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石二鸟

  有钱了,本来是好事,但是,新的烦恼又诞生。
  程君通过这次**钢厂骗货过程,更加佩服我,更加依赖我,甚至说更加迷恋我,他想要永远拥有我。
  我担心事情败露,想要他离开大陆去澳门躲躲,可他非要带着我一起走。
  我有苦衷,我明白,凭借我的假身份是出不了关的,可我又没法向他解释。
  而此时的老七好像已经发现了我们什么,说话口气异常粗鲁强硬,要求我立即回家。
  从他那恶狠狠的口气中,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我是他心中高贵的圣女,是不容别人触摸的花瓶,他会为了守护心中的圣女,美丽的花瓶而不惜摧毁一切。
  我为了安抚他,开着我的三菱大吉普,载着两大拉箱的现金回到了家。
  那是在一个高档小区租赁的电梯楼。
  我回到家,老七满脸的煞气,我为了尽快平息他的愤怒,把去**钢厂的全过程告诉了他,并且为了证明给他看,打开了一拉箱的钱让他看。
  他没有理睬这些,而是又像一条警犬一样,在我身上仔细搜寻别的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线索,他用他那猥琐的鼻子和嘴在我身上寻找异样的气息。
  这是我每次外出回来都要经历的一次难以承受的过程。
  那种感觉,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你身上乱蹿,又像一只麻人的老鼠在你身上四处啃噬。
  我早已厌倦他,甚至鄙视他。
  自从我进入了上流社会,我就明白了,一个女人的幸福和安全感不是来自一个卡西莫多那样的一个守护者,也不是一个可以为爱而殉情的傻瓜,而现实中最真实的是权利,金钱,和风度翩翩。
  程君虽然自私虚伪,可是,当我俘获他以后,他的聪明。他的花言巧语,他的伟岸、他的风度翩翩让我感觉到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感,那也是我最初喜欢他的原因。
  如今的老七在我的眼里,就是丑陋的卡西莫多,就是可以为我殉情的傻瓜,甚至是为我所厌恶的蛇、老鼠,可他还是我心底的恶魔。
  我心底的厌烦让他敏锐的嗅觉感受到了,他凶狠地逼问我,在这段时间里,我跟程君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眼神里全是愤懑、全是仇恨,全是怒火。这种火焰将要毁灭一切!
  为了不使自己化为灰烬,成为他的殉葬品,我心中产生了先毁灭他恶念。
  我坦然地告诉他——我和程君联手骗了1000万,我得到了500万,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老七质疑,为什么瞒着他,而且看上去我跟程君很亲密,如果早告诉他,这1000万,我们就可以独吞了,现在给那个男人分了500万,看来我还是喜欢那男人。
  我否认。
  他说,要想证明我跟程君没事,就把他叫到家里来。
  我问他要干什么?
  他说我懂的。
  我明白了。
  这也是我想要的。
  我当着老七的面给程君打了电话,就说老公没在家,让他过来。
  他毫不犹豫,急匆匆地来了。
  可想而知,他被老七俘获了。
  老七用铁丝将他手脚困住,装进了家中的一个狗笼子里,然后逼他交出那500万。
  程君在老七面前是个软蛋,他告诉老七,这些钱有200万交给了他老婆,分别存在了几家银行里,剩下的300万,在他自己书房的书柜里,他老婆没有工作,平常都在家里。
  老七要了他家的地址和房门钥匙,用威胁,逼迫的眼神让我看护好程君,我为了让他相信我,为了表示我的真心和忠诚,还有一个我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我的背包了拿出了一把手枪交给了他。
  他欣慰地,放心的地走了。
  程君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
  这是我抉择的时刻到了。
  这个男人无情地伤害过我的真情,如今又是我的累赘;走的那个,在我身上是毒蛇,是老鼠,在我心中,是恶魔。
  他们都不是好东西,我现在有了钱,只要摆脱他们,我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一切都像我预期的那样发展。
  程君,我没有理睬他,而是拿起他的大哥大,报了警,告诉了程君家的地址,说是有人持枪入室抢劫。
  我明白,凭借老七的暴躁凶残的秉性,他一定会持枪与警察对抗的,警察知道他有枪,也一定会动用特殊警力的,按警察的规矩——持抢拒捕者在警告无效后可以直接击毙
  老七的结果我是可以预见到的…
  而程君,整个这场骗局都是他出面操作的,我只是配角,误导了那个副市长和那个钢厂的领导,具体操作也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只要一死,我这条线就算是断了,我本来就是假身份,又冒充了一个假港商。
  我得意地看看狗笼子里可怜的程君,优雅地关闭了所有的窗户,然后打开了煤气阀。
  我有一种解脱感,我带上我的钱,开着三菱大吉普车来到一家二手车行,交给车行老板3000块钱,告诉他,这台车卖到赣州了,那边急等着接车,约好了当晚六点在赣州接车,让他派人送过去。
  老板见我出手如此阔绰,当时就表示,他亲自驾车,立即出发,保证提前送达。
  这边安排好了,我让他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装上了我的两个拉箱,赶上一辆公路快客当夜就跑到了山东滨海的**市。
  李处长惊叹地说:“这个劳荣枝可真够阴险的呀!借助法子英降服了程君,她又借助警察的力量除掉了法子英。这两个男人的线索一断就很难追查到她了。”
  李倩气愤地说:“这时的劳荣枝真体现出是一个蛇蝎女人,法子英被抓,竟然是她出卖的,难得法子英对她那样忠心。”
  李处附和道:“这是法子英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法子英被捕后,为了替他开脱,耍尽了把戏与警方周旋,一直到死也没有透露出她参与杀人的任何事情,把责任全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使得我们丧失了追踪劳荣枝的最佳时间,如今真相大白,这要是他地下有知,他是被他忠心的、爱恋的女人给出卖的,真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
  李倩不解地问:“老爸,当年法子英是受伤被俘,去程君家的事只有劳荣枝知道,结果被警察包围了,难道他就没有怀疑是劳荣枝出卖了他吗?”
  一点都没有,案发过后,我们问他,在**小区**号楼被杀煤气毒杀的程君是他杀的吗?他竟兴奋地说——是呀!在我来取钱的时候,我怕他跑了,就打开了煤气,要是当时你们不抓我,我取到钱回去,那个男人还兴许有救嘞!
  这个杀人魔头,临死了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当我们问他那个房间里还有其她女人与他生活的迹象的时候,他就显得更加兴奋,他说:“怎么,你们发现我还有女人,你们没有抓到吗?是让她跑了吗?其实你们抓到也是没有用的,那些女人都是我的姘头,给钱就来的,我所干的事跟她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由此可见,他不仅处心积虑的为劳荣枝开脱,还有意混淆我们的视线,同时看到他那兴奋得意的样子,非但没有察觉是劳荣枝出卖了他,他还在为劳荣枝的逃脱而高兴,而欣慰。
  真是一个可怜的小丑,居然为了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而甘愿丧命。
  郑庆霞惋惜地说道:“这劳荣枝后期的几次经历来看,她的人格开始发生重大转变了,此时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彻底发生了改变,事实上她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又是一个挺倒霉的人,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正是人们对于传统观念,传统价值重新审视,迷茫的阶段;此时又是西方金钱万能,金钱崇拜,权利崇拜萌生的阶段,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对于外面世界开始认知的时候,她却有偏偏遇到了这些道德败坏,性格扭曲,人生价值沉沦的人,再善良,再好的人,经历这些,也会迷失,也会变质的。”
  那么就是这种蜕变得冷酷凶残地人,此后又逍遥法外20多年,这期间又将会发生多少意想不到的事情呢?这就像打开的潘多拉盒子,这个魔鬼在此后的20多年中又将干下多少坏事?李倩担忧地说道。
  是呀!就冲她出卖自己忠实的守护神,残忍地杀害合作伙伴,又从容地逃离这几件事情来看,这个游荡在潘多拉魔盒以外的魔鬼,那将是多么地可怕。郑庆霞附和道。
  李处沉重地说道:“当时,法老七落网,我们通过群众举报,找到了程君被害现场,又是通过群众,知道有一个叫沈凌秋的女人与他姘居,然后立即展开对沈凌秋这个女人展开调查,结果发现,这个化名的女人驾着一辆三菱吉普车向赣州方向逃跑了,我们动用了大量警力进行追踪,结果到了赣州才发现,我们上了声东击西的当,这个女人非常狡猾,他是让被人开她的车,引开我们的视线,然后从容地逃跑了,此后就再没音讯了,就凭她的聪明才智,如果这次没有厦门警方的细心,没有遍布全国的天眼,没有高科技的瞳孔识别,恐怕这个恶魔真的就回不到潘多拉的魔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