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师学艺
皇亲国戚的许诺难得一见,季蔷虽不能肆意妄言,但总可以提出些合理要求,毕竟机会难得。
“既然王爷开口,我若再推却倒是我不知礼数了。”季蔷话说得体,心中却在思虑自己到底该向他讨什么。
须臾,夏璟年点的几道小炒上桌,花香藕、火腿鲜笋汤、鸡丝蛰头,都很是精致可口。
“季姑娘可想好了?”
季蔷浅笑,开口道:“我想让王爷替我找师傅,我想学毒蛊之术。”
此言一出,夏璟年目光兀自一沉,“你倒是特别,就算是学些傍身的东西,人家也都是学医,你却学毒,动机不纯。”
季蔷不怕别人说她心怀鬼胎,“太医院医术精湛者不再少数,却连我弟弟的病也无法治愈,学医又有何用。”
信口胡言,夏璟年腹诽,这丫头不过是想学些害人的把戏,却说的如此义正辞严,真是舌灿莲花。
窗檐落下的雨滴,淅淅沥沥,这季节本就多雨,故空气中都带着些朦朦胧胧,夏璟年看着季蔷,徐徐道:“好,本王便答应你。”
夏璟年爽快,季蔷本一直揣测的心此时平静许多,但她却不敢完全卸下防备,毕竟眼前的男人前世可是让夏成慕费尽心机。
沉默着,夏璟年却突然开口:“为何想学毒蛊之术,你若习武也尚可保身,女子练不了强敌之术,倒是可以学一些轻功。”
“轻功?”季蔷倒不曾想过此事,故问道:“那论轻功,王爷身边可有厉害的?”
夏璟年未开口,倒是一旁的小厮道:“天下第一轻功术自然非燕无声莫属。”
燕无声…
季蔷有些意外,江湖中的她不甚了解,但此人她却极有印象,前世端午夜,她独自在闺中,不料那燕无声翻窗而入,身姿矫健竟未引起国公府侍卫主意。
燕无声浪名在外,最贪慕女儿家容色,季蔷花容十六名动京城,这采花大盗虽然不敢开罪宋国公府,但总想着要一睹芳容。
“吃吧。”季蔷出神时夏璟年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他倒不像其他权贵总爱摆着架子,除了性子阴晴不定以外,倒没什么令人不适。
不过,她倒想起一事,还有四五日,便是端午。
“不了,王爷自用吧,小二。”季蔷唤了一声,“替我包一份鸳鸯酥,牛乳菱粉香糕。”
说罢,季蔷目光看向夏璟年。
夏璟年松了松眉,将剥好的虾仁放入口中,随后道:“算我账上。”
季蔷莞尔轻笑:“多谢王爷,王爷得空多来府上,拜师之事有劳王爷费心了。”
语毕,季蔷离开雅室,带着包好的糕点上了车。
透过窗,夏璟年望着那淡薄身形,心中似是也被蒙上薄雾一般,柔柔的,圈在心头。
小厮虽不敢说些什么,却能察觉到自己家主子微微变动的神情,季姑娘与众不同,王爷待她也是与众不同。
“主子,边关的人来信了。”
夏璟年停下手中的筷子,神情顿时凝重,“怎么。”
“信中说那件事确系皇上所为,所以…”
夏璟年手不禁紧捏,这么多年,他蛰伏时日如此之长,经营筹划,如今终于能开始了。
回到国公府,季蔷便去了玄阁看望季阳,见到季蔷带来的鸳鸯酥,季阳胃口算是好了些,硬撑着多吃了几口,不过他终日不得下床,闷在房中身子还是虚弱。
“长姐,我真的好不了了?…”季阳语气哀伤,他不敢知道,也不愿知道结果,若此生只能卧病在床,他宁愿当初死在旧庙里,无人问津。
季蔷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道:“别胡说,会好的,长姐已经命人搜寻神医下落,不日便…”
“啊!——”院里突然穿来一声尖叫。
季蔷蹙眉,问一旁的下人道:“怎么了,屋外吵吵闹闹的。”
端着换洗衣物的婢女进门,上前回话:“是后厨的小姑娘,年纪小,方才看见草垛里有蛇,不禁吓所以交出了声。”
季蔷不再问,可心中却多了猜忌,蛇?国公府不靠山不靠水,哪里会有蛇。
念及此处,她眉间不禁紧了几分,对侍候在一旁的喜儿道:“你去带些人,给我在府中挨个搜,看看到底有多少蛇。”
她只是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傍晚时分,季蔷坐在床边看着摆在棋桌上的棋局,喜儿独自进了屋。
“如何,可还有别的蛇。”
喜儿脸色不大好,“小姐料事如神,我带着福贵他们搜了一圈,捉住了不少蛇,都带剧毒,并且…”
喜儿顿了顿,神情有些犹豫道:“都…都是在我们院附近抓来的。”
话中之意明了,是有人故意加害季蔷,放毒蛇是要她死。
季蔷不急不躁,只是继续看着手中棋谱,平静道:“那些毒蛇应该是放在不同地方,再由它钻进我的院子里,否则又怎会在阳儿阁中发现毒蛇。”
听季蔷的话,喜儿愤愤不平道:“是谁如此心狠,竟想着害大小姐!”
季蔷神情平静,府里想害她的人,除了杜姨娘外,还有刚祭祖回来的顾寒烟,这不难猜,不过这笔账到底该算在谁的身上呢。
蓦然,季蔷注意到摆在花圃边上的数盆绿植,花圃中的花都是她亲自挑选来的,平日里她也会照料,不过是这几日因为阳儿的身子,她无暇顾及,这摆在花圃旁的绿植,她瞧着眼生。
季蔷问:“那些花是哪儿来的。”
顺着季蔷的目光,喜儿望去,开口道:“那些花是顾小姐送您的,说是老家滨州的培育稀有花类。”
季蔷离开书案,走去院中花圃,馥郁芳香充斥着鼻腔,季蔷定睛瞧着,这花她识得,的确是滨州特有的奇花,有安神之效,前世怀子时她总是难以安寝,太医院院首便给她抬来了两盆,的确有效。
只不过,此花除了安神之外,它的花粉汁液还可引来毒蛇。
站在夕阳中,季蔷哂笑道:“真是我的好姐妹,体贴入微。我自当该为她布下一份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