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疯狂复仇

  我们输得一无所有,我们失魂落魄地离开灯红酒绿的澳门,仿佛是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在回来的客轮上,老七情绪很低落,我在一旁心中很是内疚,是我的错误引导,让他输得一败涂地,是我没有控制住最后的底线,让我们滑入窘迫的深渊。
  与我们同乘的游客中,有赢到钱的,他们兴奋地在游轮的甲板上燃放焰火,以示庆贺;也有在澳门赌输的,他们情绪低落的躲在角落了,喝着闷酒。
  老七就是这样,躲在餐厅的一角看着升腾起来的焰火,闷闷不乐地喝着闷酒。
  我担心他有事,默默地守候在一旁。
  这时,一个酒醉的汉子,拎着一个酒瓶子来到老七的身旁坐下,醉气熏熏地来到老七对面说——怎么?老乡,一个人在喝闷酒呀?是在澳门赌输了吧?来,我陪你喝一口。
  老七没有理睬他,而是继续喝着自己的闷酒。
  那个酒鬼自嘲的说:“一看就知道,你跟我一样,是个倒霉蛋,让人家给买了,还对人家感恩戴德,结果怎么样?一无所有了吧?从大陆到澳门赌钱,都是让人牵驴来的,十赌九输,那些赢钱的都是他们诱饵,就是他m托。”
  老七警觉地问:“十赌九输、诱饵、牵驴,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酒鬼气愤地说:“我就是被骗来的,就是那个混账王八蛋,请我喝酒,请我泡妞,说他在澳门赢了大钱来引诱我,还说澳门是人间的天堂,灯红酒绿,美女如云,到这里来吃住还都不花钱,玩好了还能一夜暴富。结果我来了,一夜之间让我倾家荡产,我奋斗了十年的产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这帮王八羔子,太黑了,他们不管谁都骗,我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他居然为了那百分之十的牵驴费而出卖了我。
  老七惊异地看着那醉汉,那醉汉轻蔑地看看老七,嘲讽地说:“老兄,你被人家买了还不知道吧?在内陆专门有些牵手,他们整天装得跟有钱人似的,其实都是在赌场赌输欠下巨额债务的穷光蛋,他们是赌场派来内地寻找目标,组织赴奥豪赌的,每弄来一个,按赌资的百分之十提取佣金,来还他们的赌债,那些白吃白喝白住都是诱饵,最后输的一无所有,想来还不是自己买单?这个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老七听罢,眼珠子都红了,他看看我,我心中明白了,我们也是让人家给买了,亏了当初我还感激人家呢!
  我怕老七恼怒,那样,是很危险的。
  我遮掩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在赌场,一切都很文明,很公平的,输赢都在自己的运气,怪不得别人,这不,还有人在放礼花,还是有赢钱的。
  哎头、哎头,那都是障眼法,是在宣传嘞!你赢了钱会那么张扬,告诉世人你赢到大钱了吗?那样不怕别人惦记你吗?哎头哩!隐藏还来不及哩!
  那个醉汉的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老七好像醒悟了,他双眼冒火,我从中看到了杀机,当时令我不寒而栗。
  为了避开成家的追杀,我们蹬岸后没有回九江,而是来到了温州。
  我们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住酒店了,为了节约开支,我找到一个出租房,以每月三百元的价格租了下来。
  那两日老七情绪很消沉,他说我们被人给算了,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让我给那两个夜总会的小姐妹打电话,就说温州这边生意火,这边的夜总会缺人,让她们过来,这边的钱比较好赚。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的两个姐妹是无辜的,这事不怪她们,当时我们正想找一个避风港,是人家帮了我们忙,我始终坚信,那赌场是公平的,只是我们运气不佳,或者是我这个红颜祸水,误导了老七,才惨败而归,如今要把这个结果归罪到那两个姐妹头上,太不公平。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事的罪魁祸首是那个猎头,那个牵手,我也非常痛恨那个假装的暴发户。
  我给九江的姐妹爱丽打传呼,询问那个土豪的下落,并索要联系方式,可我的姐妹说,那是个跑场子的,在这里玩儿几天,就不知哪里去了,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老七不相信我姐妹说的话,像他们这种人是到处留情,到处炫耀,需要得到更多的目标,怎么会不留下联系方式,他认定了我那两个姐妹是和他一伙的,是有意袒护他,所以他要返回九江找她们算账。
  我清楚,那将是很危险的,因为成家正在四处寻找他,他若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我不同意他回去,他就要求我将那两个姐妹骗到温州来。
  可我不忍心,我知道老七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我的姐妹当初是出于好心,但是,如今的惨败,老七也会归罪到她们头上。
  我拗不过他,我虽然是他心中别人不可碰触的珍贵花瓶,可他在我心中却是守护的恶魔,我也不敢违抗他。
  我给爱丽姐妹打过去传呼,告诉她们,我在澳门赢了钱,现如今落脚在温州,为了报答她们,希望她们过这边来发财,我可以为她们提供机会。
  温州当时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我那两位姐妹闻听我在这边站住脚了,让她们过来,她们也没有多想,就投奔我过来了。
  我把她们接到了我租来的房子,老七要我去附近的饭店定几个菜拿回来招待姐妹。我从老七那恶狠狠的眼神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我也非常惧怕那种眼神,使得我不敢违抗。
  我在一家餐馆订制了四道菜,匆忙赶回来,可是,一切我估计都已经晚了,他浑身是血堵在门口,不让我看到里面可怖的一幕,可是,我还是看到了,那一幕让我至今还在做噩梦。
  他只是交给我一个存折,告诉我,这里有三万块钱,但是我们需要回九江去取,密码应该不会错。
  我担心回九江会遭到成家的报复。
  他阴森森地说——躲避仇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消灭仇人。
  那成家的势力很大的,我担心他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就好比是蜜獾与狼群的较量。
  他很自信,他说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他们是成群的豺狼,我是逐一偷袭他们的蜜獾,我会让他们惊恐,让他们感觉到恶魔缠身。
  可我觉等那个成四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受到了惩罚,没有必要再去与他们为敌。
  他告诉我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个成家已经去威胁到我家人的安危了。
  这个消息是他从爱丽姐妹口中得来的消息。那也许是他们的狂妄,结果却给自己遭来了灭亡。
  我再没有阻止他回九江的理由,他又递给我刚从姐妹身上搜出来的2000元钱和她俩的身份证,告诉我去买台‘倒骑驴’,放到出租房门口,然后让我去火车站准备回老家的火车票,他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去火车站会面。
  初春的温州夜晚,霓虹闪烁,老旧的温州火车站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外来打工人员和招工的业主。
  我在想,这里的就业机会和经商的机会很多,如果不犯人命的话,我和老七在这里做点生意应该会很好,其实我很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可如今这些都是不可能了,我们要尽快逃离这所城市,这件事不知老七处理的怎样,不知何时会东窗事发,但愿不是现在。
  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队,买到了两张回九江的火车票;我又在站前的地摊上买了一个很土的包头巾,如今,我感觉周边所有的人都在注视我,特别是看到警察,我的心情就格外紧张起来,我仿佛就是一个被追捕的逃犯。
  老七来了,他给我发来传呼,说是在一号检票口。
  他又换上了在澳门那套西装,还夹了一个包,拎着一个拉箱,手上还带着一个粗大的金戒指子,这跟当时温州那些在外闯世界的小老板很相似。
  他见到我,将拉箱交给我,告诉我那里有爱丽她们的服装和化妆品,让我找个地方换上,伪装一下。
  当我看到爱丽她俩那惨样,她们的衣服和用品我很难以接受,可是,为了配合他是装扮,我不得不伪装一番。从别人眼里,一看就是一个傍大款的少妇。
  不过这招挺灵,就因为外表给人予富有和光鲜的印象,我们少去了很多的麻烦,不像那些破衣烂衫的打工者,在周围和警察的眼里,仿佛是随时作案的贼。
  在车上,他告诉我,成家老大是市里的大官,老二是房产开发商,手下还有一个*队,在市里很有名,市里所有强迁的活都是他干,有一次在强迁中当场打死过人,后来不了了之,所以在行业中很有名,没人敢惹;成家老三是搞建材和施工的,他垄断建筑市场的建筑材料,包括沙石,砖,水泥和钢材;这个老四吗,就是个花花公子,充当各个夜总会和洗浴中心的鸡头,并在商户中收取保护费。他家老三给我家捎信了,再不把你交出来,就把你家的祖屋给点了。
  我一边担心妈妈和哥哥姐姐们的安危,一边担心老七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经过他的介绍,我彻底知道这个成四到底是谁了,我万没有想到,会触及这么大的霉头!在姐妹间叫他四哥,在各商户的老板中都叫他成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