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策：海燕未来人斗草
秋溧天寒，羡秋梦雨蕤。
凤缱绻正徘徊间，见到一女子美眸漆罖，眉眼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温婉可人，素锦桃红色绿萼梅披风在她穿来娇俏可爱，凤缱绻看了都忍不住展颜。
“凤姐姐。”
她伶俐唤声，讨喜笑笑。
凤缱绻下颚微抬，随即颔首令起。疑惑望向那女子，桃色披肩的女子很快反应过来，缓柔声又继续说道：
“妾身司空黛，美人位份，居瑶花榭。”
凤缱绻点点头，想依葫芦画瓢介绍下自己，却闻司空美人又自顾自接了下话。
“凤美人姐姐可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刚从长乐宫走，这会儿皇后应该歇息下了。”凤缱绻浅笑若隐若现，她不太习惯一见面就与人太过亲近，但这个司空美人纯洁无辜的模样，又让凤缱绻忍不住想要靠近。
司空美人樱桃小嘴一张一合，“那妾身就不去打扰皇后娘娘了。”她唇上颜色红绯，似丹顶鹤头上那一点极朱的点冠，“走得有些急，口干涩不已，我们到前头的御茶房用点甘草茶罢?”
凤缱绻宛如夜般妖媚的眸子深沉了几度。
“御茶房要供应各宫茶水，尤其是宫中高位，我们前去那群势利眼的公公指不定拿什么陈茶玩意糊弄咱们。”
司空美人呆愣。
“那凤美人姐姐的意思是……”
凤缱绻青葱绕指，丹蔻华然，抚过司空美人白皙的小脸。
司空美人撞入她眸中漩涡，怔愣。
凤缱绻见她失神，玩心渐起，靠近司空美人的耳朵旁，对着那儿吹着热气：“我知道有个地方，清茶甚好，你可愿随我一同前去?”
司空美人进宫时日不多，乃是江南大户人家的才女，文采妍丽，博览群书。她对女子间的风月情事多少有些了解，见凤缱绻这般大胆的举动，司空黛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赶秽乱宫阙!”
凤缱绻刚想继而再调戏她几句，突兀被一道泼妇骂街似的声音打断，语气还透露着几分慌张。
不耐烦退后几步与司空美人保持正常距离，她皱眉看向来人。
她头上石榴珠翠叶嵌点翠簪子很是耀眼，金珠红珊瑚手钏也名贵十分，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这是何人?”
善解人意的司空美人收到凤缱绻的问题之后，立马开口解惑：“徽良人，本是朝中大臣家的官宦女，却也因家族谋反被牵连，从贵嫔位降至良人。尤其擅妒。”
怪不得穿着不凡，细棉刻丝子乌云豹袖袄和凤穿妆花素暗纹对襟，那都是高阶妃嫔才能穿戴。
司空美人竟然能将此人底细摸得如此清楚。
凤缱绻看了眼她清纯无辜的大眼珠子，里头澄澈一片，可这宫里那有白水一般的人儿?
她低首轻笑，自己还是莫要轻信于人，交付真心，免得吃亏的是她自己。
“良人位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美人是六品，良人矮其一品。怎么?徽良人，见着我和司空妹妹都毋须行礼的么？”
凤缱绻知道这徽良人把方才她和司空美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只能先发制人，让徽良人紧张而忘掉方才的画面。她不心虚，反正她和司空美人之间也一清二白，但是传到有心人耳中此事就不简单了。
“见过两位美人!”几乎是咬碎着字从嘴里蹦出，徽良人假笑道：
“妾身莽撞，还请美人大人有大量……”
凤缱绻让她打住，“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个小女子，所以我今天偏要罚你。”
司空美人见她这般，无可奈何摇摇头。
“徽良人虽是罔顾宫规，但我们方才举止亦有不妥，凤美人姐姐，你就饶了她罢。”
司空美人开口求情，凤缱绻很是受用，她于午阳尽头胭栾若锦簇般，绽开风华绝代的笑。
“那可不行，罚定了。”
凤缱绻音末带上调皮意味。
徽良人自觉跪在地上，消瘦的肩膀瑟瑟发抖。
“嗯……就罚你……”凤缱绻看到徽良人胆小如鼠的样子和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成鲜明对比，强忍住笑意，“就罚你为我们带路，我们要去雅岚筑。”凤缱绻又转头同司空美人说，“我刚才说的有好茶的地方便是雅岚筑。”
徽良人讶异之色写满整张脸。
“就这些便没了?”
凤缱绻听她问话感到好笑，“莫非你还想自己讨罚?”
婢子扶着徽良人，她赶忙从地上起身，顾不得裙上倒挂的几片枫叶，身怕凤缱绻改口，急忙忙道：“两位美人随我来。”
司空美人无奈地望向凤缱绻，秋缘色绢花掩盖唇角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