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高未不就

  我给父亲和阿姨画了一个大大的饼——他们的眼中我是一个市级学校即将正式的老师。就因为这个，他们给我打电话到次数都增多了……每每这时，即使我和女人在水池边洗衣服，我也会躲到一边去打电话……
  “嗨，兄弟，你小心一点，你屋里那个呀，我看她打电话偷偷摸摸的，还不让我听。别不是外面有人了吧？”晚上，我看到小伟上了楼梯，却被女人拉到了她的房间去了——由于窗子没有关，那大嗓门我听得一清二楚。
  “不会，她在大学时都不怎么和同学来往的！”小伟对我还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那可不一定哦！”女人继续说着，我也没有心情去听了。小伟在十多分钟以后，黑着脸回来了，没等他开口，我便说话了：
  “别听她无聊了，我爸打电话担心我的工作，我跟他们说我找到工作了，我能让那大嘴巴听到吗？如果知道我没有工作还跟你在一起，那他们不掐死我才怪！”
  “这么说，你是爱上我了！那红，我真的等到了！”我真不知道他的理解能力怎么回事，竟然会如此理解，“我爱你，红红！”他趁我不注意，一把把我揽入了他的怀里……
  这一个晚上，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像冰美人、CC、BB们是不会有的。
  “您好！我在‘人才市场’看到你们的招聘通知，我过来面试！”终于，我迈出了找工作的步伐。在上个周六看到两个消息以后，我早早起床，带上《学位证》和《毕业证》早早地到了第一个单位“逸夫学校”的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学生和家长汇聚的人群……终于在门口萧条之时，我走向了门卫。
  “有‘面试条’吗？我们这个来招聘的老师在‘人才市场’都给了‘条’才可以进校门的。如果你没有就不要打探了！”门卫也许是以貌取人吧，他一个理由直接把我回绝了——我为了今天的面试，准备的那节“试讲课”可是熟背于心中的。
  “不好意思，您就给我通融通融一下吧！我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吧！你的通融一定会给你们学校招到一个好老师的，谢谢你，谢谢你！”我知道了给人笑脸相迎，知道了对人和颜悦色，但对于这个门卫却无济于事。
  “咋回事？”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四十多岁的女的，从走路的步伐完全可以用“腹有诗书气自华”来形容了。
  “金校长，您好！就是一个来面试的小姑娘，她没有‘面试条’……”没等门卫说完，女老师来了句：
  “好了，知道了，跟我来！”她谦和的态度让我如沐春风，“姑娘，刚毕业吧？年轻人都不容易，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好！全凭你自己了！”说着，她把我待到了一个多媒体教室里，“这个会用吧？”待我摇头时，她又很温和的声音道，“没关系，别紧张，不会就不用！”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出去了……
  当七八个老师坐在“评委席”的那一刻，我紧张地头上冒汗：
  “各位评委老师好：我今天给大家试讲的是人教版六年级上册的一篇文章《穷人》，这篇文章的主人公是‘桑娜’和‘渔夫’，他们在自己生活比较贫穷的情况下，救了邻居西蒙的两个孩子……”
  “停停停，不要讲了，什么嘛？这是讲课吗？”一个戴眼镜的很严肃的面孔喝住了我。
  “别，严主任，让她讲完了！”刚才在门口带我进来的女校长说道……
  接下来，我很谨慎地讲完了这节课，把自己准备的都讲了出来……
  “同学，你到外面休息一下，我们讨论后，半个小时给你答复！”仍然是女校长她把我支到了外面，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女校长的声音，“我觉得这个孩子可以留，她是诚心对待这份工作，尽管她是刚毕业的，我们每个人不都是从这个时间段过来的嘛！我的意见，大家可以考虑一下。”
  “我坚决反对，原因有三：首先，她压根不会上课，这个‘试讲’就是无生上课，不是面对评委老师作秀；再就是，她不是我们‘面试条’邀请的人员之一；如果说前两个可以忽略不计，那么第三点是最主要的——她不自信，一个不自信的老师能带出自信的学生吗？我不认为她合适！”这大概就是刚才中途“叫停”的老师吧！我贴在玻璃上尽力听着里面的声音。
  “我们学校用人是综合考量，我觉得说的在理。即使一个应届毕业生，她通过实习，也该具备基本的驾驭课堂的能力啊！”一个男老师的声音。
  “我认同！”“我认同！”“我也认同！”里面的声音渲染起来。
  “确实，我刚才也是在门口看到她求职，也就不假思索带进来了，我觉得年轻人该给机会。我们这样的大学校，能为教育培养一些新秀，这也是我们的人文体现嘛！”校长又一次发言了，“是这样吧！给每一个孩子一个机会，既然这个孩子来了，我们待这两天携‘面试条’试讲以后，我们再定夺！大家看如何！”
  掌声响起后，校长出来了：“孩子，回去把你在大学的‘获奖证书’都整理到一起，准备好，我们再通知你！最迟三天！”校长的手又一次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老师，对不起，我没有得过奖，一个也没有！”我不想欺骗待我这么好的老师；不过我还心存侥幸，她一定会被我的诚实打动的：
  “一个都没有？大学四年呀，一个都没有？”我看到了校长老师有点失落的眼神，“你继续找，三天以后如果没有信息，说明你不适合我们学校！”校长的话语很委婉，但却很绝决……
  终于，这个得来的机会，因为我的能力问题，最终而石沉大海……
  与此同时，我在这接下来的一天里，又去了一个学校面试：这个学校的规模不及之前的那一个，但也是我理想中的校园；进校面试在我递上所有证件的“复印件”后，便被直接带进了“会议室”：
  同样是《穷人》，我被上一次的发挥要好得多，基本上杜绝了老师们提出的问题……我胸有成竹地等待着这个学校的喜讯。
  “同学，请问你除了我们学校，在哪个学校还‘面试’过？”当我还陶醉在自己的讲课中时，一个负责的老师问话了。我不假思索道：
  “‘逸夫’学校！”
  “那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们没有录用你吗？原因是什么？”我天生就没有撒谎的基因，毫不掩饰地把所有的实情告诉了他们，然后就被通知“回家等消息，两个工作日如果没有信，说明你不适合我们学校！”把我打发出了校门。
  “你是不是傻呀你？还给他们说实话，你不想想，差的学校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自己学校被其它学校差。尤其是一个比他们的学校实力雄厚的；你这样直接说了，人家肯定认为‘他们学校不要的人，我们凭什么要，那肯定是这个人不优秀啊！我们并不比他们差！’他们肯定不会录用你的，你是他们两个学校的炮灰！”我晚上给冰美人打电话时，聊到了这个问题，被她批了一通。结果，真如她所言，这个消息也杳无音讯了……
  我就这样被打回了“冷宫”——我们的出租屋！
  这段时间，小伟上“夜班”，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我也很少出去了，白天我们都是“休眠”状态……
  我的社会观在这里又一次碰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