚一脸平静的问道。
“学生正是秦川。”虽然不明白为吴尚为何这么问，但是秦川依旧恭敬地回答道。
吴尚看着车英脸上兴奋的神色，在心中叹了口气，就凭他与车英的关系，哪怕是对这个少年倾囊相授都无所谓，但是这个少年为何叫秦川？武墨一脉的巨子难道让自己杀的人就是这个孩子。
这一刻，吴尚心中有了一丝犹豫。
“吴兄？难道有其他的顾虑？”看到吴尚沉默的样子，车英心中则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顾虑倒是没有，不过我们这一脉比较特殊，传授外人武艺也是需要经过慎重考虑的，你容我想一下。”说着走到差着长剑的地方，伸手捂住了长剑的剑柄。
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从吴尚的身上流出来，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车英则是走到秦川与吴尚两人中间，盯着吴尚的后背，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吴兄，若是你有难处，我也不强求，我这就带着秦川离开。”
车英这么说自然是感觉到了之前吴尚身上流露出的那丝杀机，因此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秦川，因为只有他知道，拿着剑的吴尚与不拿剑的吴尚，完全是两个人。
吴尚心中则是在艰难的抉择着，一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一边则是学派的命令，若是违背学院的命令他是不肯的，但是又不想向自己唯一的朋友拔剑。
而车英话中包含的意思却是令吴尚心中一颤，他明白车英的意思，若是自己真的要对秦川不利，他肯定会拼命的阻拦的。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吴尚的心头。
只见吴尚一把将长剑从地上拔出来，转身看着一脸严肃的车英，以及不明所以的秦川，嘴角微翘，：“只要他想学，我就交给他。”
“你个王八蛋，就会故弄玄虚。”车英松了口气，一拳锤在吴尚的胸口上。
吴尚则是没有躲避，见到车英眉宇之间的欣喜，他庆幸刚才自己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方法。
其实吴尚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教导秦川学剑，等教完了在杀掉他，既没有违反学派的命令，也保全了两人之间的义气，完成了对车英的承诺。
武墨一脉中的武侠自然将诺言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言必信，行必果，既然自己之前就已经答应了车英的要求，就一定要办到。这样的话即使武墨一脉的巨子责怪下来，自己也有理由解释，虽然这个理由并不是多么的有说服力。
秦川则是仔细打量这个身材并不是多高，有些微胖的男人，心中满是期待的神色。此时的秦川却是丝毫不知道刚才若不是车英，他可能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学习练剑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你要一直跟着？”
“这孩子要去临垗城，不如一边赶路一边传授剑法。”
“这才是你的目的？”吴尚眉毛轻佻，没好气的看着车英。
“嘿嘿，嘿嘿。顺路，顺路。”车英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陪我再打一架。”吴尚不紧不慢的说道。
“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车英倒退着向后走去。
大战又起，而这次却是一边倒的局势，不一会儿的时间，车英躺在地上不断哀嚎着，吴尚则是一脸得意的样子，小声的说了一句：“揍人的感觉，真的不错。”
秦川则扭过头，不忍心看到车英狼狈的模样。
“走啦，别看了，就他那皮糙肉厚的身体，过会就好了。”吴尚将长剑搭在肩膀上，朝着前面走去。
秦川还想过去看一眼车英，但是看到车英眼神中鼓励的眼神，以及拒绝的神色，才一步三回头的跟上了吴尚的脚步。
等两人彻底消失不见，车英则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丝毫没有刚才狼狈的模样。
“下手还是那么黑。”车英低声说着，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