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老头孙二

  宁泽来到老头所在的大屋，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温度很高，从窗户看到的火光，原来是一个手工高温熔炉，里面熊熊燃烧。
  屋内有各式各样的工具，铁匠、木匠等职业用到的东西都有。
  角落摆放着不少铁器、木器，都是农民专用。
  私铸铁器，这老头胆子够肥的。战乱年代，这种行为都是违法。怪不得躲在这种犄角旮旯，与外界隔开。
  老头穿着铁匠围裙，上半身光着膀子，明显可以看到肌肉线条。
  闲下来，宁泽才有功夫仔细看他属性。
  【平民】孙二，男，57岁
  【所属势力】华国【忠诚度】60
  【体力】96【武力】45
  【智力】19【政治】1
  【统率】1【仁德】64
  【兵种】无
  【特技】无
  平民里面，武力值达到45已经很罕见了。
  他可不是武将模板，看来是常年打铁练就一身力气。
  见宁泽进屋后四处打量，老头说道：“会拉风箱吗？”
  “会！”宁泽点头。
  “老夫赶时间，需要打好些铁器，今晚大概不能睡觉，你行不行？”
  “行！”宁泽拉动风箱，让熔炉内火力更大，“大爷，您知不知道私铸铁器是违法的？”
  “废话！”老头转身将一些铁矿倒进熔炉，没好气道，“若非世道艰难，无以为生，老夫何必如此？”
  “咱华国有利民政策，只要在官府那边登记申请，便能领到田地、良种，还有各种耕作工具。您不会不知道吧？”
  “老夫这一辈子学了几门手艺，就是没种过地！”老头说道，“利民政策当然听说过，对老夫毫无用处。要靠那个，准能饿死！”
  “可是您这私铸铁器很危险的，万一被官府中人发现……”
  “老夫只会做这个，总不能饿死！”老头皱眉，“少废话，手别挺，用力拉风箱！”
  “好咧！”宁泽集中精神，认真做事。
  “累是累点，可以很快烘干身体。”老头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夫人怀孕的份上，老朽肯定不会收留外人！这年头谁都信不过，人心不古。”
  “那倒是。”宁泽点头，“警惕些没错，尤其住在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过您可以放心，我们夫妻是本分人，绝对没有半分歹念。”
  “看你这体格，就算有歹念，也不是老夫对手！”老头瞄了宁泽一眼，淡然说道。
  确实，但从外形上看宁泽肌肉是内敛型的，不脱衣服瞧不出来，好像挺瘦。老头别看年纪大了，一身肌肉，身体特别壮实，但从视觉上面跟宁泽形成强烈对比。
  他要知道几十个自己都未必打得过宁泽，肯定不会说出这些话。
  接下来就比较枯燥，老头不再理会宁泽问题，专心熔炼铁矿，然后将熔炼的铁汁小心倒入模具，再放入新的矿石。冷却后的铁汁出现形状，他便放在铁砧上不断敲打，叮叮当当混合着雷声、雨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乐章。
  一直到凌晨四点钟左右，老头手里的工作才算完成，明显有些熬不住了，便对宁泽说道：“老夫就在这边竹床睡觉，你也过去休息吧！明日雨停，赶紧离开此处。还有，老夫私铸铁器的事情，千万不能泄密。”
  “您放心，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熬夜对宁泽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老头是很不容易熬到现在，他却非常清醒。
  等老头睡下，他便离开这个大屋，安静地转到旁边。
  “王爷！”刚刚推门进去，花二娘便坐起身来，用很轻的声音说话。
  “嘘~在外面别乱叫。”
  “是！”她摸索一阵，取出火折子点亮蜡烛。
  “你没睡吗？”宁泽小声问道。
  “已经睡醒了，”花二娘回答，“您一直熬到现在？”
  “嗯！”
  “我在旁边守着，您赶紧睡吧！”花二娘起身瞬间，忽然往前倒去。
  宁泽吓一跳，赶忙将她扶住：“怎么了？”
  “没事，头有点晕。”花二娘回答，“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
  感觉声音有些无力，宁泽伸手贴在她的额头，竟然滚烫：“你发烧了！”
  “没、没事……”花二娘想要起身，只是状况有些不妙。
  “你躺下，孤给你治疗！”宁泽轻声说道，“莫要惊醒孙老头。”
  “我、我没事……”
  “别废话，赶紧躺下！”宁泽将她强行摁回去，使用特技【医术】。
  技能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花二娘属性面板中【小恙】二字消失，恢复正常。
  一瞬间清醒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竟要劳驾王爷施展法术，属下惶恐！”
  “行了，没事就好！”
  “王爷赶紧休息，属下就在旁边守着！”花二娘回复精神，惊叹于宁泽的“法术”，充满敬畏。
  “嗯！”宁泽也不客气，当即躺到床上闭目睡觉。
  花二娘吹熄蜡烛，安静坐在床的附近，看着窗外大雨不知道想些什么。
  一觉睡到正午时分，宁泽醒转，见窗外依旧大雨磅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由皱眉。
  雨这么大，根本没办法离开。
  “您醒了？”花二娘一直守在床边，见他起身急忙起身，端过来一盆清水。
  “谢了！”洗了把脸清醒之后，宁泽转向花二娘，“现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正午。”因为暴雨倾盆没办法判断，花二娘只能依照经验猜测，倒也挺准。
  “都这个时候了？你没吃早饭吧？”
  “吃了点干粮。”
  “哦！孙大爷醒没？”
  “醒了，在厨房煮饭。”
  “我去看看。”宁泽从房间出来，转到冒着炊烟的厨房。
  老头果然在灶台前面，正看着火。
  “大爷，”宁泽走进去，“您起得够早啊！”
  老头侧头看他一眼：“还没走呢？”
  “我也想走，可是这雨它不停呢！”宁泽无奈说道，“您在煮啥呢？”
  “煮饭呗！难道煮人啊？”
  “……”宁泽愣了一下。
  “你去看看熟了没有！”
  “好咧！”上前掀开锅盖，就见里面正煮着米和糠混合起来的稀粥。其中米粒很少，多数是糠。宁泽有些惊讶，“就吃这个呀？”
  “那你还想吃啥？”老头没好气地斜他一眼，“就这，爱吃不吃！”
  煮熟之后端上桌，配上一盘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野菜，便是老头准备的午饭。
  宁泽、花二娘与他相对而坐，低头看一眼唏哩呼噜吃得很香的老头，犹豫片刻陆续尝上一口。
  难吃，毫无疑问的难吃。
  对于吃惯好东西的宁泽来说，有点吃不下去。
  自从穿越以来，吃的方面一直挺好，像这类米糠混合物，基本没碰过。
  可能有人能把米糠也做得好吃，但这位孙大爷显然厨艺不佳。
  这点从盘内苦涩无比，难以下咽的野菜可以看出。
  显然花二娘也觉得难以下咽，于是转头说道：“要不那点干粮混着吃？”
  “行，去拿吧！”
  “好！”花二娘从车上存放干粮的箱子取出几个干燥的大饼，还有一些糕点，回到桌上。
  “大爷，在这里打扰到您挺不好意思。这里有一些干粮和糕点，不要嫌弃！”宁泽让花二娘将大饼和糕点放在桌上。
  老头犹豫一下，抓了册大饼就着米糠稀粥，吃得津津有味。
  “还有糕点！”宁泽将一块甜糕放到老头面前。
  老头点点头，继续吃他的大饼和米糠。
  宁泽与花二娘也开饭，配上大饼，难吃的米糠稀粥稍微可以下咽。
  吃到一半，宁泽忍不住好奇问道：“大爷，您家这么多的房屋，家里人都哪去了？”
  老头停顿几秒，头也不抬：“死了！”
  “死了？”
  “嗯！闹蚁贼那年，当地官府杀良冒功。老伴、三个儿子，两个儿媳都被杀了。”老头说道，“我送货出门，躲过一劫。”
  花二娘听到这话，有些惊愕：“我华国官员怎会如此？”
  “啪！”宁泽在她后脑勺轻轻一拍，“人家说闹蚁贼的时候，不是现在。”
  “哦！”花二娘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大爷，抱歉啊！我不知道有这回事。”宁泽放下筷子。
  “没事！”老头摇摇头，继续吃饭。
  “如今是华国掌控，您可以放心。”宁泽说道，“以后绝对不会出现那么恶劣的事情。”
  “无所谓！”老头头也不抬。
  感觉话题有些沉重，宁泽稍微想了一下：“大爷，您这儿相当偏僻，造好的农具拿到最近村镇或者县城需要多久？”
  “我一般不出去，那些定做农具的会主动上门。”老头淡然回应，“往前距离最近的村庄，走路需要三天，马车大概一天一夜可以抵达。”
  “哦~”
  “你们小两口哪里人？”老头边吃边问。
  花二娘侧头看向宁泽。
  “我们老家是丹阳郡那边，有一个梨坛县凤丘村您听说过么？”
  “哦~知道。年轻时候去过一次。”老头擦擦嘴，“怎么跑这么远？”
  “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宁泽装出一副无奈表情，“这个世道，有什么办法？”
  “那倒是。”老头点头，“最近是好些了，以前到处都有贼寇，出个门都要结伴，单独上路提心吊胆，生怕被劫。”
  “如今治安不错，我们一路过来非常安全！”
  “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放心吧大爷，以后会更安全的。”宁泽说道，“咱们华国的政策，一直是以百姓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