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险象迭生
“月颜，饿不饿？”楚萧然关心的问，倒了一杯茶递给秋月颜，秋月颜浅尝一口，是她喜欢的翠怡青，这种饭馆怎么可能给客人泡价格不菲的翠怡青，想必是刚刚跟小二神神秘秘说什么的楚萧然吩咐的，微微一笑，心里不由暗赞楚萧然的细心。
“嗯，有点，我们吃完便赶紧出发吧。”秋月颜婉转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朝这边注视，不少男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秋月颜，秋月颜毫无反应，认真看杯中茶叶漂浮，心中挂念着身在祁州病危的樱夫人。可她不在意，不代表楚萧然不在意，他不悦的扫了眼那群登徒子，眼中的杀意带着挑衅，混合着饭馆内杂乱的气味，昭然若揭，那些让人不愉快的眼神果然迅速消失。菜上的很快，周围纷纷的谈话声不绝于耳，
“诶，你们听说没有，又有人去绝耋谷了，结果进去以后再也没出来过。”一个人举止夸张的跟他同桌的人讲述他的所见所闻，秋月颜灵敏的听到了，与楚萧然对视一眼，二人皆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那绝耋谷的确邪乎，多少人都葬身于谷内，死无全尸的。”
“是啊，是啊，听闻墨玉公子云游回谷了，这才让不少人冒险求医的。”另一人赞同的点头，
“不过说来也奇怪，大多数被墨玉公子救治过的都是些年轻姑娘，似乎他对年轻姑娘颇为照顾，难不成是个老色鬼？”
“这可不敢乱说，小心墨玉公子弄死你，别忘了，他虽然医术高超，但用毒杀起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
“各位兄台，敢问绝耋谷在何处？”邻桌的一个蓝衣男子问谈论的那几个人，
“在嘉垄以西，路过渔启镇，便能看到几座山，名曰芝绮，山中便是绝耋谷。”
“芝绮山我记下了，多谢兄台！”蓝衣男子面露感激，
“小兄弟，你也要去绝耋谷求医吗？”
“嗯，家中的娘子身染重疾，我找遍各地大夫都无果，只能去找墨玉公子。”那蓝衣男子一脸黯然，秋月颜深感同情，她理解那份心痛，就如母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自己无能为力的挫败。
“小兄弟，为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那绝耋谷危机重重，九死一生不说，墨玉公子性情诡异，医不医治全凭心情，你很难请到他的，还是好好在家照顾你娘子度过剩下的日子吧。”蓝衣男子摇摇头，一脸坚定，
“不，为了娘子，我还是要去试一试，多谢兄台善言。”
秋月颜和楚萧然神色沉重的发下筷子，叫来小二付了银两走出饭馆，楚萧然突然问：
“月颜，你怕死吗？”秋月颜如水的眼中折射出凌厉的光芒，轻快的翻身上马，天气微霁，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如刀刻般晶莹。
“我从不怕死。”只怕……我爱的人死……一闪而过的带着血腥气的旧忆，她绝对不要再一次失去至亲，绝不！手中的鞭子猛地一抽，马嘶鸣一声向西疾驰奔去，楚萧然缓过神来，翻身上马追去。
走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芝绮山下，山上积雪未化，有厚重的雾笼罩在山间，芝绮山奇异般静谧，如神秘的异域女子身着雪白冬袄，亭亭立于此处，恬然妩媚，多情而又清冷。阴冷的风调皮的钻进秋月颜的脖颈，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走吧。”两人把马拴在山下，徒步上山，山路陡峭，因为积雪的缘故，变得有些滑，走起来很费劲，秋月颜虽学过武，但跟楚萧然一个大男人比起来，体力自然及不上，走了两个时辰，秋月颜就感觉到眼前开始发黑，脚步不稳了，胸口的闷痛感又升腾起来，这身体还是太弱，余毒未清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扛不住，白皙的额头冒出细细的薄汗，腿越来越软，“砰”一下倒在雪里，“月颜！”
秋月颜悠悠睁开眼，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她隐约觉得熟悉，脸颊贴着一个宽阔坚毅的脊背，肌肉紧致的触觉让她渐渐清醒，轻轻动了动，楚萧然转头，见她醒了，赶忙问：
“怎么样，好点了吗？”他孰不知他此刻的侧颜格外俊美，每一个棱角都柔情似水，秋月颜不禁心神一荡，脸颊有些发烫，别开眼，答道：
“嗯，好多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楚萧然依言将她轻轻放下，鬓角的汗珠被秋月颜看在眼里，抽出手帕，递给他，楚萧然盯着那纤细白皙的手看了两秒，接过，冲她感激一笑。
“我很重吗？”秋月颜犹豫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楚萧然含笑望着她，有些稀奇她的娇羞，
“不重，是本王穿的太厚，热的出汗了。”秋月颜闻言有些微的触动，她知道楚萧然根本没穿多少衣服，自己说那话也只是缓和一下气氛，这山路本就难走，加上积雪又滑，天快黑了，一个人走尚且困难，他背着自己更是难上加难，走了足足三四个时辰，却一句怨言也没有还反过来照顾自己。
“谢谢你。”楚萧然摇摇头，眼里掩藏着失落，道：
“月颜，你跟本王在一起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你知道的，本王要的不是你的感谢。”
秋月颜静默不语，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话，两人沉默的走着，秋月颜专心观察着四周，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周围风平浪静，唯有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咯吱声，现在的情形秋月颜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在成为SSS级忍者之前，师傅每月都会把她和一些人丢在最危险的森林或热带雨林里，她为了生存和报仇比所有人都刻苦的学习野外生存的技能，在遇到危险时比任何人都拼命，每一次，她都是白衣进去，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出来，她每日都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亮黑的双瞳因为她长年的杀戮嗜血而变得血红，漫长的岁月让她成为了高人一等的王者。她一直相信，刻苦的努力终究会换来等价的收获。
“萧然，你看那儿。”秋月颜叫住走在前面的楚萧然，楚萧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一震，只见一棵诡谲的树下，躺着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尸体周围的白雪被鲜血染红，犹如雪中初开的寒梅，尸体一半不知被什么野兽啃得精光，留下惨白的白骨在阴风中瑟瑟发抖，另一半的身体也千疮百孔，只剩下半张脸对着楚萧然他们，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楚萧然脊背发凉，不禁咽了咽口水，出口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羞耻的颤抖，
“月颜，这个人不是饭馆内那个要为他娘子寻医的男人吗？”秋月颜面色凝重，此刻格外冷静，
“没错，的确是他，没想到死得这么惨。”尸体周围还残留着几缕破败的蓝色衣料，可以想到这个男人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怜了这个男子重病在卧的娘子要抱憾而死，此生再也见不到丈夫了。
“这里极其危险，我们要注意了。”果然，话音刚落，林间便飘出四道幽幽的绿光，那绿光冰冷的注视着两人，秋月颜神经紧绷，手抓住腰后的剑柄，
“萧然，不要轻举妄动，想活命就听我的。”楚萧然闻言果真一动不动，那绿光的来源缓缓向他们靠近，秋月颜定睛一看，是两匹凶狠无比的恶狼。秋月颜眸光一闪，拔出剑快若闪电的杀了一头率先扑过来的恶狼，楚萧然没想到秋月颜居然有如此高的武功，惊叹一秒同样拔剑，加入秋月颜一起战斗，另一匹狼在它同伴的尸体旁呜咽了一会儿，抬头发出一声吭长的嚎叫。
“不好，它在召唤同伴。”秋月颜美目微微眯起，心下有些担忧，她以前遇到过多次狼群，深知狼的习性及团队精神，对召唤狼群的嚎叫声再熟悉不过了，狼群若是来了，情况会更加棘手，难以脱身。
果不其然，随着那狼嚎，林间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狼，大致有几十只，皆是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两人，犹如盯着一顿丰盛的大餐，为首的是一只雪白的狼王，凶狠的眼睛发着邪恶的光，喉间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嘴角淌着涎，一副饿了起码有半个月的样子，秋月颜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胸口的不适感还未完全散去，就遇到这种情况，看来这绝耋谷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更多。
“月颜，若是一会儿情况危急，不要管本王，你先跑，知道吗？”
“不，是我连累你来的，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独自逃生。”话音一落，狼群急不可耐的发起进攻，情况一触即发，狼王率先扑向秋月颜，秋月颜扔出藏于臂上的苦无（苦无：是日本忍者经常使用的小型武器），准确的扎进狼王的左眼，狼王吃痛的发出呜呜的叫声，其它的狼见秋月颜伤到了它们的头领，气势汹汹的攻击秋月颜，楚萧然站在秋月颜身后替她解围，他剑法犀利，出其不意，一剑刺入狼的体内，手腕带着刀柄转动，就有类似肝肠的东西滑出，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臭味，秋月颜觉得楚萧然的手法有一瞬的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冰冷的寒风在秋月颜心里凛冽的掀起一阵粗糙带着砂砾的血腥气。
刚开始两人还能轻松应对，但因为血腥味吸引的狼越来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完，勉强抵挡了几波便已经气喘吁吁，秋月颜本就不太舒服，巨大的负荷让她不堪重负，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有三头狼即刻向秋月颜扑去，楚萧然一看脸霎时白了，不要命的冲过去紧紧将秋月颜护在身下，那三头狼狠狠的咬了一口，楚萧然疼的倒吸一口气，咬着牙抱起秋月颜跃到一颗高大的树上，将秋月颜平稳的放下，来不及管自己的伤势，困难的呼唤着：
“月颜……月颜……快醒醒。”当秋月颜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楚萧然苍白如纸的面容，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楚萧然见她醒了便放心了，眼皮越来越重，径直倒在秋月颜怀里，看到他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后背，秋月颜明白了，眼眶有些酸涩，这个傻瓜，不要命了吗？撕下裙子的下摆，给楚萧然的伤口洒了一些止血的药后小心的包了起来，把自己的内力输入他的体内护住他的心脉，心里不禁担忧，楚萧然最多还能撑三天，三天内若见不到墨玉公子，楚萧然必死无疑。
树下的狼群还是没有散去，凶狠的目光贪婪的看着树上的两人，有几只狼还在撕咬着死去同伴的尸体，变成独眼的狼王情绪明显失控，极度凶残的去吃那个只剩半张脸的男人，上一秒诡异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秋月颜深吸一口气，准备背水一战，望了眼重伤的楚萧然，坚定的闭上眼，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注：忍者的九字箴言），秋月颜倏地睁开眼，一汪剪水秋瞳蒙上血色的妖冶，衬得她更加妩媚动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一跃而下，变化出四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嘴角噙着鬼魅的笑，向狼群冲去，身形如魅幻影，带着缥缈的冷意，所到之处血花遍野，在雪地上印出一个又一个死亡痕迹，强烈的震慑力让狼群禁不住后退几米，精准狠辣的手法让狼群望而却步，秋月颜快速跃上树背起楚萧然纵身离去，留下四个分深拖住狼群断后。
秋月颜吃力的在树上奔进，狼群被甩掉后，见四周安全，秋月颜松了口气，一个不稳从树上摔下，楚萧然跟着摔倒了地上，秋月颜懊恼的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手臂，筋疲力尽的将楚萧然拖到一个山洞里，熟练的钻木取火，加了一些半干的树枝，夜晚山里的温度很低，呼吸都会生成不小的白雾，好在火燃得旺盛，将楚萧然拖到离火稍微近一点的地方，走出山洞用叶子包住一些干净的雪，在火上烤融化后小心喂楚萧然服下，此时的白裙完全染成了红色，鲜艳而妖冶，分深消失了，带回本体的信息是狼群没有追过来，秋月颜这才放下心来。
夜色浓重，寒气逼人，远远的传来不知是什么野兽惨淡的叫声，给夜色蒙上了一层危险神秘的色彩，怕楚萧然的头睡在地上不舒服贴心的让他枕着自己的腿，篝火噼里啪啦的响，以防火熄灭秋月颜不时的往里加树枝，丝毫不敢放松，温暖的气息驱散了冬夜刺骨的寒冷，秋月颜慵懒的靠着石头，静静看着楚萧然沉睡的俊颜，坚毅的眉微微皱着，平时总是带着邪笑的双眼紧紧的闭着，狭长的睫毛一根根整齐安静的呼吸，秋月颜宛然一笑，楚萧然，感谢你今日的舍命相救，日后你若是有难，我定会像你今日这般帮你。念及此处，压麻的腿不自觉的动了动。
“唔…月颜？”楚萧然悠悠转醒，秋月颜小心的将他扶起，
“小心背上的伤，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罢了，就是有点头晕。”秋月颜温热的手轻柔的挨上他的额头，触到轻微的热。
“你发烧了，看来我们必须得在明日天黑前找到绝耋谷。”
“嗯，好，本王怎么了？”他因为发烧的缘故脸有些红，思绪也开始混乱，
“你忘了怎么被狼群伤到了吗？”经她这么一说，楚萧然豁然忆起，顿时紧张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语气中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那就好，我们如何到这儿的？”
“狼群散了之后，我便背你到了这里。”她并不打算将自己杀出重围的事情告诉楚萧然，说太多他也不会信，何必那么麻烦。此刻的她恬然温雅，眼睛又变回像被清水浸洗过的黑亮。两人望着燃烧的火堆，谁也不说话，此刻山洞外又下起了大雪，寒冷的冬风钻进洞内，燃烧的火苗被吹得摇曳生姿，感受到冷意，秋月颜不禁往里靠了靠。
“月颜，本王曾经为了一个女子，抛弃了很多，可她并不接受本王，只是把本王当成兄长。”话语间的哀愁让秋月颜有些诧异，不禁出声问道：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本王为了得到她，让她把本王当成唯一的依靠，知道本王对她的重要性，本王做了对她而言伤害极大的事，结果她并没有像本王一开始想的那样来依靠本王，而是永远离开了本王，她变了，不再是往日那个阳光单纯的姑娘了，是本王亲手毁了她，可本王是那样爱她。”他静默半晌，接着说道：
“她后来死了，本王的心也就在那天和她一起死了，月颜，你觉得她会原谅本王吗？”秋月颜静静的看着他，像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一样的认真，
“你真的爱她吗？”
“爱！当然爱！”
“你不爱！你只是习惯了爱她！你若是爱，便不会做伤害她的事！”秋月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其实她不明白，有些人真的会因为爱而毁了那个人的一切，这一切的根源都被世人称为孽缘……
“楚萧然，虽然我不懂什么是爱，但我也曾爱过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可我若是那女子，定会恨你入骨，永生难忘。”秋月颜字字坚定，楚萧然怔住了，狼狈一笑，
“如今她已经不在了，上天让本王遇到了你，这是天注定的，月颜，做本王的王妃好吗，本王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他的深情表白并没有感动秋月颜，反而让秋月颜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快的让她来不及回想，
“楚萧然，你真无耻，变心变得真快。”楚萧然丝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只是回应道：
“情若可以自控那便不是情了，本王忠于自己的心有何不对？”情若可以自控那便不是情了，唯有爱不可随意辜负，这句话秋月颜记了一生，在很久以后，她每当想起这句话，还是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会做你的王妃，但我会帮你任何事，只要你需要。”
“为什么？”楚萧然的眸暗沉，幽暗的黑倒映出她姣好的容颜，
“因为你的舍命相救，因为你的多次相助，因为……”我不爱你，这一句她并没有说出来，但楚萧然明白，楚萧然眼中闪过耐人寻味的失望。
“本王知道了，但本王没有放弃，你终有一天会爱上本王的，在那之前，先不要否决我，好吗？”
秋月颜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为何有那么大的自信觉得可以让自己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见他面色痛苦，似乎很难受，想起他还受着伤，不想再刺激他，只好道：
“好。”秋月颜殊不知今日做出的决定让她的一生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她会后悔，也许她会庆幸，但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数未知的变数……
天亮后，秋月颜和楚萧然又走了半日直至正午才走了大半的路程，休息片刻又匆匆赶路，楚萧然的发热又加重了，背部的伤口感染让他时不时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秋月颜忧心忡忡只能靠沿路采摘的草药维持楚萧然的身体状况，好在她以前做忍者的时候必须具有丰富的药草知识，能够分辨□□和良药。好不容易到了绝耋谷，入口处长了很多的奇花异草，五彩缤纷煞是好看，有的秋月颜识得，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所以格外小心，走了数十步，察觉到周围的异样，停下脚步，细细观察周围，混杂着花瓣的泥土周围长着颜色迥异的花，左边深红，花瓣大而芳香四溢，右边长着幽深的黑色的花，花瓣细小紧密，淡然无味，秋月颜微微皱起眉，
“楚萧然，屏住呼吸！”楚萧然闻言连忙屏气，走了几百步，长呼一口气，
“月颜，刚刚的花有什么问题吗？”回头张望刚刚走过的路，不明所以。
“左边深红色的是红蝎兰，右边的黑花是萦尾，两种花本无毒，但对立而种气味交融便是一等一的剧毒，不懂的人必死无疑。”秋月颜轻描淡写的解释，背后却不禁冒了一层冷汗，这绝耋谷暗藏玄机，墨玉公子高深莫测，杀人于无形，稍不谨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可那两种花平日里也不是很难见到，稍微留意一点的人也会察觉到异样，墨玉公子会这样轻易让人通过吗？她总觉的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哪里怪怪的。
两人极尽小心的走了一阵，秋月颜看到眼前的景象一瞬间明白那怪异从何而来了，从踏入绝耋谷开始，一直温暖如春，一片雪花也未见到，与谷外的气候截然不同，谷外枯木腐草，谷内生气勃勃，犹如人间仙境，参天的树木郁郁葱葱，松软的小路长着稀疏的绿藓，绿油油的草地散发着醉人的清香，浓密的灌木丛神秘莫测，树上结着硕大的果实，果香怡人，林间隐隐传来鸟雀的婉转歌声，楚萧然陷入了犹如桃花源的仙境，放松了全部的警惕，秋月颜却异常冷静，她深知，越美的景物越容易迷惑人心，在她的记忆里，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致命，就是因为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她才能活那么久。
让秋月颜不解的是走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任何的风吹草动，这墨玉公子到底是何用意？慢慢的，鸟鸣声渐渐消失了，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她和楚萧然彼此的呼吸，此刻的秋月颜疲惫不已，连续超过两天的跋涉早已体力透支，依她的身体素质能撑到现在已属奇迹。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细微的声响，灵敏的判断出是爬行类的动物，双目紧紧盯着草丛，没事的，只要不激怒这些东西，就没有大的危险。一丝微弱的刺痛沿着小腿蔓延开来，颔首望去，一条小青蛇在她的脚边盘旋，格外愤怒，灵光此刻在秋月颜脑中一闪而过，原来入谷的花还有一个功效，就是激怒蛇类，懂毒气碰巧过了又怎样，身上吸附的味道激怒了毒蛇也会置人于死地，真狠啊。
一刀斩断了那条蛇，发现四肢开始出现麻痹的僵硬感，楚萧然发现她的不对劲，
“月颜，怎么了？”在他的身后，缓缓立起了一只粗壮的千年巨蟒，通体发黑，吐着舌信子，眸含凶光的盯着楚萧然，秋月颜面色煞白，艰难的蠕动嘴唇，
“小……心……后面。”还未等楚萧然反应巨蟒就猛地扬起尾巴将楚萧然击倒，卷起无力挣扎的楚萧然，他本就身受重伤，经巨蟒这么一折腾已气息奄奄，秋月颜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毒素已经让她开始浑身颤栗，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手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疼痛如溪水般蜿蜒复行，眼睛死死盯着巨蟒，
“不……要……”巨蟒丝毫不理会秋月颜的求饶，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下楚萧然，“嗖！”的一声，巨蟒的头顶便多了一把银剑，剑刃折射出的寒光映在秋月颜眼里，犹如化险为夷的信号，来人黑衣如墨，长发翩飞，身手矫健的杀了巨蟒，救下楚萧然顺势喂下一颗丹药，飞身点了秋月颜的穴抑制毒素向心脏蔓延，搂住眼前面色发紫的女子，褐眸有着难以察觉的担心。
“救他……”秋月颜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二字便彻底陷入了黑暗，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从未谋面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