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由创世者 第十一话 死局

  小黑给他们讲过梦荒界将三界之灵的划分。
  具体根据灵力强弱，分为三大等阶：灵游者、觉醒者、织梦者。
  从无意识的梦中游荡到有自主意识并寻找到梦境之扉，在这之前的这个阶段通常都是灵游者的等阶。这之间会根据意识崛起和灵力强弱的划分为三个境界：
  无知境，是最初级的境界。肉笼界中大多数人，灵只是无意识的游荡于梦境之中，并没有自主意识，有可能会预示到肉笼界未来的某个片段。这就是很多人觉得对于眼前所见，感觉似曾相识的原因。
  灵动境，随着灵的强大，包裹着灵的灵气会不断冲击着外层的体玉。这个境界的人能够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虽然都在游荡，但却是有意识的游荡，会充满目的性的找到自己灵玉空间的入口，本能的知道其中有所求，进入到其中探索。长牙梦中袭杀青桐时，青桐就处于这种状态。
  临觉境，灵气较灵动境的基础上更加充盈，有撑破体玉的迹象。在灵玉空间中探索有成，刚刚通过或是即将通过梦境之扉的觉醒边缘。有意识的运用灵力，辅助自己找到梦境之扉，完成觉醒。目前的青桐和她自己也都在这一境界。
  而铁喙所说的入灵境是属于更强的觉醒者等阶的最初级。能够粗浅掌握零、纵、解、炼的灵四式，完全脱离肉笼被使徒接引来到梦荒界的初始大都在这一境界。
  莲的灵已经早已到逻辑清晰的层次。这些思考理顺也只是一瞬便在脑中完成。
  “这铁鸡故意说错一个境界，莫非有诈？”莲想着。
  铁喙凝视着莲表情上的反应，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哦哦哦，我忘了你还听不懂这些……”铁喙边走近边为之前的猜测自圆其说：“你也意识到自己肉体的变化了吧，跟我走吧，带你去强者才配到达的地方。”
  “对不起，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话，能在这个世界多待一段时间吗？”莲对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的依恋，尤其是她的母亲。
  “哈哈哈哈，面对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人都会有本能的恐惧，但是看你好像游刃有余。前段时间有另一个灰溜溜的老鼠也过来找过你吧。”铁喙眉头一皱，继续靠近。
  “还是第一次有人逻辑清晰到和我讨价还价，早些承认并向我坦白那老鼠的死因，还能少受些痛苦，顺便告诉你，我的耐性可没那么好……”铁喙话语之间继续逼近，面对这样的气势，莲本能的后退。
  “你别过……”莲开口的一瞬，他眼前的怪物消失，一阵劲风迎面扑来，一根尖锐的钢铁手指从她手中的水盾穿过，浅浅刺入她的喉咙。
  “我看起来很和蔼吗？非得要我摆出这种死亡威胁，你才肯好好说话吗？”莲的血顺着铁喙指尖留下来，他身体里的肃杀之气翻涌。
  “其实在我进来的一瞬，就如同有这样一把尖刀抵上了你的喉咙呢。也许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来同你商量询问你的意见或者是来和你聊天的，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他的声音突然狂躁，而后伸出舌头舔舐着莲的脸：“我最后问一遍，你不诚实的回答，也许会成为你消亡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铁喙自然不会灭了这不易成熟的觉醒之灵，而威胁确实奏效了。恐惧已经让莲忽略了她脖子伤口的疼痛，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双耳嗡嗡作响。
  “是谁，教会了你这【纵】？你其实是听得懂我说的话吧。”铁喙紧逼着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声音似乎和失效的耳朵无关，直接刺入她的灵魂。
  该说吗？该怎么说？是我一个梦里突然出现的男孩带着的一只黑色的会说话的猫？？这样的答案怎么看都像是不走心的敷衍吧。
  “噗”的一声，铁喙的钢爪小指在莲的肩膀上瞬间开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似乎还挑出了些许骨质。一股钻心的疼痛将莲从惊恐的思绪中惊醒。紧接着便是一声惨烈地尖叫。
  “哎呀呀，答题时间到。”铁喙另外一只手臂放置在莲的腹部。
  小黑说过，使徒的实力大概都在第二阶段觉醒者的巅峰境界造灵境。本以为低上一个等阶，二人联手还能搏上一搏，现在看来真是可笑的天方夜谭。
  莲盘算着，在这种差距下，就算是十个青桐，来到这里也是一样送死。想到这，她心中充满了绝望。突然，有一丝希望从她内心深处燃起。
  “那么这差距，小黑会不知道吗？小黑……能救下我们吗？小黑什么都知道的吧。但是好像有什么原因牵扯着，她并没有出手的打算，但是若是到了青桐面临死局的时候呢？”
  这些意识在莲脑中一闪而过。
  一道声音和上次一样，直接刺入她的灵魂：“有一个形似老鼠的怪物是被你杀了吗？”铁喙接着问。
  “老鼠怪物？这个还真没有。”莲思索着想要回答，但用尽力气只是动了动嘴唇，铁喙的钢爪已切入她的小腹。
  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蔓延，她感到自己的神智有些模糊将要昏死过去。
  “会死，会被这个怪物杀死！”她突然被这种意识覆盖。
  眼前这个怪物根本不是要问她问题，而是急于毁灭她的身体，抽走她的灵！
  在灵力丰盈到能够撑破体玉之前，会有一种灵之波动，梦荒界使徒自然有感知这种波动的方法，当这种波动达到规定数量，他们就会从梦荒界到肉笼，将这肉笼界的成熟的觉醒之灵带走。
  对于梦荒界而言这些灵像是一季季麦子，他们弱小到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等待拿着镰刀的死神任意收割。
  若不是有巧合，她兴许早就被引渡者带离了这个世界。这么弱小到被肆意屠杀真是可悲呢。没有选择自由的权利真是不甘心呢，这么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铁喙发现她在颤抖，不管是愤怒还是惧怕，他都见得太多。
  “看来疼痛能够恢复记忆力呢~喂喂喂，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黑棺】吗？”他的手放到了莲的脑袋上。
  莲并没有准备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过于大的力量悬殊这像是提前被安排写好的剧本，无论怎么挣扎都是一边倒的结局。
  “不公平、这不公平……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可是这是在你的梦境之中啊。”她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道声音不是铁喙的那般刺耳，更加倾向于祥和。
  “若不把生存可能寄托于别人，由你掌控这梦境你会怎么做呢？”莲的愤恨被引导她的这祥和之音打断，有所顿悟。
  “如果时间能够再慢一点就好了。”莲想着。
  她闭着眼睛等待着铁喙的利爪带给她的躯体最后一击，然而并没有如期而至。她睁开眼，感觉周围的时间真的被放慢了数倍，甚至数十倍。她看到铁喙的钩爪缓缓地闭合，包括那扭曲的表情和眼睛之中暴露出来的凶光，都是速度极慢。
  恍惚中她看到天空中的太阳像一只眼睛正在注视着她。是小黑来救我了吗？时间还来得及吗？
  这铁鸡的钩爪快要杀死我了呢，莲拼命想挣脱逃走但是并没有力气。
  “你真的甘心现在被这个怪物杀死，强行带你去另外一个命运未知的世界吗？”又是那道声音。
  在小黑教导完之后的她自己在梦境中修行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那么不堪一击。现在这种沦为鱼肉的感觉，谁会甘心？
  她突然将内心的愤怒发泄出来：“你这怪物，离我远一点！”这是内心的一声怒吼，接着莲的体内爆发出一股力量，奇迹般地将即将捏碎她头颅的钢铁之躯震飞出去。
  时间流速恢复了正常。铁喙的表情中着有对于这个怪异力量的难以置信，这种未知的能量是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不像是零，因为没有寒气。而且在他都没有留意到的一瞬，这掌中将死之躯似乎做了很多的事。
  莫非就是这种怪异之力杀死了长牙？这种念头在他的脑中一闪而逝。不、不可能！长牙是得子部兽神主的器重，他手中的魂器守墓人之灯比他的灵器更是强悍了数倍。
  铁喙粗略估计能杀死长牙的话实力应当是在他之上。而眼前这女孩虽然碰巧激发出未知力量，但是距离杀死长牙还差得远。莫非是……
  他的眼睛中闪过一道凶光，紧接着向虚弱的莲扑了过去，算珠散开围绕在他的周身，一根铁棒握在手中。现在这个时刻，尽最快速度、全力杀死这眼前将死之躯，不留任何时间以免发生变故，一定不会有错！
  若真是她背后真的有幕后之人，在致死之击下也一定会被逼得出手。周身散开的算珠也算对自己有所保护。
  铁喙这一系列的虐杀的确不是为了问莲问题，而是想逼出他假定的幕后之人。
  在他的逻辑推理下，肯隐藏那么久的不出来，肯定是对抗长牙的时候定是受了重伤。若是重伤，那自然实力也不会与自己有天壤之差。受伤加上实力评定，短短几日也自然炼化不了长牙的魂器守墓人之灯。也即是说……他极有可能击败这幕后之人，取得守墓人之灯。成为着鹬蚌相争的得利渔翁！
  铁喙想到这，内心充满狂热，也更加坚定了眼神，一向谨慎的他此刻竟然决定冒险一搏。
  莲凭证最后的力气艰难地站着，颈、肩、腹部不同程度的受创血流如注，她越来越虚弱，看着向她奔杀而来的铁喙已然使不出思考的力气，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这时忽然一道身影挡到了她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