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由创世者 第十八话 破晓
“这……怎么可能！”是雾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携带这占满鲜血的钢铁手臂跳出坑中。
“这是怎么回事？”那道身影居然是雾。与铁喙对拳中被整个烧掉的手臂竟然变成了铁喙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拄着拐杖，拐杖中仍然有细小的藤蔓伸出覆盖上他身上的伤口。
他看到了眼前的三道身影。青桐、莲和一位斗笠老者。
“莫非是这老者……”这期间似乎有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雾眼前一黑，灵力枯竭便昏了过去。
“呃，好像没怎么掌控好。”没等青桐开口询问，莲收回了自己的手，吐了吐舌头说道。莲看着青桐，等着他发问。
这信息量太大，真给青桐时间思考，他反而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问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莲身后的老者微微笑道：“那钢铁怪物，已经死了。”老者说完这话，慈祥的笑容稍稍一凝固，然后放松开来。
“算了，总得有个报信的。”老者想。
“我就是在铁喙那一拳落下的瞬间，把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莲比划着给青桐解释，“呃……那个胳膊除外。”
在铁喙将要杀掉雾的一瞬间，雾和铁喙的身体被突然调换，那陨星坠落般势无可挡的拳头和手臂，在刹那间换到了雾的身上。满心杀机的铁喙被转以后躺在了自己拳头的击杀范围以内被自己蓄积的火焰拳头轰毙，没有任何可以反应的余地。重伤将死的铁喙因透支了奉献之力，被借力的魂印将他的灵完全吞噬，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是说那钢铁怪物被自己的重拳打死在自己挖好的坟墓里面吗？”青桐总结了一下，反问道。
“嗯……好像是这样。”莲哈哈一笑。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青桐疑惑问道。
“就是感觉自己能做得到，于是就试了试。”莲看着自己的手，她并没有告诉青桐那么多。
“那一定是你觉醒了吧。”青桐道。
“应该是的。”莲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神秘。
“可是你那一脚是怎么能够踢进去他那钢铁身体的。”莲换了个话题。
“哦哦，我看那怪物击杀地狱之犬的时候挺害怕它血液的。”青桐一停顿，装作带着眼镜样子凭空扶了一下，“我就想到强酸是可以用来腐蚀钢铁的，氢、硫、氧便可以构成硫酸。那些之前战斗的火焰爆炸让空气之中的硫的密度大大增加，水和空气中又有大量的氢和氧，我就试图用灵四式的炼将这几种元素结合一下，然后附加在攻击之中就可以了。”青桐说完笑了笑，他故意加了一个动作也想逗笑莲，可是莲却没有笑。
“这头脑……”斗笠老者极为震惊，在面对威胁到生命的战斗中，居然能够冷静成这样。“……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莲却可以理解，也许只有中学生能想到这样的战斗方式吧。
两个孩子沉浸在打败强大怪物的兴奋之中絮絮叨叨的交流着。老者看着昏倒在地的雾，又望向远处被铁喙的火焰算珠打成重伤的马戏团众人，缓缓道：“这肉笼界，再也不会被自命清高的梦荒界之人欺负了。”
马戏团五人在剧烈的爆炸中并没有死，其实铁喙的火焰算珠出的是杀招，在那些算珠飞速射来之时，一双张开的无形大手从地底伸出，为那致命的攻击抵御了大部分的杀伤力，虽然只是受到了撞击爆炸所产生的滚滚热流冲击，但是心神俱疲的他们还是昏了过去。
“咳咳。”横七竖八躺倒的马戏团众人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和一个女孩。老者挨个把众人扶起来，女孩负责在每人嘴里喂服一粒药丸，然后女孩停在原地看着众人，老者向着莲这边缓缓踱来。
他看了看昏过去的雾：“这家伙都没扛住吗？看来是我估计错误了，真是汗颜呐。”老者长长出了一口气，这铁喙不要命的爆发力远远超出了团长的预想。一个带有灵器的造灵境觉醒者，以马戏团五人的精妙配合，用战术斩杀他应当是万无一失的。
“你这老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斗笠老者似乎认识这马戏团团长，冲他打着招呼。
“哈哈，还有比我更沉得住气的人呢。”老者笑着，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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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森林，蛇窟。
布满了青苔，巨大而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你是说……“妩媚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刚才还是轻抚着自己肩上三色小蛇的慵懒姿态，忽然变得认真且正式。
“魅影，此事关系重大，你不可四处乱说，我现在就通知那十一个家伙商议。”妩媚的声音有些惊恐。
“是，巳主。”魅影跟随巳主那么久，从未见过她如今这般惊慌失措，“这肉笼界发生的事，已经达到足够惊动所有兽神主的程度了吗？”她回想一下在遗失之灵的灵玉空间里那股巨大的压迫，背上又冒起了一层冷汗。
从蛇窟里出来，她轻轻跳起。看着森林空地中的十二个木桩，“短短几日，子部的长牙和酉部的铁喙都死了。两起事件都并非偶然，对于兽神之人来说，两名使徒在肉笼界被杀，已经算是引起不小的波澜了吧。”猛然间她有些晃神，秀美的容颜上眉头一皱，望向远方天空中从各个方向迅疾汇聚而来的奇异色彩。
这世界……要开始变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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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众人之灵纷纷从莲的灵玉空间抽离。
莲，阁楼。
少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的背后凭空出现了斗笠老者：“主人。”
“去拜访一下马戏团吧，毕竟他们救了我一次。”莲缓缓说道。
斗笠老者微微躬身，一阵涟漪在空气中荡漾几圈，两人便来到在城市边缘的一老者身后。
清醒后的马戏团成员们正在煮着汤，咕嘟咕嘟的声音伴随着饭香像是在庆祝一场新生，让人感觉特别踏实，众人也欢闹嬉笑着。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团长缓缓转过身，在莲面前单膝跪下：“是吧，主人。”
空气中又生出了几道波纹，像是要遮掩什么。马戏团众人都没注意到这一瞬间发生的动作，莲凝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她伸手拉起团长：“谢谢你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她的眼光望向马戏团嬉闹的众人，缓缓道：“让我加入马戏团吧，团长，我还有很多要向他们学习呢。”说完后吐了吐舌头。
她有着少女特有的机灵，也有着照顾每个人心情的细腻情感。
团长和斗笠老者相视一阵苦笑，团长的眼睛里似乎泛起了晶莹，他的脸变得红润，好像年轻了不少。
马戏团的存在，是留恋这肉笼界之人的灵魂港湾。并不是每一个灵都要追求更高更强的世界，那个残酷的梦荒，它定义了所有人的命运。你在那里的所有选择，都像是一个算法全部在造物主的计算和安排之中。
一道闷雷在天际打响。莲上前几步，站到众人面前，面向那滚滚云团的天空：“我们就在这儿，我们始终存在着。”
这道声音传入天际，那云团滚雷在莲这声坚定的誓言中消散，这城市上空聚集了数日的乌黑云团也开始散开。破晓的第一道阳光穿破稀疏的云层投射到一棵大树上，片刻之后，蝉鸣缓缓响起。
青桐公寓。
小黑坐在青桐旁边。青桐兴奋地抱了抱她：“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小黑则是一脸不屑，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
雾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叮嘱青桐一声便离开找地方恢复灵力去了。此次战斗不知是福是祸，他的身体虽然受到了重创，但其中一只手换成了铁喙的更加强劲的钢铁之臂。
青桐目送雾离开。
“觉醒之后真能得到那么强大的力量吗？”青桐心里对于觉醒所能带来的能力提升又模糊起来。
“每个人都会不同吧。”小黑并没有很明确的表达。
“我什么时候能够觉醒呢？”青桐喃喃道。“只要通过那扇门就行吗？”青桐仰着头对着清澈的天空发问，像是问小黑，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黑沉默着没有回答，梦境之扉是对灵力的一个考验，是人的灵足够强大以后才能通过的。青桐已经掌握了觉醒者才能学会的灵四式。虽然炼式才算刚刚入门，但是这种灵力等级显然已经超过了觉醒边缘。然而这一迟迟不来的梦境之扉到底要怎么解释呢？
难道跟莲有关？肉笼界执掌官的出世，改变了这肉笼界的法则了吗？小黑想了想接着又否决掉，虽然时间相近，但是严格说来是对不上的。万物运转，因果循坏，青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还不知道。
不久后青桐又沉沉睡去。小黑并没有将他带入灵玉空间之中。这孩子……也应该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安宁了。
兽神的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不久后仍会采取措施，她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