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第二卷 妖域东行名初显 第53章 虚空中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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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用密文写的！”
难怪他以前怎么都看不懂！
卿祈闻言，伸过头来一看，恍然:“我就说看你的枪法和寻常枪法有些不一样，原来你练的是这个。”
《枪谱三式》是沐言祖刚开始习武时奚芥骨所赠，因其中的文字部分晦涩难懂，遂沐言祖一直都是依葫芦画瓢练其上小人图形的动作。
卿祈:“这本枪谱是谷主早年意外所得，似乎极为珍贵，所以通篇都是用密文写成，这样哪怕遗失了也不怕被外人习得。”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娘亲也并不知道这密文的解读方法？”
小娘亲不会这么不靠谱吧……
可惜卿祈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沐言祖:“……”
所以什么要练出属于自己的枪谱三式都是骗人的，小娘亲她只是单纯地不会解读密文而已？！
沐言祖无语望天，不带这么坑人的啊，这玩意儿他可是不分寒暑地练了八个春秋！结果现在才告诉他无人能解读这密文？
也不对，现在都没人告诉他，还是他自己发现的！
手中翻得半旧的枪谱，似乎在明晃晃地嘲讽他用自己八年的时光为智商买账。
沐言祖:“……”
看着他似乎整个人都焉掉了的样子，卿祈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安慰道:“其实，除去密文无法解读，这本枪谱用来给你打基础是极好的，谷主她也并没有那么不靠谱……”
这话倒是不假，托枪谱三式的福，沐言祖的身体韧性极佳。刚极必折，柔极无刚，一个拥有极佳韧性的体质有助于他以后修炼任何功法灵诀，且不会有排斥反应。
沐言祖心态调整得很快，颓废了一会儿就振作起来，开始蹲在原地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卿祈好奇，凑过去听，结果听到的却是:
“亲爱的小言灵，请保佑我这次妖域之行可以找到解读密文的方法……”
卿祈:“……”
你当言灵是什么，许愿神吗？说了就能实现？
沐言祖也不傻，能用密文书写的枪谱，必定极为不凡，再结合小娘亲从来都不会给他次货的习惯，这《枪谱三式》定然差不到哪去，而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找到解读密文的方法。
当然还是得找找别的枪谱，做两手准备。
……
这日，沐言祖趴在船舷，看着黑漆漆的虚空发呆。突然，他眼睛一亮，赶紧叫卿祈出来。
“干什么？”卿祈的灵体打着哈欠从长命锁中飞出，手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
沐言祖指着前方：“你看那是什么？”
卿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黑漆漆的虚空中，隐隐有光亮传来，那似乎是一截树枝。
卿祈道：“那是虚空树的树枝。”
渡澜大陆有三圣树，分别是生死树，虚空树以及天涯树。
其中生死树长于阴间，虚空树活于虚空，而天涯树远在天涯。
三圣树的传说由来已久，但真正见过三圣树存在的人却不多。毕竟对于三圣树长久的生命来说，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仿若昙花一现，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相处过的，敌对过的，都早已化作尘埃，散落在时间的长河里。
不过相较于虚无缥缈的生死树和不知所踪的天涯树，虚空树还要有迹可循一点，搭乘灵舟穿梭空间虫洞的人，如果幸运的话，或许还能看到虚空中不晓得从何处伸出来的，属于虚空树的树枝。
沐言祖看着黑暗中探出来的泛着点点光亮的树枝，想到了什么：“它是活的吗？”
“虚空树不止是活的，它活过的岁月远比你想象的久。”
沐言祖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那它岂不是会动？”
本来也就是随口说说，哪知，下一秒，那看上去很纤细的树枝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它从虚空中探出，舒展伸长，将整艘灵舟拦腰裹住。
仿佛在，猎食？
卿祈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大喊：“快走！”
树枝缠上灵舟的瞬间，小九也反应过来了了，灵力展开将沐言祖包裹住，在卿祈的配合下突破灵舟的防护结界冲了出去，下一秒便出现在了虚空之中。
火红色的灵光在大鸟周围若隐若现，与远处泛着白光的树枝遥遥相对，竟成了虚空中唯二的两处光源。
一灵一鸟配合默契，整个过程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等他们在虚空之中稳住身形。灵舟上才零零散散地走出一些不明所以的人来查看。
然而为时已晚，树枝渐渐向内缩紧，那艘耗费巨资打造，可以在虚空中前行的号称坚不可摧的灵舟被拦腰截断！
整个灵舟的防护结界先灵舟一步碎做光点，失去了防护结界保护的人们暴露在虚空中，一个个因无法呼吸而极为痛苦。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其他人或许看不到，但在沐言祖眼中，一股股白色的灵力顺着灵舟流入树枝当中，再渐渐隐入虚空，那，或许就是卿祈口中说的，虚空树本体的方向。
白色的灵力不止来自于灵舟，还有灵舟上的人们，只不过人身上的灵力太少，且大大小小参差不齐，与灵舟比起来宛若萤火与皓月，便忽略过去了。
很快，崭新的灵舟变得腐朽，与上面的人一起，化作飞灰，消散在虚空中。
沐言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如果刚刚不是卿祈和小九动作快，他早已成为飞灰的一员……
卿祈身为器灵，在虚空中的生存力还还不如沐言祖，拼尽全力破开灵舟的防护结界就赶紧缩回长命锁内，同时声音在沐言祖心中响起。
“快走！它在进食！小九目标太大了。”
果不其然，吞噬完灵舟的树枝注意到了小九，伸展枝条朝他们伸来。
小九见状，撑开灵力壁障护住沐言祖，展翅飞走。
“食物”的逃走似乎让这根树枝呆了一下，但它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将枝条伸得更长，快速朝小九追去。
“这里对我限制很大，接下来我恐怕没办法对你提供任何帮助了。幸好这里离出口也不远了，你们一口作气冲出去。”卿祈道。
沐言祖啧了一声，这下可棘手了。
“它快追上来了！”
眼见树枝与小九越来越近，沐言祖一咬牙，将灵力汇聚掌心，紧紧握拳。
待树枝即将接触小九尾巴的一刹那，狠狠打了出去。
这是沐言祖最强的一击，磅礴的灵力顺着拳头向前挥出，就连暂时存于灵台处传承种子旁边，由公仪兰溪馈赠的灵晶也都暗淡了大半，直到沐言祖的右手伸长到极致，这拳风也还没有结束。
一个跟沐言祖的拳头一模一样的灵力拳头继续向前冲出，带着强劲的拳风，重重地打在了树枝上。
强大的反冲力将沐言祖狠狠地向后推去，砸在小九背上，连带着小九也被砸出一段距离。
借助这股反冲力，小九狠狠地扇动翅膀，再次飞出一大段距离。
“咳咳咳……”
沐言祖在小九的背毛上砸出一个人形坑，咳了好几声才喘过气来，感觉内脏全都移位了，右手血肉模糊，指节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曲，极尽惨烈。
更惨烈的是为了保持清醒他特么的还不敢去看！
——虚空树枝来得太突然卿祈没来得及给他上银针……
眼见树枝离他们远了一点，卿祈才又疑惑出声：“照理说现在不应该是虚空树的猎食期。”他的语气里很是不可置信，各方势力搭建空间虫洞，自然会将虚空中最大的威胁——虚空树列入考虑名单，经数百年观察研究总结出虚空树的猎食期和休眠期，好避开这尊庞然大物。
可现在，怎么突然就醒了呢？
沐言祖费力地喘息：“但它现在确实醒了，不止醒了还在追我们。你可别又说是我说它会不会动它才动的。”
谁知卿祈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毕竟沐言祖现在还不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言灵之力。
“我……”沐言祖一个激动又咳了好半天，“我就这么随口说说而已你至于这么认真吗？”
“这树枝本来应该是在休眠期的，但是你不自觉地渗出了一点言灵之力，影响了它让它动起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沐言祖翻了个白眼：“你直接说我是个乌鸦嘴所以以后都不能随便说话好了。”
说话间，虚空树枝又追了上来。
小九左一下右一下地躲避树枝的攻击，却还是让树枝打掉不少毛。
虚空本就不是适合生物生存的地方，小九凭借九羽重明鸟的特殊天赋，也仅仅只能在其中勉强呆上一段时间而已，可它此时不仅要护住背上的沐言祖，还要躲避背后来自树枝的袭击，压力委实不小。
沐言祖看着小九光鲜亮丽的羽毛渐渐变得暗淡，咬牙道：“这样不行，迟早会被追上，小九你不用管我，撤了灵力罩全力飞行！”
“你会死的！”
沐言祖费力地翻了个身趴在小九背上，用还在不断颤抖的手取出一粒种子，掌心灵力涌动。
御草木之术！
一根粗长的藤条从他手心长出，将他和小九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被它追上我们两都得死，你加快速度没准我们还能在被追上前逃出去。快！”沐言祖最后一句直接是用吼的。
小九后槽牙紧咬，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下定决心：“那你抓稳！”
也不多废话，干脆利落地撤去灵力罩，以更快的速度朝前方出口的空间节点飞去。
沐言祖只觉得全身发凉，忽然之间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得快要爆炸，之前就裂开的伤口更是直接飚出血来，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眩晕，手脚无力得根本抓不住小九，全靠藤条捆住才不至于被甩飞。
这就是……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