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20章 问剑
一连三天，厨房一应之事都由白飞负责。
而在这三天中，他再也没有见到风含霜，她和古云梦的饭菜皆由莫芊芊送去。
同样的，白飞还是往菜肴里加入了蟠桃和生命果的汁液，由于风含霜不在场，莫芊芊吃得更加香甜了。
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空后，莫芊芊这小没良心的，丢下一句“我去练剑了”，然后就跑没了影，最后的碗碟自然得由白飞收拾。
第四天一早，用过早饭后，莫芊芊没有急着离开。
白飞以为她良心发现，想帮他分担点事情，哪知道她说宗主有请等他收拾完就去剑阁见她，然后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一如既往地跑了。
古云梦的召见让白飞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因为他多少知道一点古云梦的心思，他也并不是不愿意加入玄霜剑宗，只是怕给她们给玄霜剑宗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
在白飞的心目中，他还是希望玄霜剑宗能保持平静。
收拾干净之后，白飞没有多耽搁，顺着弯弯曲曲地碎石路，经过了莫问院，经过了风含霜的院子，最后来到剑阁跟前。
“古姑娘。”他轻唤了一声。
“白师兄，进来吧！”里头传来古云梦的声音。
白飞当即走了进去。
剑阁里头，只有古云梦一人，不见风含霜的身影。
古云梦依旧一身剑装，就好像从来没有换过一般，乌黑的长发却是盘了起来，在头顶挽了个髻，用一支玉钗固定住，两颊各垂下一缕发丝，时不时轻轻触摸着她那光滑的秀脸。
白飞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移开了。
“白师兄，你跟我来。”
古云梦见他目不斜视，轻轻说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到墙壁跟前。
白飞刚抬起脚步，就见她在墙壁上轻轻一按。
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户。
古云梦没有再说话，直接进入了门户，沿着门户里头的台阶慢慢而下。
白飞只能紧跟在后。
有密室！这并不奇怪！
这个密室就在剑阁底下，异常宽敞，摆设却不多，除了几排兵器架子，就没有其他东西了。那几排兵器架子上，自然摆满了各种剑器。
墙壁上挂着一张女子的画像，那位女子的装扮和此时的古云梦很相似，不论姿容和身段，也都跟她不分上下，一样都是芳华绝世，只是，从年龄上看，画像中的女子却大了许多。
见古云梦对着画像行了一礼，然后就静静地发起呆来，白飞只好耐心等待。
“白师兄，你愿意加入玄霜剑宗吗？”
好一会，古云梦转头看着白飞，突如其来地一问。
这么直接？……白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好姑娘，你不应该先说点其他什么吗？比如，说说这画像上的女子……
见他似在犹豫，古云梦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玄霜剑宗势微，并不如外面所传言的那般威风，本来，师姐鼓励我飞升，她已经作好了玄霜剑宗被踢出主流势力的心理准备，如今，就算我留了下来，但在下一次十一家大势力交流会上我已经无法再出手，玄霜剑宗还是要面对很大的
艰难。师兄自上界下来，想必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云梦本不敢奢望师兄能留在玄霜剑宗，可是……可是……云梦一生以剑为伍，将生命都献给了剑道，实在不想看到风狼域仅存的剑道就此落寞下去，师兄，这是云梦的私心，你完全有理由拒绝。”
“我要拜你为师吗？”白飞看着她，莫名来了一句。
“什么？……不，不，师兄，云梦本事低微，从来就没有这般想过……师兄，你，你是愿意加入玄霜剑宗吗？”
“有没有什么考究？”
“这一点，我跟师姐已经交换了意见，如果师兄对剑道没有什么兴趣，我们也不强求……对了，师兄，你对剑道有没有什么看法？”
白飞知道她心中还是有一些执着，笑了笑道：“古姑娘……”
“师兄，以后就屈尊你为玄霜剑宗的长老，得你一声师妹相称，是云梦的荣幸。”
“那好吧！对了，师妹，风……风姑娘她也才是长老，我何德何能……”
“师兄，如果你愿意，云梦都愿意将宗主之位拱手相让，长老之位已经委屈师兄了，不过，我们玄霜剑宗人少，师兄也知道，一共也就四个人而已，这些虚名，希望师兄别太介意。还有，师兄，师妹有一个不情之请。”
“师妹请说。”
“于云梦而言，师姐如母，希望师兄能跟云梦一般，唤她一声师姐，师兄能答应吗？”
“本该如此。”白飞想起一手管理着玄霜剑宗大小事务的风含霜，更兼具着炼丹、炼器和制符之技艺，心里没有一点负担。
“唉！百年前，师姐一家遭逢大难，她的丈夫和儿子遇难，若非师父刚好路过……这百年来，师姐将一切都献给了玄霜剑宗，而我，竟然连她的仇人的一点信息都探查不到……我没能帮她做一点事情，还一直想着飞升，我……”
风含霜竟然成亲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白飞感到非常意外，这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师妹，师兄正想跟你在剑道上探讨一二。”白飞见她颇为自责，赶紧寻了个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师兄，你……你学过剑？”古云梦瞬间激动起来。
白飞点了点头道：“在知道剑道境界划分后，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处在哪个阶段，今天正好有机会请师妹指正一二。”
古云梦很是认真地看着白飞，然后说道：“师兄，我们去后山。”
后山，指的是剑阁之后、温泉之上的一座山峰。这座山峰背后，有一个非常大的空旷之地，走到尽头就是陡峭的山壁。站在崖边，一眼望去，云雾腾挪，美不胜收。
“师兄，师妹拭目以待。”
手腕晃动间，一把长剑被古云梦掷了出去。
白飞接过这把看上去非常普通的长剑，凝神静气，好一会，剑身一抖，挽出一朵好看的剑花，思绪在记忆中纷飞，一套接着一套的剑法信手拈来，越见纯熟，时有剑花飞舞，是有剑芒吞吐，白飞的身影渐渐被剑影淹没。
古云梦神色严肃。
花招太多，威力不够。这是她对白飞的初次评价。
什么剑花、剑芒，根本入不了古云梦的眼，她在寻找的，是白飞的剑意和剑势。
如果没有剑意和剑势，就算剑花再多剑
芒再盛，那也只是炼力境的武夫而已。
唯有领悟了剑意，一剑在手，就算你站着一动不动，剑意一出，就如万剑齐发，这就是剑势，而这，才算是真正领悟了剑道，再配以无品凡仙境，是为剑道凡人境。
白飞舞得兴致越高，古云梦看得就越是失望。
不过，能挽出剑花，能让剑芒伸缩，就是说明白飞有这方面的天赋，假以时日，定然能真正踏入剑道。
就在古云梦要放弃之时，白飞手上的剑突然消失了。
似有电闪雷鸣，然后，白飞的身影也消失了。
古云梦运转仙力，睁目凝望，却始终找不到白飞的身影。
就在这时，她惊恐地感觉到，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撕扯着自己的剑意，大惊之下不由连退了好几步，运转仙力将吸力给消除。
再望向天空，她的一双美眸挣得更大。
用剑意滔天来描述前面的场景也不为过！
一柄巨剑竖立在空中，光芒闪烁之中，隐有剑鸣声。
古云梦能够感觉得出来，如果那柄巨剑攻向自己，她很有可能抵挡不住。
这是师兄弄出来的？这样的威力，已经不在她对剑道的认知中，只觉得，在这一剑之下，万物难留。
自从修炼了法术，白飞就很少再接触各类兵器，先前他在记忆中寻得五花八门的剑法，心血来潮之下一一施展出来，只觉得热血沸腾，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知道，这些存在于武侠世界中的剑法，在修士眼中根本不堪入目，但这些，都是他的回忆啊！
直到最后，他运转起并不多的仙力，将自己领悟的天地一剑施展出来，他能感觉得出来，在仙力的加持下，这一剑的威力远胜以前百倍不止。
他没敢真的去试试这一剑的威力。
一会，他的身影显现出来，还在原地，就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同时，天空上的那柄巨剑也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接着，他手上的那把普普通通的剑寸寸碎裂，犹如灰尘般飞洒。
“师兄，你……你……”古云梦激动地酥胸起伏。
“师妹，我有剑道的天赋吗？”白飞的目光被吸引了一下，然后赶紧移开，淡淡问道。
古云梦脸红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师兄，你刚才那一剑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应该达到了剑道无剑境之上，师妹差之远矣。”
“哦。”白飞没有想到她会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看来，有仙力的加持，以前所学的技艺也不是没有用啊！
“师兄，能跟我切磋一下吗？你别施展刚才那一剑，我可抵挡不住。而且，我们都不运转仙力，只斗招式。”古云梦再也不敢认为白飞刚才所施展的那些剑法都是花架子了，反而饶有兴致地想跟他在各种招式上切磋一番。
“好。”
白飞话音刚落，手里又多了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自然是古云梦丢过来的。
也不多废话，二人当即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各种招式呈现，整个空间都被剑花铺满，在剑芒地肆掠中，根本分不出哪一个身影是白飞，哪一个身影是古云梦！
数个小时候，切磋结束，古云梦持剑静静而立，心中却百感交集，她，根本不是白飞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