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碧水青天度假区7
“亦然的婚礼定的是哪家酒店？”白璎珞戳了戳身旁那位冷面煞神。
“靠近海边那家。”
“内海吗？”
“嗯。”
白璎珞咂舌：“那里景色很好的，想不到林奶奶这么有想法。”
“据说想在海边举行婚礼是林亦然的想法。”秦启沉吟，“而且这个方案也是两天前他突然提出来的。”
“是吗？”
米翠在一旁听着，觉得自己从不曾了解过林亦然。
“弟妹喜欢海吗？”
米翠点点头：“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可以去内海那边夏令营，但是我生病了，没有去成。”
“哦？后面还有什么故事嘛？”白璎珞直觉她背后还有一段话没说。
米翠微微笑：“当时林亦然是班长，负责统计全班的意向，知道我不能去。”
“……”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记得。当时只是说了句，我好像还没见过海。”
“……”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有些诡异。
白璎珞撇了撇唇角，不自然的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轻轻叹气：“阿启哥哥，你记得我小的时候跟你说过我想要在哪里举行婚礼吗？”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已经二十岁了。”秦启毫不犹豫。
米翠没绷住差点被一口咖啡呛到。
白璎珞微微笑：“那我跟你说，我想要热气球婚礼，因为我想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秦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米翠大概能猜到秦启先生心里在想：“热气球婚礼对你来说危险度有点高”之类的。
白璎珞不放弃，换了另外一个讨论话题：“听说姨妈去了你们家，她最近身体还好吗？”
“身体很好，来家里的第二天吃光了林亦然在冰箱里存的所有水果。”
这种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话题讨论，让白璎珞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应该继续下去了。
“啊，一直忘记问了，你跟林亦然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上学，同班同学。”米翠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我追了他八年。”米翠抬眼看了白璎珞一眼。
白璎珞的表情微微错愕：“这样子的吗？”
“嗯，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可能更倾向于，细水长流。”
“真羡慕。”白璎珞的语气酸溜溜的。
其实秦先生也很好……米翠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说。饭菜上桌之后，秦启特别自然的给白璎珞夹菜，盛汤，海鲜去壳，菜肉分盘。这种待遇米翠从来没有在林亦然那里享受过，林亦然只会在吃完晚饭之后催促她去刷碗……宛如一个包工头。
尽管现在她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林亦然包的。
午饭时间结束后，米翠觉得自己简直折了三年寿，想给林亦然打电话吐槽，但是忍住了。她最后只能一个人默默的滚回碧水青天度假区的空中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和一盏小蛋糕，翻看咖啡厅提供的娱乐杂志等待律师小姐的到来。
杜嫣然是一位风格利落的职业女性，雷厉风行，而且跟林亦然很不对付。
“你好，我是杜嫣然，现在起是你私人法律顾问。”杜嫣然那张有些刻板的脸上对着米翠露出微笑。
“你好，我是米翠。”米翠跟她握了握手。
杜嫣然看了看咖啡桌子上米翠点的咖啡跟小蛋糕，当即将米翠归为“温柔软弱”的弱势群体当中。实际上，她对林亦然的感观很不好，她是林亦然大学时期的学妹，在隔壁法学院，曾经跟林亦然在辩论赛上进行过对冲，但是没能赢，从此将他视为人生头号仇敌。
“我希望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杜嫣然在听过米翠跟林亦然相遇相识的经历之后劝告她。
“我……”
“你不用讲我都知道。”杜嫣然一边叹气一边喝咖啡，“其实这种半契约性质的合同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只知道他现在能帮你，能给予你那么多金钱，但是女人的自由和青春又有多少年可以消耗呢？”
“其实我是喜欢他的。”
“喜欢他的人可多了去了。”杜嫣然嗤笑，“你知道我们学校有个一直粘着他的女生吗？叫苏雨，我们那一届的校花，听说初中起就跟他是同学了，一直跟着他到毕业工作，好像苏雨家世也不错吧，就这样一直耗着，直到耗到她都绝望了。今年刚跟一个富商结婚了……”
“其实，我认识他的时间，可能比苏雨还要漫长。”米翠托腮，看杜嫣然眼睛里流露出的疑惑，有些感慨的跟她讲，“我觉得我是真的应该跟人说一说这些事情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对他的感情是假的。”
“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他的……”
“但你不知道我对他爱的有多深。”米翠摇头。
杜嫣然快速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你说。”
米翠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挂着恬淡的微笑，她把目光投向玻璃窗外，仿佛是在看窗外的流云但实际上一直在看自己的倒影。
“我喜欢他的时间，不会比你口中的苏雨要短。甚至我跟林亦然相识的时间还要更早，印象中我们从小上的都是私立学校，京都名流会选择的私立学校总共就那么几所，所以理所当然的我们一直同校，只是他是学校的尖子生，名流中的顶尖，我永远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米翠摩挲着陶瓷杯子上的印花：“我最开始留意到林亦然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刚刚升入中学，那个时候我比较年轻，有那么一点盛世凌人的感觉。”
“完全感觉不到你会有盛世凌人的感觉。”杜嫣然摇头，在她认知中，以及她所了解到的关于米翠的所有介绍无不宣告着这是一个温顺柔软的女性，脆弱但有韧性，盛世凌人大小姐脾气这种关键词跟她完全不搭。
“知道林亦然他们背后叫我什么吗？”米翠微笑，“高岭之花。”
“这个称号当然不是随便得来的，我初中刚入学的时候，是唯一能够把林亦然从全校第一名拉下来的人。”
“那真的是……”
“后来就没有了。”米翠收敛了笑意，“平凡的人总得学着低头才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大概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米氏的生意发生了很大的问题，经营状态一落千丈。”
“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米翠的语气跟曾经米彦的一模一样，“这一切其实跟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从被米氏正式承认的那一天起，我就有自己的教育资金，从来不用担心未来某一天会成为那种电视上演的落魄小姐。但是那段日子中，我也懂了很多，我并不是一个有资本去肆意而为的人，一夜之间就懂事了。我母亲是这么评价我的，她真的很会教育孩子。”
“我大概能理解……”
“人在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光芒不外露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明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甘于一直这样子。我喜欢林亦然，因为他一直是我最想活成的样子，在我生命中像神明一样的指引，我对他，有一种超乎爱情之上的崇拜和信仰。”
“米小姐……”
“所以你懂了吗？”米翠指了指那份合同，“我签订这份合同并不为了获得更多的金钱，也不是因为我被爱意冲昏头脑，林亦然是我一生中最想触碰的东西，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索求。”
你是我的执念，从始至终，只要有机会，我就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