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策:画堂春燕徘徊归

  “拽我衣裳时那时,可与你是一模一样。”皇后抿唇一笑才道:“你那时生产,可是吓坏我与你五哥了,也亏得你福气厚,两个孩子也平安,淘便淘些,来日长于宫廷,教之以礼,凭着她阿玛额娘的呵护,便是宫里最有福气的人儿了。”
  嘉嫔将小人儿交给嬷嬷,凑近人坐:“姐姐你看鸾儿的小脸蛋,是不是像极了你。倚着人,挽着人胳膊:“那时,只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们,都是五哥和姐姐庇护才有的福气。赖在人身边撒娇:“姐姐,我能留下陪你两日吗?长春宫那边寂冷得很。
  祺贵人得迎展颜面浮笑对其,屈膝端礼落音款款。
  “妾温察氏,请修仪安。原在储秀宫多受您照拂,托修仪福,今封得贵人,特来与修仪道谢,请安。”
  递眸使滕躬身端上手钏。跪瓷一磕头。
  “修仪位高,这小玩意儿许是看不上,却是妾心意。”
  修仪眼前人儿礼仪恭谨温顺,处事也挑不出错儿,命阿韵搬来绣墩。:“祺贵人不必多礼。
  侧眸,姒锦上了冰镇吃食及凉茶。:“之前儿在储秀宫一面儿啊,如今你已是皇上钦封的贵人,你迁去未央宫夙美人便有了伴了。”
  淡言:“也别拘着,落座吧。”
  命阿韵收下受训:“皇后娘娘那儿可去谢了恩?”
  昨夜微雨今晨那一轮艳阳又升,夏日好似永远都是这样,此刻大雨倾盆彼时阳光明媚。坤宁宫请过安不急着一时回去,打发一众奴才先回重华,留了宁准南歌二人,绕道踱步去了龙泽亭。垂钓台宽阔凉爽,哪日没了太阳带梨昕来跳舞倒是好。敏妃落座亭中且笑:“如今当了姑母,是愈发操劳小辈儿了,总想着该是为她打算好一生才好。”
  南歌捧茶劝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梨昕是个有主见的人,未必肯任人摆布好一生。迎着风眯眼远眺:“这我当然是知道,可总要给梨昕一条路供她做退路才好。如今我可是把这女娃儿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祺贵人搭滕起身袅婷栖座,捧盏揭盖细呷,罢撂帕轻拭渍。绛唇启,云:“回修仪话,妾还未去。一是安置住处费些时辰还未来得及,二是想先来修仪这谢了照拂再去。”
  乌颜齐卿若接过眼前递来的帕子,略有些惶恐的接过。答道:“谢谢才人。”@延禧宫东后殿:“才人-白禅陌染
  白禅陌染看着眼前人惶恐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无碍,以后或许都是一家姐妹,不必慌张。”想想自己自从封了位分,连帝子的面都未曾见过,也就和在储秀宫差不了多少,无奈得笑了。
  颖容华睡醒后就就让碧和挑了一身符合常在服饰的宫装,允茶之时,还不忘问碧和宫中还有哪出风景值得游玩,碧和思索几番说是龙泽亭,带了画册,前往龙泽亭。
  拾级而上,亭中狂阔清爽,四处绿茵袅袅,鸟雀而飞。远远望去便见穿着不凡一女子落座于上婢女侍其旁,思索几般,上前行礼“永和宫东后殿白苏清若请您安,不知您之名讳若有失礼处还请见谅。”
  天气酷热难耐,这殿内许是坐不住,柳絮儿闻得莺莺晋封才人赐字“谦”,顾不上旁人,一时欢喜。后又闻其住景仁后殿,瞥眉,离这昭和甚远了些。顿了顿,这厢备些贺礼命凝芷送去,且让其稍话改日前去看望她。那厢想着许久未见槿姐姐,稍整仪容,至西后殿。
  昭和宫西后殿。
  候,劳宫人通禀。
  慎氏轻声细语,不骄不躁:“祺贵人有心了。
  护甲划过茶盏,呲呲作响。挑了挑眉:“入了宫都是伺候皇上,便为姐妹理当帮衬一二,得空便多走走。”
  直言:“贵人初入宫闱皇上钦赐了封号,这份荣宠自个儿得握住。”
  红唇启:“皇后娘娘处谢恩,耽搁不得,本嫔便不多留你。”
  言下之意已明,古来尊卑有别,莫要落人口舌。
  吩咐内侍挑选了布匹与朱钗送于温察氏,示意阿韵相送。
  槿贵人和翠果看了一个多时辰的药膳书了,觉着对孕妇有利于伤口恢复的,皆是一一记下。这么长时间难免口干,叫人去拿些冰镇西瓜上来。见翠果有起身服侍之意。“你坐下不是你去拿”随即指一位宫人去拿。西瓜呈上来后,见翠果不动,说着“干嘛不吃?今日与我一起手抄药膳食谱,也是辛苦了。吃块西瓜也算是解解乏。”“谢小主”看着她一脸高兴样儿,自己也没理由的笑起来。
  这是侍女来报,说是文贵人来了,小丫头到想起我了,随即要她进来。
  日头舒坦,四下无人,敏妃说起话儿来更是舒坦。与这二人嬉闹一番心里颇为开怀。闻莺声方止语,接过南歌手中的茶低头端着,平日请安不需同她们一起,问安时也不过淡淡几句门面上过去也就过去了,并不曾真正入心。宁准旁道是昨个儿刚封的秀女颖常在。这才搁下茶盏免人礼仪:“本宫昨儿差人送去的葡萄可还好吃?”
  昨日册封多人本是烦闷,后诏侍寝方安了心。真心记挂也好安慰体恤也罢,用在内心明白养心殿的是记挂着叶墨勒的。故而对这些人也少了不少敌意:“来本宫旁边坐,私下也不必拘礼。”
  “说什么傻话,你若是喜欢,日里常来都成。”皇后又闻所言道:“可是觉得后殿无人,闷着了?若瞧上哪个新秀,我便做主拨过去,常日陪你说说话,如何?”
  文贵人莲步入殿,瞧见槿常在后上前挽其臂玩笑言“许久不见姐姐越发迷人了,可有甚秘诀?也教教妹妹。”言毕,与其并肩落座。
  颖容华心中明亮,自是知晓面前那位就是敏妃娘娘,遵言依礼入座后儿垂眸回话:“酸酸甜甜正解夏日之炎,谢娘娘关怀”后其略微思索,莞尔:“不知娘娘可允妾在此作画?”后拿出画册轻放其前:“这是妾从家乡至宫所绘,大多取之御花园于储秀宫两处之景,娘娘可观。”
  “就属你嘴甜”槿贵人点了她额头一下,随即叫人再拿些冰镇西瓜,酸梅汤来。“夏日炎炎吃些西瓜,喝酸梅汤是最解暑清凉不过了。”见人把西瓜和酸梅汤呈上来,拿起汤匙小喝几口后,道“如今你位分于我之上,还与我是当年模样,姐姐着实感动。”
  敏妃吩咐南歌去准备些时令瓜果来,接了画卷展开浏览,并未由侍女接手。笔触细腻景象真实秀丽,不禁啧啧称叹人乖巧手更灵巧:“画便是了,本宫在旁瞧着也好解解闷儿。”
  伸了自己的手在前端详半天,又端详了她的手老长时间,方侧首对宁准笑起:“还在好奇如何有这般好的画艺,原从手就不一样。这手素来不动笔墨不识针线的,自然没常在的手好看,更甭提手巧了。”
  颖容华展卷望景观容,细细勾勒出庭,自远处着笔,绘美人儿于亭袅袅敕成。听之言,无奈展笑:“妾之兴在,故而有所略及,娘娘自前往后看便可发现其端倪,自我家乡之画可观,原是与手巧无关”轻放下笔,遣至碧和于旁起身于敏妃旁而站,眉眼尽显认真:“若娘娘不嫌,妾为您磨墨,娘娘可随性而适,定所画不凡。”
  敏妃于普通女儿相较,自己到底是少了人家的婉约,承着满洲血统更精骑射而少沾文墨。胆识自有,总归少了那些情义。本不愿动弹,终还是不拂她意起身去了护甲,站在案前眉微蹙心却不惧。倚在案前指那宣纸:“那你来跟本宫讲讲如何绘,也省的本宫跟个无头苍蝇似得乱扑腾。”
  颖容华点头而笑,思索初次绘画记忆,轻声而问:“不知娘娘喜爱何物或者何景?”
  顿言:“其实妾每次画作都是想要锁景留于画册,好于闲暇之时体味那时之青,故而略带随意,堪堪勾其轮廓之景显得缥缈。”展纸:“娘娘随心而画,先勾勒大概轮廓,后儿填制细节。”
  她怎么说敏妃便怎么听,静静的立在一旁含笑不语。蓦然无声抬笔润墨,就那么慢条斯理的沾墨并不急于下笔。叶墨勒贪心的多了,只是这千丝万缕的心绪终无法以画而答。
  笔尖沾墨或浓或淡或深或浅,此起彼伏明暗自有。当初储秀宫里的两个月教习姑姑也并非只拿月例的人,自己也并非无所事事的人。专心笔下,当是摘星楼上睥睨皇城之景,笔锋锐利画风磅礴,停笔半阙,后半截如何也不肯画去:“就这样吧。”
  颖容华缄默不语,只是颔首而望。瞧之画作心生暗叹,竟声声流露出俊逸之美,目光停驻其身,心有所感。
  言语绕耳,方才回神,赞叹:“娘娘主笔神韵气势磅礴,妾自愧不如”又听之言,轻点头,细细观看微顿,轻言:“只是妾不知娘娘为何不把此画作完”思索又言:“娘娘是否兴之所至,所以就此停笔待隔日翻阅在进行续写?”
  轻轻询问,只觉遗憾,自己往日所绘尽是宁静之景,如今看敏妃所画,竟心声澎湃,想要一览此画风采,只可惜未见其完整。
  心生向往,若有一日,便想到这些个地方去瞧瞧,去把那些景也锁于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