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第二卷 妖域东行名初显 第64章 其凰：你去给我偷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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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懂什么！”其凰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歇斯底里，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我是不懂什么，”沐言祖苦口婆心，“姐啊，人生在世谁还没遇上过几个渣呢，放下往昔向前看，你会发现比情情爱爱更好的东西……”
卿祈：……
其凰充耳不闻，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出几声癔笑：“你说我疯了？我是疯了，早在三百年前我就已经彻底疯了！”说罢，她目露杀意，提剑气势汹汹而来！
灰色的灵力凝成的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沐言祖已经避无可避！眼睛下意识闭上！
锃——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沐言祖试探着睁开眼，剑尖在他眼前一指处停下。
而在沐言祖与剑尖之间，横着一只白皙的手掌，剑尖在掌心微微陷下，却没能刺破半寸皮肤，顺着手臂看去，是世见轩。
世见轩看向其凰的脸色略有不愉。
好机会！
沐言祖眸光一厉，右手指尖夹着什么朝其凰甩去。
其凰盛怒之下的一剑蓦地被世见轩仅凭肉掌拦下，心中惊讶未消，又见沐言祖扔了什么过来，紧接着她发现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怎么回事？”
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隐隐有什么东西被抽出……
沐言祖离开神药谷前，奚芥骨曾给他准备了许多东西，其中便有三颗灵力珠，里面都封印了同一个秘法——昔时明月。
昔时映明月，尤照故人影。
以今人之法，呈过往之因。
秘法不易掌握，遂奚芥骨给他准备了这三颗昔时明月珠，这样哪怕沐言祖暂时无法亲自施展昔时明月，也有三次使用这秘法的机会。
其凰实力远胜于他，想要打败其凰，唯有从她的弱点入手。
而唯一能够让其凰情绪外露的，似乎便是三百年前的那场变故。明溯和清源所知道的那些，到底有道听途说的成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只有其凰自己知晓了。
指望其凰自己说出来明显是不可能的，于是沐言祖只能动用三颗昔时明月珠之一，强行提取她的记忆！
昔时明月珠进入其凰的身体后，瞬间制住她的行动，与此同时，一束白光从其凰眉心射出，在半空中凝出一块光幕……
……
入目是喜庆的红色，金丝绣线的喜帕盖在其凰头上，她只能看到脚下约莫一米的地方，喧嚣声从远方传来，听不大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红色的靴子映入她的眼帘，其凰心里紧张极了，带着一丝羞怯，更多的是喜悦。
那人伸手挑开盖头，往日严肃的青年脸上，似乎也在满屋红色的映照下染上几分喜色。
他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
其凰突觉腹部一阵剧烈疼痛，她低头看去，只见对方的手深深扎进了她的丹田，虚虚握住她的妖丹。
“……凤……兮？”
其凰僵硬地抬头，青年脸上带着陌生的笑，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
妖丹表面立时蒙上了一层裂纹……
……
这是……
其凰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想起了这些陈年旧事，她记得她之前明明在和沐言祖战斗，然后她的灵剑被那个陌生的白衣人拦下，沐言祖朝她扔出了什么……！！！
其凰心里猛然一跳，她凝神看去，面前一块半透明的光幕，上面的画面是……
……
到底不是奚芥骨亲自施展这秘法，其凰中途清醒，情绪变得激动，光幕受到影响开始剧烈晃动，画面变得模糊，好不容易再变得清晰时，已经换了另外一副场景：
小小的墓碑背后，土地一阵松动，顿了顿后，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从泥土里伸了出来！
墓里爬出来的少女衣着褴褛，满身伤痕，披头散发，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慢慢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略显稚嫩的小脸，冷冰冰地没有一丝生气，就像刚刚醒来还没清醒，过了一会儿，她仿佛想起了什么，闭上眼睛面露痛苦，紧咬下唇隐忍着什么。
下一秒，她刷地睁开眼睛，眼中溢出近乎实质的……恨意！
“啊——！！！”
光幕终于不堪重负碎裂，与之相伴的是其凰歇斯底里的叫声。
再次经历一遍心底最深的痛苦，令其凰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脸上似哭似笑极为扭曲，眼角有泪水不自觉流下。
她终于摆脱昔时明月珠的桎梏，看着胆敢窥视她记忆的沐言祖，疯了一般扑过来，周围狂风怒卷——
沐言祖原本还有点懵逼，这段记忆似曾相识啊……
抬头一见其凰不顾一切也要杀了他的架势，忙不迭拖着公仪澈躲到世见轩身后，抱头大声喊道：
“凤兮没有杀你！他被夺舍了！”
狂风突然消失，其凰猛地顿住，嘴唇微动，用力握紧手中灵剑，“你说什么！”
沐言祖松了口气，但他心知此时还不是可以放松的时刻，一口气说完真相：
“凤兮他被人夺舍了，就在与你的洞房花烛夜。他没有杀你，杀你的另有其人！”
其凰握剑的手微微松开，灰色灵剑“当——”地掉在地上，但她却没有去捡，整个人如遭雷击顿在原地。
“夺舍……”
沐言祖小心翼翼地从世见轩身后探出头来，生怕这受刺激的祖宗一个精神错乱又要对他下手，疯狂点头。
当初小娘亲用昔时明月窥视秦衣轮回印里的记忆的时候就说过，秦衣的前世，被人夺舍了，因此才反常杀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同是大婚之夜杀媳妇，还都是一手就把媳妇腹部捅穿……
沐言祖自觉这么离谱的事儿就是再来三百年估计也很难再出现第二件，不过，秦衣前世居然和其凰有一腿？思及其凰的暴力狠厉程度，这么大座城说毁就毁，心里顿时对秦衣升起万丈敬仰！
世见轩挺直腰杆双手抱胸，突然道：“你们说的，是玄风城城主凤兮？说起来，我见过他，但是并没有看出有夺舍的痕迹啊。”
沐言祖心里一口气曰了十条狗，这个时候你给我捣乱！
赶忙对其凰道：“我有一个招数叫昔时明月，效果你刚刚也看到了！只要你抓住凤兮，我就能让你看到他的记忆，到时候他是不是夺舍的自然一目了然！”
一眼看透沐言祖心中所想，世见轩不由得笑出声，“我又没拆你台，急什么？”
沐言祖眼睛瞪大，这难道不是？！
“我对于魂魄一道颇有了解，”世见轩不再逗他，解释道，“我刚才是想说，连我都没有看出他身上有夺舍的痕迹，说明那是完美夺舍。而完美夺舍，一般都是血亲之间才能做到的。”
其凰听到这里，怔怔地开口：“……那段时间，九凤族并没有族人陨落。”
世见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眼光要放长远点，不能只盯着当时，须知祖辈也是算血亲的啊……”
九凤族死去的先辈不知凡几……
下意识握紧双手，其凰抿了抿唇，对沐言祖道：“若到时候真相并非如你所言，这逆反之人，你依旧保不住！”
沐言祖听到这话，知道其实她已然信了七分。当下拍胸口保证：“我肯定帮你弄清真相！”
同时心底泪流满面：不帮不行啊，小命还在人手里捏着……
“那正好，”擦了擦眼角，其凰又变成了初见时那个不苟言笑的模样，“你先帮我去九凤族偷一件东西。”
这话题跳跃得太快沐言祖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九凤族，偷东西？
姐喂！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沐言祖万般纠结，他是很乐意帮其凰了解真相解除公仪澈的危机以保住自己的小命，但问题去九凤族偷东西，还是那个夺舍了凤兮的不知道是谁的九凤族老祖宗的地盘……
他试探性地开口：“其凰啊，我是很乐意帮你，但你是不是得考虑下我的实力……”
脉流三脉了解一下？
其凰坦言：“我的九龙面具并不完整。”
沐言祖：？
其余人：九龙面具？那是啥？
其凰道：“那人说认识嘲风面具曾经的主人，想必也告诉了你关于九龙面具的事。”
沐言祖点头。
其凰：“当时我被……捏碎了妖丹，本该是了无生机，但是我耳边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喊我主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嘲风面具认主。”
“我在墓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嘲风面具的宿主，而我被捏碎的妖丹竟然被一股奇异的力量聚合在一起。妖丹并未完全破碎，所以我得以苟活。”
“不过当时面具并未同我一起下葬，所以我身上有的也只是嘲风面具内的龙魂而已。”
沐言祖明白了：“难怪你的九龙面具有时限性。”
其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大有“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下来？”的意思，沐言祖讪讪。
“后来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嘲风面具本体被那个家伙拿走，可惜我实力不足，无法夺回，否则……”
否则也不会辛辛苦苦三百年，只为一点一点凑齐祸福相依之阵所需要的海量煞气，以这种同归于尽的手段复仇……
“你对上……那个家伙，有几成把握？”因为猜测凤兮已被夺舍，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一个个含含糊糊的。
其凰伸手召回梓树下的海量煞石，数万颗煞石在半空不断旋转，腾起一个小小的旋风，呼呼作响。
“凭借这些煞石，我可拖住他一个时辰，若是你再帮我夺回面具，生擒他不成问题。”
沐言祖看着这密密麻麻的煞石，默默吞了口口水，这可是其凰三百年的存货……
“看来，你已经相信我所说的了。”
其凰淡然道，“若到时……横竖不过又是三百年而已。”
沐言祖重新挺直了身子，横竖不过又是三百年？这是威胁他她随时会把公仪澈抓回去重新计划祸福相依之阵？
“我们还是来计划下怎么把面具偷回来吧！”
明溯首先开口：“这些年来九凤族横行无忌，城内很多氏族早已不满，却碍于……额凤兮，实力太强而不得已一再退让。你若是愿意，想必有很多氏族都会响应。别的不说，至少我青鸾族是肯定会帮你的！”
其凰：“……好。”
明溯登时来了兴致，“依我看来，我们还可拉拢九凰族和怨鹰族，烈山雀族素来中立，说服他们或许有些难度……”
他们对上的可不仅仅是“凤兮”一人，还有包括九凤族在内的各大附属氏族。若是仅凭他们几人就想与之对上，只能是异想天开。
“九凰族……便算了。”其凰突然打断明溯，“至于烈山雀族，我或许有办法说服他们。”
“为何？”明溯不解，九凰族曾经也是和九凤族并列的玄风城两大族之一，且为其凰母族，有了他们的加入，想来会轻松很多。
“其凰姐姐，你难道，还在介意当初九凰族和九凤族达成协议将你视为弃子的事？”清源试探着开口，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其凰闭了闭眼，牙关紧咬，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如今的九凰族，早已不是当年的九凰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