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渴望
那些跟踪唐瑛的人不比府中的暗卫,自是会下狠手来对付自己,倒是比演戏真实得多,也更能得到唐瑛的心疼,不过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罢了。萧景焕想到此处,便静静等着唐瑛回府之时,他并未将追踪无尘之人放在眼中,只觉定然是太子派来的人,不过是监视自己身边暗卫的行踪,以此掌握自己的动向罢了。
萧景焕不由轻笑了一声,他心中的萧景涟不过是一个可怜至极之人,他心中的算盘最终免不得是一场空。萧景涟满心以为自己是父皇最为看重的儿子,却不知父皇面上的赞赏且是他的权宜之计,父皇不过是想以此稳住皇后的心思,亦是将后宫中的暗箭全且放在他这太子身上,好让自己与母妃的生活更为安稳罢了。
萧景焕只将桌面上的茶盏取来饮了一口,世人皆以为他萧景焕最为淡泊名利,后宫中的女人亦是认为母妃最为无欲无求,偏偏她们都错认了这表面的伪装,他虽是不知母妃想要的是何物,可他明白母妃自是有着自己的筹谋,母妃这十余年的委曲求全均且是为了他日后的造化,而他自己亦非甘于平庸之人,他想要的,从来只有那万人之上的权利。
萧景焕只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面,抬眼望着湖面的波澜,心中亦是细想着容妃这些年来的隐忍。萧景焕虽是认同容妃的处事之法,却仍是有着自己所不明白的地方,近些日子倒是越来越看不懂容妃的心思了,他且望着湖面,心中的疑惑随着湖水的波澜而放大了许多,眉头亦是随之紧蹙在了一起。
仁宗如今心思分明全然放在了容妃身上,亦是对她没有了任何疑心与戒备,按理来说,如今便是夺取人心最好的时机,便是不为此大动干戈,亦是可以在暗中收拢些助力,可容妃至今仍是那般谨慎无为,从未曾有任何施展自身实力的征兆,倒是显得畏首畏尾了些。萧景焕想到此处却是摇了摇头,亦是对自己方才的质疑感到懊恼。
萧景焕深呼了一口气,只想将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抹去,他向来便深信容妃的决定,自小亦是依照着容妃的嘱咐行事,万不该生出那般质疑之心,还好自己并未在容妃面前讲出这些质疑,否则那些话语却是会让容妃心中生出些失望,却是万般不孝了。萧景焕深知容妃如今的忍耐自然有着她的用意,不过是自己这些时日心中焦躁罢了。
船桨划水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湖面上更为明显,萧景焕只走出了船舱,任由秋夜的冷风吹来,心中的波澜方才平复了许多,他望着前方的灯火,眼前却是出现了唐瑛抵触排斥的模样,他没有比此刻更为渴望那黄袍加身的一刻,他要至高无上的权利,要成为天下女子心中的憧憬,更是要唐瑛自心底里对自己生出爱慕与敬重,而今夜便足以让唐瑛打开她紧闭的心门。萧景焕又且望了眼岸上的人影,转而便走回了船舱中。
清洛河旁,赵锦瑟已经将手中的天灯放了出去,舒芷沫与唐瑛手中的灯盏亦是紧接着缓缓升起,三盏天灯在这夜空中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倒是有着结伴同行的寓意。舒芷沫望着徐徐而去的天灯,亦是许下了与唐瑛一世相伴的心愿。
三人放过天灯后便在河畔旁找了个空地,团坐在一起欣赏着这清洛河的夜景,舒芷沫不住地问着赵锦瑟关于唐瑛儿时的趣事,倒是借着她的叙述来了解唐瑛的过往。茯苓只将方才买来的糯米糕摆在三人面前,亦是将秋菱手中的月饼拆开放在那糯米糕旁,由着三位小姐食用。唐瑛三人就这般坐着聊天,不时地拿起一两块糕点来用,倒是不觉得时间流逝。
身后的喧闹声逐渐减小,唐瑛瞧了瞧天色,方才开口道:“今日倒是有些晚了,此时也该回府了,再晚些怕是有些不安全,亦是会让府中人生了担心”。
茯苓瞧着唐瑛要起身的模样,忙上前递了把手,将唐瑛扶起了身。舒芷沫与赵锦瑟听后亦是觉得天色晚了许多,倒是一一起了身,一行人这便向着舒府的方向走去。
几人走了一刻钟,方才到了舒府门口,唐瑛目送着舒芷沫回了府门,这才转身对赵锦瑟说道:“锦姐姐,瑛儿先随姐姐一同回将军府一遭,再返回侯府去,倒也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赵锦瑟听出唐瑛话里的相送之意,却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瑛儿这说的是什么话,怎能让你送姐姐回府,难不成你这身子能比得过姐姐去”,赵锦瑟说罢便望了眼天色,“如今这天已经暗了许多,自是不能让你一人回了侯府,若是不瞧见你回到侯府内我亦是心中不安,自是该姐姐送你回府才是,快且上车吧,再在此处说话更要晚了”
赵锦瑟说着便带着唐瑛到了马车前,随后便唤来了茯苓来扶着唐瑛上车,完全没有给唐瑛任何反驳的余地。唐瑛瞧着赵锦瑟的背影只得摇了摇头,她自是辩不过赵锦瑟。唐瑛抬步便上了马车,如今反驳不得,等到了侯府再唤来唐舟等人送赵锦瑟回府亦是可行。
两辆马车这便向着侯府驶去,暗处的人却是互相对望了一眼,接着便有两道身影消失而去。道路后方,萧景焕正坐在马车内等待着时机,他且让车夫与唐府的马车保持在一定距离内,这距离既不会被唐瑛她们发现,出事之时又不会来不及出手,只会让唐瑛心觉自己是顺路碰到这桩事件,非但不会生疑,更是会因此显出两人的缘分之深,倒是会将自己视作老天爷命定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