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再战无锡
铁拐李是八仙将之首,他智谋最高。只是面对眼前的局面,铁拐李也拿不出好办法。
苏州城已经被近卫团占据好久了,而常州又被禁军夺了,天师军活动的范围只有无锡一座城市——恰好夹在苏州和常州之间。
江南是粮仓,张过和赵佶都需要这里的粮食,但是他们谁都得不到。
无锡的粮食送不到润州——过不了常州大宋的守军。
常州的粮食也送不到汴梁——这点粮食只够前线的军队吃。
无锡的天师军倒是不缺粮,可是他们能吃饱有什么用,什么事都做不了,每日就是无所事事。
韩世忠不断地来打无锡,铁拐李因此不敢分兵去夺苏州。
现在宋军也有了天雷和火炮,虽然宋军的火炮比天师军的火炮还差一些,但是没有质的差距——都是火炮。
宋军人多,补给源源不断。赵佶下了血本,汴梁的火炮疯狂生产制造出来送往江南前线。
这还多亏了秦牧掌管利国监。做火炮需要大量的钢,利国监是大宋很要紧的一处产铁产钢的矿场,赵佶为了做出更多的火炮,就需要利国监给他提供更多的钢。
他让利国监加倍生产,努力报效朝廷。
在这点上,秦牧没有为难赵佶。现在利国监已经有了好几台挖掘机。重型机械上场,矿石的产量暴增。
虽然秦牧没有在利国监进行技术升级,可是大宋原有的作坊多了这么多原材料,本身就可以扩大产能了。
有了更多的钢铁,就有了更多的火炮,这些火炮源源不断的送到了前线,韩世忠手里的火炮越来越多,宋军的优势越来越大。
这样一来,无锡的天师军更是动弹不得了。他们越守越困难——敌人的炮越来越多,他们自己的炮反倒坏了两门,而且还得不到补充。
天师军的大本营在金陵,兵工厂也就建立在金陵。从金陵到无锡,隔着常州,两地物资无法往来。
无锡城中的火炮越来越少,铁拐李的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这份心态影响到了城内的天师军,天师军的军心也开始不稳了。
现在虽然是城里有粮,暂时不会担心饿肚子,可是他们看不到前途。
在无锡待了这么久,天师军从上到下,对大宋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朝廷并不是纸糊的,一吹就倒。相反,朝廷毕竟是朝廷,还是很厉害的。
只看城外越堆越多的火炮,就是明证。
而且天师军上下担心的不只是火炮,他们心里有另一番惶恐。
在常州和无锡两地,天师军搜刮到大量的微山湖商品。很多东西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东西的质地之精良,设计之巧妙,使用之便利,让每一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喜欢。
这是当然了,秦牧在本时空设计制造的一切商品,可不是以后世五六十年代为蓝本,而是以二十一世纪最新款式为基础的。
二十一世纪的商品,比工业革命初期的时候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论从材质还是款式,当艺术品来说都不为过。
这样的超级代差,对本时空的人有着巨大的冲击。他们想不出这些东西是怎么被造出来的——太巧妙了。
天师军从这些商品上知道了微山湖,知道了近卫团。
他们也知道了那是一支恐怖的力量。这支力量远超城外的禁军。
禁军可以和天师军打得你来我往不亦乐乎,但是近卫团一出手,每个地方都是一日而下,根本没有人能抵抗得住。
听说近卫团使用的也是火器,只是他们的火器更加厉害。
这点天师军已经深信不疑了——只从这些精美的商品就可以推断得出来,近卫团的火器肯定更好。
吕洞宾这时候确信自己在微山湖看到的钢铁怪物就是炼钢炉。那么庞大的一个炼钢炉,能炼出什么样的好钢呀!
在无锡的这些日子,吕洞宾也逐渐地丧失了当初的勇气。
这个天下,看来不太好打。
张天师本以为大宋朝廷内忧外患不堪一击,可是现在看来,不堪一击的反倒是天师军。
如今天师军虽然名义上还占据着江南,事实上江南的粮食也送不到汴梁去,可是实际上吕洞宾很清楚,天师军在江南已经被困死了。
张过坐镇金陵,以金陵为大本营全力支持润州前线的战事。可是润州的曹国舅根本攻不出来,他仅仅是能守住润州不丢就很不错了。
宋军堵在润州城外,每日不断地骚扰,时不时就攻打一次。
幸亏润州有金陵的全力支撑,还勉强守得住。
整个江南战局,就好像行走在悬崖边缘的马车,只要稍微有一阵风吹来,立刻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这阵风是什么,他们都清楚。那就是秦牧和他的近卫团。
只要近卫团一出手,无锡马上就会崩溃——无锡守军不可能顶得住韩世忠和秦牧的同时攻击。
虽然这个结局似乎是注定了,天师军必然要会败亡,可是吕洞宾却心里有着一丝恶意的快感。
天师军即使败了,朝廷也没胜利。真正的胜利者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牧。
吕洞宾等人虽然坐困愁城,兵力被牵制在无锡不敢乱动,但是他还是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去打探过苏州的情况。
根据探子的汇报,吕洞宾知道近卫团霸占了苏州,同时和以前一样,开始了苏州城的城市建设。
这是近卫团在常州和无锡都干过的事,吕洞宾倒也不吃惊。
可是他吃惊于近卫团扫平了太湖群匪。
这让吕洞宾简直惊讶的差点合不拢嘴。太湖土匪占据太湖之利,祸害地方。他们不只是朝廷的麻烦,也是天师军的麻烦。
谁当政,都会同样的认为土匪是麻烦。这点不分赵佶还是张过。
天师军曾经也试图去打击这些土匪,可是他们根本做不到这点,那些土匪摸不到打不着,天师军出动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这让天师军不得不放弃了对土匪的打击——不是不做,而是做不到。
但是没想到近卫团在短短时间内将土匪消灭得干干净净,连一个人都没留下。
该杀的杀了,能留地留下,听说还做出了合作社和造船厂。
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只会大骂两句天师军假仁假义,可是吕洞宾和铁拐李都不会这么想。
他们在短暂的和秦牧打交道的过程中了解了这个人。
秦牧不会做无谓的事情。如果他没有后手,绝不会在太湖里面做出一个造船厂来。
难道他不怕别人把造船厂砸烂吗。
他肯定是怕的。辛苦建设出来一个厂子,被人三下五除二地砸了,谁都不会接受。
那么他既然建了,就不担心被砸。这只说明一件事,就是秦牧确信江南没有任何势力能对造船厂有威胁……
这就意味着,天师军会在江南被秦牧抹去。
他们的猜测没一点错误,秦牧就是这样打算的。
太湖作为自己的分基地,已经下了好大的本钱,他怎么可能任由敌人骚扰。
现在近卫团根据秦牧的命令,全体挥师北上,沿着运河又杀了回去。
这个回马枪杀得更加威力无比。
现在的近卫团,经过战争的洗礼,那些新兵迅速地成长起来。他们和老兵互相学习,互相促进,整个近卫团更加的有战斗力,战斗起来也更加的从容和勇敢。
而且微山湖源源不断的运来各种战争物资,战士们的武器弹药得到了充分的补给。尤其是炮营的火炮得到了更多的补充。
这样邓诚就把五人的炮组改成了四人。炮营人数没有增加,可是炮的数量却增加了。
近卫团再次兵临无锡,望着城头上的天师军大旗,秦牧一时兴起。
“邱队长,你几枪能打下来那个旗子?”
邱晨弯腰抓起一把土,然后伸出手掌,让土自然的落下——他在测风速风向。
“报告团长,我保证一枪打断旗杆。”特战大队也有一杆反器材狙击步枪。这个东西打旗杆简直是小菜一碟。
“团长,”这时候邓诚说话了,“这次打无锡,还是我们炮营先发言吧。我保证一炮炸翻了旗杆。”
近卫团的每一次作战,事后都有详细的记录。
这次也不会例外。军史记录中,这一场战斗的第一枪是谁开的,不能含糊。这是荣誉,是荣誉就得争。
秦牧微微一笑,依然保持着平静的模样。实际他心里有点后悔。
也许是听到了岳飞的消息,让他心思多少有点波动。
刚才他对邱晨说的话,有点儿戏了。战争毕竟不是打游戏,不能那么轻佻。
只是他既然说了,也收不回去。
这时候石遗体会到了秦牧的心态,他立刻开口了:“邱队长,邓营长,打仗不是过家家。团长教育过我们,对待战争,我们要在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们作战,在没有遇到重大意外变故情况下,要严格遵循战前制定的计划。”
石遗的话让邓诚和邱晨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态。
石营长说的对。难怪他一直是军中第一人,这不仅是因为他资格老,而是人家的确水平高。
近卫团的战无不胜让邓诚和邱晨都有点飘飘然,可是唯独在石遗身上看不到这点。他依然保持着一种谨慎再谨慎的心态。
“团长,可以开始了吗?”石遗转向秦牧问道。
“开始进攻。”秦牧下了命令。
随着秦牧的命令,近卫团地对无锡的战斗顿时打响。
迫击炮疯狂的开始输出。这一次的火力密度又超过了上一次打无锡。而且经过实战的锻炼,迫击炮比上次打的还准。
城上的天师军已经有了防备,可是面对如此空前的火力打击,天师军根本防不胜防。
迫击炮的炮弹可不是实心铁球。
后世的炮弹是靠冲击波和破片杀人。82迫击炮的口径大,炮弹也大,杀伤力惊人。尤其是在这种完全不担心对面反击的情况下,炮兵更是能心无旁骛的全力输出。
城墙就那么窄,上面站满了敌人。迫击炮的一次齐射就能清空一段城墙。
在军人不会挖防炮洞的年代,面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火力打击,天师军完全无法招架。
他们简直就和贾红线折美凤的屠宰场里面的牲畜一般,只能伸着脖子等死。
城墙上根本就没有掩体,想藏都藏不了。而且迫击炮和火炮不同。火炮做不到近乎垂直地掉落,而迫击炮可以。
迫击炮的炮弹简直像雨点一样天上坠落。
无锡的城墙上,瞬间好像开满了花朵。火光和硝烟笼罩着一切,在焰火中,飞溅着断臂残肢。
这样的战争,让秦牧不想再看下去了。
单方面的杀戮对于他来说一直也不太容易接受。
这等于是玩游戏开挂——会被人骂死的。
不过除了秦牧,近卫团的每一个战士都没这样无端端的感情。打仗,自然是敌人死的越多死的越快越好,而自己连点皮都不破,这才是最高明的战争。
如今他们就是打的这样一种战争。这让近卫团的每一个战士都充满了自豪感。
就连种彦崇都浑身热血燃烧。他已经彻底的抛弃了盔甲,同时他把自己的龙胆亮银枪送给了秦牧做礼物。
种家公子一再声明,这杆枪虽然杀人不好用,可是却有重要的历史价值——这是三国赵云赵子龙用的宝枪。
赵云赵子龙,乃是三国之常胜将军。
种彦崇送枪给秦牧,是希望秦牧百战百胜。这把枪,就是个吉祥物。同时,这也隐含这种家对秦牧的态度——愿意奉你为主。
世家子弟果然是世家子弟。种彦崇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同时还没落了自己家的面子。
面对这番说辞,秦牧只能收下了这杆枪。
这枪对自己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拿回后世,送给金子倒是不错的礼物。
三国赵云的宝枪,若是金子拿在手里,对着董玉琼一比划,那场面简直美的不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