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写份家信

  李陌看了眼小二,眸色不明,小二被看的哆哆嗦嗦。
  半晌后,李陌道:“有劳了,下去吧。”
  小二麻溜地爬起来,转身要跑,又被随从叫住,“等等!”
  小二简直要哭了,僵着脖子转过,“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随从抱着剑,剑鞘朝桌上指指,“你的银子。”
  “小的不要……”
  随从瞪他,“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磨唧唧做什么?”
  小二憋屈干巴地笑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磨磨唧唧地蹭过来拿银子,“谢……谢谢大人……”
  银子一拿立马跑。
  小二出去后,随从皱着眉问李陌:“这个小二……说的是真的吗?”
  李陌手指捏着茶杯转动,眸色晦暗不明,轻啜了口清茶,唇角微微勾起,“不必理会,往后小心些。”
  随从还想问什么,看到李陌脸色,话语咽下去,应了声是。
  小二下了楼梯之后,脸上的恐惧害怕消失,又露出谄媚的笑容,招呼南来北往的客人,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
  ……
  午后阳光灼灼,花草随风摇晃,阳光照耀下颜色艳丽娇媚。女子白衣飘摇,耀耀生辉,剑光流转间,女子旋起又落下,利剑破空声锃锃,她的身姿轻盈飒爽。
  衙役捧着文书过来,丫鬟们一层层通传进来,宁玉收了剑势,腰背笔直,她吐出一口气,“传。”
  两个衙役垂着眼,快步走进来,“王姬,这是马府奴仆签字画押的文书,今日才整理清楚留了档,这份是专门誊写出来的,您过目。”
  宁玉点点头,将剑入鞘,看向衙役,问道:“马有才明日行刑?”
  衙役:“……”
  “回王姬,马有才是昨天行的刑,已经咽气了,活活疼死的。”衙役道,“死后挫骨扬灰。”
  衙役对这位草根王姬,有些恐惧。
  看着年纪小小无辜可爱,却敢赶知府下堂,执起刑来,眼都不眨一下,还敢改律法。
  “昨日啊,还以为是今天呢。”宁玉拿起文书,走到石桌边坐下,细看起来,许念韵跟过来坐在旁边。
  衙役跟过来,垂手站在旁边,眼睛偶尔抬起瞧一眼宁玉面色。
  “这马有才还真是该死啊。”宁玉将文书拍在桌子上,眉眼冷下来。
  明明知道马有才是个恶人,可看完她还是恨的牙痒痒。
  许念韵捡起文书看两眼,眉眼也冷了些许,“没想到啊,他的罪行只多不少。”
  宁玉冷声道:“就凭着这个,徐执礼就该问罪!”
  衙役:“!!!”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办?!
  王姬会不会杀他灭口?!
  早知道他就不过来了,呜呜呜。
  许念韵:“……”
  “玉儿。”许念韵不赞同地看宁玉一眼。
  “没事阿姐。”宁玉看向衙役,拿起文书递过去:“这份文书送去太子与赵将军那边,让他们看看,哦对,让徐执礼也瞧瞧。”
  衙役:“……”
  这是什么操作?
  挑衅吗,让大人提前做好准备?
  衙役也不敢多问,诺诺应一声是,接过文书。
  宁玉道:“文书上但凡有名字的女子,活着的,将她们安然送回家,已故的,跟她们的家人说一声。”
  “还有,将马家抄家得来的金银财物分理清楚,每个女子都划一部分,活着的送给她们傍身,已故的送去她们家里。做一份账本,马家抄家的财产有多少,划了多少份,谁又得了多少,都写清楚,整理好交给本宫,别想着贪污,谁要敢贪一分钱,就去跟马有才做伴。”
  衙役忙应是,捧着文书的手微微颤抖。
  知府贪污,他们这些衙役,许多都受过惠。
  谁又能比谁干净多少呢?
  不过他们受的是平民的孝敬,不值得多少,也就吃顿饭、买杯茶的事儿,不比知府,金银满屋,娇妻美妾。
  宁玉瞥一眼衙役颤抖的手脚,淡淡道:“行了,下去吧。”
  衙役应声是,麻溜地退下去。
  回去得跟其他人说道说道,可不敢再收百姓的孝敬了,会要命的。
  “玉儿如今说起话做起事来,倒是越发有派头了。”许念韵笑道。
  “那当然了,我这宫课也不是白上的,被那几个老嬷嬷差点训死了都,再不长进点,那可真就是顽石了。”宁玉道,拿起桌上许念韵随手扔着的书本,刚拿起来,眼睛瞄到书上的文字,便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阿姐……”宁玉甩甩书,直勾勾看着许念韵,“你这是什么书?”
  许念韵咳一声,从宁玉手中抢过书,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水月亭,写的不错,你可以看看。”
  宁玉:“呵呵呵。”
  晚上宁玉写了三份信,一份给颐王,一份给卫后,一份给绿篱,写完又各自读了一遍,见语句通顺文辞优美,才满意地将信装进信封。
  第二天一早,宁玉找了赵平,让他帮忙送信回宫,“你帮我送信回去,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赵平正在廊下坐着,闻言挑了下眉,抱着剑懒洋洋道:“送什么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子和我已经上奏上去了。”
  宁玉扶着柱子,凑到赵平面前,笑嘻嘻道:“本宫又不是上奏,这是家信,是本宫作为女儿,给父母写信问好而已。”
  说完,宁玉笑容顿了一下,腰直起来,看着赵平问道:“你身为人子,该不会没给赵太傅写过家信吧?”
  赵平:“……”
  家信么?赵平摇摇头,“没写过。”
  赵平自小离家,上山跟随师父生活,十五岁时,因为他的缘故,师父殁了,他埋了师父后,便听从师父的吩咐下山回家,刚回家遇上边疆暴乱,他留了一封信便只身入伍。因为他英勇,又有父亲的关系在,很快就被提拔为先锋大将,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在军营呆了两年,被颐王召回去,做了王城守将统领兼禁卫军统领……
  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淡忘,长大后也是聚少离多,说起来,他和家里父母兄长的感情,还不如和师父的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