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江璐菲送她的画
将萧天麟的情绪尽数收进眼里，蒋雪涵将鬓前散落的发丝撩至耳后，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萧天麟。
缓缓说道：“江璐菲是不会愿意离开云峥的，只要她的精神病一天不好，云峥也不会不管她。程雨瑶那软骨头，对云峥百依百顺，她说不出口要赶江璐菲走的话。你觉得，这样下去，谁会先坚持不住？”
萧天麟皱眉，冷了声音：“雪涵，凡事别太绝对。”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蒋雪涵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似乎想到了什么，蒋雪涵忽然间笑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天麟：“天麟，你那么护着程雨瑶干什么？你该不会……”
她故意拉长了尾音，凑近萧天麟说道：“喜欢上程雨瑶了吧？”
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着暧昧的揣测，却瞬间让萧天麟变了脸：“别胡说八道！”
“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生气干什么？”蒋雪涵无辜的眨了眨眼，仿似真如她所言，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事能随便开玩笑的吗？”萧天麟被她这个态度，弄得有些恼怒：“这可是会死人的！你丫的，可别想害死我！”
程雨瑶是贺云峥的妻子，他是贺云峥的兄弟，要真让人误会，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怎么面对她们？
蒋雪涵露出一个报复得逞的笑容，旋即说：“不逗你了，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云峥。省得待会，我又跟你那位可爱温顺的小嫂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冲我发脾气。”
说完，也不等萧天麟说话，蒋雪涵转身便往电梯的方向离开。
盯着蒋雪涵离开的背影，萧天麟眉头一瞬紧蹙。
虽然蒋雪涵的话说的不好听，但有一部分，萧天麟不得不承认，蒋雪涵说的是对的。
一直让江璐菲留在贺云峥也不是办法，迟早得出事。
——
萧天麟回到贺云峥办公室的时候，见程雨瑶独自一人躲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道正想着什么，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寻思了会，萧天麟走了过去，喊了她一声，程雨瑶才从神游中缓过神来。
没看到蒋雪涵，程雨瑶有些疑惑：“蒋小姐呢？”
说起蒋雪涵，萧天麟摸了摸鼻子，“她有事先走了。”
程雨瑶也没多问，嗯了一声。
萧天麟坐下后，想了想，还是说道：“小嫂子，刚刚雪涵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那人就这样，说话不分场合，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其实没有说错。”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萧天麟有些愕然，“小嫂子……”
程雨瑶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又抬头看向萧天麟：“天麟，你可以跟我说说，云峥跟江璐菲以前的事吗？”
闻言，萧天麟愣了愣，他看着程雨瑶，似乎在迟疑。
片刻后，没听到萧天麟说话，知道他在迟疑，程雨瑶眼里闪过一抹苦涩。
她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便说：“算了，我只是随口问问，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强装镇定的声音，却远比着质问来，让萧天麟感到为难和心疼程雨瑶。
萧天麟翕动着唇，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贺云峥却从外面开门进来了。
“瑶瑶。”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程雨瑶便抬头看了过去，“开完会了？”
贺云峥颔首，一旁的萧天麟便喊了声老贺。
贺云峥挑眉：“怎么过来了？”
被问起，萧天麟这才想起自己来找贺云峥的目的。
他看了眼程雨瑶，适才说：“下周峰会的事。”
闻言，贺云峥皱了皱眉，神情一瞬的凝肃。
意识到他们是要谈公事，程雨瑶道：“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先聊。”
说完程雨瑶笑了笑，便起身出了贺云峥的办公室。
苏娜正在办公位置，跟其他秘书聊着程雨瑶的八卦，见程雨瑶自己从贺云峥的办公室出来，犹豫了下，她走过去，恭敬地问程雨瑶：“太太，您要去哪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坐着腿麻，我随便走走。”程雨瑶淡淡的说了句，又对苏娜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见此，苏娜也不好说什么，指了指自己的办公位置，让程雨瑶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便回了自己的办公位置。
她刚坐下，还站在她办公位置里没有走的何琇问她：“娜姐，太太跟你说什么了呀？我怎么看太太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不会是刚刚跟蒋总吵架了吧？”
刚刚蒋雪涵萧天麟进贺云峥办公室她们都是看见的，尤其是之前萧天麟还脸色不太好，的拉着蒋雪涵从里面出来，最后只剩下萧天麟自己回办公室。
这会见程雨瑶心不在焉的从贺云峥办公室出来，几个秘书不由得八卦起，她们这位神秘的贺太太，是不是跟蒋雪涵发生了什么冲突。
毕竟，这几年蒋雪涵往景盛跑的那么勤快，整个景盛，有几个不知道，那位高贵冷艳的蒋总，对贺云峥有意思啊？
原配撞见红颜知己，怎么看都是一出大戏。
苏娜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工作都忙完了？”
何琇被问的一愣，下意识说：“没有啊……”
“没忙完还不赶紧去忙？嫌事情少了，还是想加班啊？”苏娜板着脸，一板一眼的道：“贺总的事情，也敢八卦，我看你是想被开了。”
被她那么一说，何琇吐了吐舌头：“知道啦，我不问就是了。”
她做了个噤声闭嘴的姿势，便回了自己的工作位置。
没能从苏娜口中得知劲料，她打开微信的秘书群，继续跟其他同事聊这出大戏。
程雨瑶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她悠悠得往办公室外面走，颇有些心不在焉的。
恰好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耳畔响起，程雨瑶抬起头，就见到贺州正看着她。
眼里闪过一抹惊讶，程雨瑶点了点头，“二叔”
贺州微笑着看程雨瑶：“什么时候来公司的，也不说一声。”
眼前的贺州，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梳着大背头，鬓边几丝白发。虽然年过半百，却丝毫不显得老态。
常年混迹于商场养尊处优，令他看起来儒雅和善却不失威严，很有董事风范。
与常年卧病在床，体形消瘦苍老的贺天截然不同。
贺州虽然是贺云峥的二叔，但程雨瑶接触并不多，甚至见都很少见，根本不熟。
此时他一脸和颜悦色的跟自己打招呼，熟稔关侯的模样，让程雨瑶心中陡升了几抹不自在。
尤其是贺家大房跟二房的关系并不好，林燕还找过她几次茬儿，而她也知道，贺州平日里没少给贺云峥找事，俨然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
虽然是亲人，看更像是敌人。
被他注视着，程雨瑶不由得想起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典故。
更让她对贺州生出了几分戒备。
短短一瞬，程雨瑶思绪千百回转，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维持着得体优雅的微笑：“刚跟云峥吃饭，他临时接到电话有事要赶回来，我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贺州诧异出声：“原来今天云峥是跟你吃饭了啊？”
程雨瑶拧眉，还没说话，又听贺州歉意的说道：“要是知道云峥是在陪你吃饭，我就不那么急着让他回来了。难得你们有独处时间，还被我给打扰了。雨瑶不会怪我这个当叔叔的，太严格了吧？”
贺州板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真的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二叔严重了，这点小事，我怪你干什么？我可没那么小气。”
“那就好。”贺州笑笑，视线在掠过程雨瑶隆起来的肚子上时，那双精明的眼眸眯了眯。
几秒后，他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云峥这段时间事情确实多了点，不过再怎么忙，也不能忽略家庭。有空我帮你说教说教他，你现在怀着身孕，他还整天瞎忙活，不好好陪着你，像什么样？”
程雨瑶眉头不动声色皱起，有些不悦贺州这幅自持身份的模样。
只不过，碍于他长辈，程雨瑶也不好当众反驳他什么，便说：“二叔说笑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云峥没有冷落我，他对我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贺州也不恼，反倒是温和笑笑：“你能理解云峥是件好事。”
顿了顿，贺州又和蔼的感慨：“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内助，是云峥的福气。你这么能理解他，我看着也替他高兴。”
程雨瑶闻言，粉唇微微抿紧，直觉贺州这句话还含有其他的意思。
贺云峥只是工作比较忙，她理解他，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再者说，贺云峥虽然忙，却也没有冷落忽视不管她。
她为什么不能理解贺云峥？
眸色闪了闪，她抬起眼皮，便对上了贺州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瞳。
还没等她说话，贺州便敛了神色说：“小斯跟你公公都挺想念你的，有空多回老宅那边住几天。”
“我会的。”
贺州颔首：“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去忙了，改天再让云峥带上你，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等贺州离开后，程雨瑶松了口气之余，那颗悬挂着的心，却一直没能放下来。
不解，贺州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贺州也知道江璐菲住在她家里吗？
不然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那些话？
程雨瑶有些想不通，脑袋一瞬的茫然糟乱。
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万一，贺州只是想要挑拨她跟贺云峥的关系呢？
毕竟，贺州跟贺云峥不和睦，又并非两三天的事。
等程雨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贺云峥跟萧天麟的事情已经聊完。
“小嫂子，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跟老贺的二人世界了。”萧天麟勾唇朝程雨瑶眨了眨眼，便笑着离开贺云峥的办公室。
程雨瑶被不仅失笑。
男人走到她的跟前，微微拉下脖子看她，“等累了吗？”
“还好。”
贺云峥点了点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我们才刚吃完没多久。”程雨瑶无奈的说：“你当我是猪啊，才吃完又要吃。”
贺云峥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俊眉轻皱。
程雨瑶见他极力想着要带自己去哪里，便提议道：“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听熙熙说，最近新上映了一部电影很好看。”
看似完美的贺云峥，却像是天生少了根浪漫细胞。
程雨瑶是不指望他能带她约会了的。
而好不容易有跟贺云峥独处的二人世界，她也不想那么快回家。
省的，江璐菲又来捣乱。
想到江璐菲，程雨瑶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虽然很快就被她敛了下去，却并未让男人忽略掉。
两人到了附近的电影院里看电影。
工作日，又是上班的点，电影院里的人并不多。
买了票后，两人进场后，影院里的灯已经关掉，偌大的影厅，一片黑暗。
摸着黑，程雨瑶被贺云峥牵着到位置里坐下。
票买的是高山位置，四周并没有人，显得有点空和安静。
电影是一场科幻爱情片，剧情引人入胜，但程雨瑶却有些心不在焉，集中不了精神看电影，反而时不时的去偷瞄自己身侧的男人。
他穿在身上西装纽扣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交叠的双腿笔直修长，身后高处是几盏大灯，烁亮的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他的身上，尽显男人的稳重魅力。
他放下的手拉着程雨瑶的小手安静的一直没放开，微垂着的眼皮视线并不在大荧幕上，反而是在看着程雨瑶的指甲，时不时皱起的眉，仿似在沉思着什么，俨然心思不在电影上。
跟大多的男人一样，贺云峥对这类型的电影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单纯的陪着自己的恋人过来，享受着两人约会的时光。
至于电影的内容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意识到这一点，程雨瑶倒也没戳穿抱怨他走神，只安静的看着电影。
在电影放映到一半时，男女主感情升温后，不断出现的拥吻床戏画面，整个影院的氛围，也不由得显得暧昧。
尤其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更让那股暧昧情愫暗涌着。
双眸盯着屏幕上拥吻着要做更深的事情的男女主，程雨瑶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液，双颊也跟着微微有些发烫，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也不敢再去偷看贺云峥。
“瑶瑶？”男人暗哑低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程雨瑶一怔，下意识抬头，却一不小心就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两片柔软薄唇。
轻轻的一触碰，程雨瑶如同惊弓之鸟，睁圆着眼眸连忙往后退了退，离开男人的唇。
抬眸，就对上了贺云峥深邃炙热的目光。
贺云峥轻勾起的薄唇噙着几丝邪气，湛墨的桃花眼，仿似会蛊惑人心一般，令程雨瑶感到着迷，同时也意识到，贺云峥是故意突然靠近她，让她吻到他的。
程雨瑶又气又甜蜜，只不过这里是电影院，她又不得不提醒那气定神闲的男人：“这里是电影院，会被人看到的。”
“吻我的妻子，还怕被人看见？”
男人一脸沉铸如常，高深莫测的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隐隐有什么在荡漾。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程雨瑶愕然，贺云峥就将她的手牵的更紧几分，与她十指紧扣着。
程雨瑶无奈笑了下：“继续看电影吧。”
便抬头继续看向大荧幕，没再看贺云峥那俊美勾人的脸庞。
贺云峥正嗯了声，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手机自带的铃声声音不大，但夹在两人的中间却尤其明显。
贺云峥蹙眉将手机拿了出来，光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提醒是江璐菲看护打来的。
男人迟疑了几秒，摁了接听，看护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语气着急向贺云峥说，江璐菲又犯病了，嚷嚷着要见贺云峥，问他现在能不能回去。
“联系吕医生，让他过来，别让菲儿出事。”贺云峥沉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将电话内容全部听了进耳的程雨瑶，抿着粉唇，一言不发。
她重新把视线放在了电影上，精致的小脸，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甜蜜笑意。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苦涩之意。
她，实在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厌倦了江璐菲永无休止的打扰……
电影落幕，谁也没有再说话。
等出了电影院后，程雨瑶才说：“要回去看看菲儿吗？”
贺云峥顿住了步伐，侧过肩膀深眸注视着程雨瑶，“先去吃饭？”
男人刻意放缓的声音磁性沉雅，带着安抚之意。
程雨瑶知道，他是在顾忌着自己的情绪。
但被他看着，她还是不住心软了。
敛了眼里的苦涩，她淡淡的说：“先回去吧，我们也出来这么久了。”
“……”
等回到别墅后，贺云峥让程雨瑶先回卧室休息，自己则上三楼江璐菲的卧室去看江璐菲。
李姐见程雨瑶手里捧着一束艳红的玫瑰，“太太跟先生今天去约会了？”
突然间被问及，程雨瑶嗯了一声。
李姐笑笑，“太太玩的还开心吗？这玫瑰真漂亮，是先生给太太送的吧？”
见程雨瑶点头，“我去给你找个花瓶养着？”
“那就麻烦你了。”程雨瑶把玫瑰花递给李姐。
李姐又问她，花是要放在程雨瑶的卧室，还是放到客厅里。
迟疑了几秒，程雨瑶才说：“拿到我卧室放着吧。”
毕竟是贺云峥第一次送给她的花，她想要放在身边看着。
程雨瑶没问李姐江璐菲的病情，率先回了卧室。
她把包放在沙发上跟着坐下。
抬起的手，覆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那腹中的胎儿，像是感知到了她的轻抚，竟然动了起来。
略微的波动，并不疼，是正常的胎动。
程雨瑶唇角轻勾，溢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轻轻抚摩着肚子，喃喃的说着：“宝宝，你是在安抚妈妈吗？妈妈没有很生气，妈妈只是还有点受不了。不过没关系，你爸爸对妈妈很好。妈妈也知道，你爸爸他不容易，不会生他的气，跟他计较的。”
她的声音很轻，说到最后，眼眶却不自觉的泛了红，晶莹的泪雾在眼眸里氤氲，仿似随时都会夺眶而出，渲染她的脸，凉透她的心……
吸了吸鼻子，程雨瑶抬手抹掉那浅薄的泪，抬头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可无论怎么自我安慰，心中都早已经被苦涩给蔓延吞噬。
她并非不在意，也做不到不在意。
可是在这场地位不公平，甚至连爱都不平等的情感婚姻里。
那些从小养成的自卑怯弱，如同海水淹没了她所有的勇气，和女人天生就可拥有的小任性。
令她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说出她的想法和不满，要求贺云峥做什么。
她怕，她一说出口，就连现在拥有的，她也会没有了……
——
中午吃完午饭，程雨瑶在卧室里准备午休时候，江璐菲却是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雨瑶姐姐”
江璐菲穿着一条天蓝色的娃娃领公主裙，长发梳成两条马尾，衬得她越发的甜美可爱，像是个学生。
她手里拿着一张画卷，正朝自己走过来。
自然熟练的模样，仿似是进自己的房间一般，连征求程雨瑶的同意都不需要。
程雨瑶放下手里刚拿起的爽肤水，睨着江璐菲，皱眉道：“你找我有事吗？”
“嗯。”江璐菲点点头，高兴的将手里卷着的画在程雨瑶跟前晃了晃，“雨瑶姐姐，我要给你的画画好了。”
等画被塞到自己手里，程雨瑶才想起上次江璐菲说的，要画幅画送给她的事。
将近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程雨瑶还以为江璐菲给忘了的。
江璐菲满脸期待的看着程雨瑶，笑嘻嘻地说道：“雨瑶姐姐，你快看看吧，我特意你为你画的哦。”
她看着她的眼睛，亮的仿似会发光似得。
程雨瑶抿唇，神情有些迟疑，在江璐菲的声声催促下，她将手里的画打开。
却在看到画的内容一瞬，程雨瑶瞪着眼睛，恍若雷劈，拿着画的手都跟着颤抖了下。
无因其他，而是画里面，画竟然是一个跟她神似的淫邪狐妖。
画中的人半裸着身体，长发披散随风舞动，用轻纱半遮胸口，两条白皙的长腿露在外面，身后九条尾巴张狂而肆意，充满着淫邪的气息。
而那低垂着的脸，轻勾的唇角，在黑白调的画里，三分邪气七分恶毒，是一种说不清楚的诡异可怖。
她眼瞳紧缩，浑身发寒，几乎咬破了唇，才得以冷静几分。
抬头的刹那，正好对上江璐菲那双无辜天真的眼睛。
江璐菲正巴巴的看着她，嘻嘻笑问：“雨瑶姐姐，你喜欢吗？”
喜欢吗？
程雨瑶拿着画纸的指节微微泛白，她咬着唇，“菲儿、你画的是什么？”
“是雨瑶姐姐啊，很好看对不对？嘻嘻嘻。”江璐菲咧嘴一笑，仿似根本没有察觉到程雨瑶的不对劲和隐忍着的情绪。
反而是对自己的画作满意的不行。
目光掠过放在梳妆台前放着的玫瑰花上，江璐菲睫毛轻颤了下，她走过去，将一枝玫瑰从花瓶里抽了出来，放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好香啊。”
顿了顿，她想到了什么，又侧过脸朝程雨瑶看了过来，笑着问她：“雨瑶姐姐，这花是峥送你的吗？真好看啊。”
她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似真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是……
孩子真的会画出这么诡异的画吗？
都说，每个人笔下画出来的东西，都是自己对一个人最大的观点和印象。
难道她在江璐菲眼里，就是这么一个阴险恶毒，且淫乱的狐狸精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她却不太敢去肯定心中那个抑或已久的猜测。
程雨瑶双唇发颤，抬眸质问江璐菲：“你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为什么把我画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