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兵出南中
“砰!”尸体落地,尘埃飞起,惊呆了无数人,冷笑了无数人,同时也有一个人瞠目欲裂,一副要冲出去杀人的模样。
但是他的动作却是刚刚开始就被人给摁住了。
听到动静儿之后,匆忙赶过来的张苞,都还没有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了刘复一把将那鄂焕推开,推到了自己的身边来,然后抽刀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飞溅的那一刻,张苞整个人都惊呆了。
若非是鄂焕顺势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摁住了他,然后和岚山部落的族老合力将他摁住,将他的嘴捂住,此时他一定大吼大叫的朝着雍闿等人冲杀过去了。
张苞虽然没有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张苞却是知道,就是那群家伙,就是那些突然出现将这里包围的家伙,逼死了刘复的。
“呜呜呜~”张苞猛烈的挣扎,想要拜托鄂焕的钳制,想要冲出去,就算是不能杀了雍闿,他也想要给刘复收尸。
但是鄂焕死死的拉着他,只是低声怒骂了一句。
“你这厮冷静一些,你难不成是想要让他白死了不成么?”鄂焕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他也是个汉子,他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但是他的确是不能反抗。
很让鄂焕难受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刘复选择舍生而取义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是轻松的。
他和刘复的关系算不得好,雍闿说的没有错,他和族老两个人都有利用他们的意思,他们装傻,换取刘复和韩龙两个人更多的教导和好处。
但是雍闿有一点错了,他们的这点小心思,也跟就没有逃出这群汉人的眼睛。
烈酒到了部落之后,刘复第一时间就是找到了鄂焕,除了送给他不少好酒之外,还和他好好的喝了一场,喝的特别开心的一场。
喝醉了的刘复告诉他,虽然他们之间互相利用,但是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很深的,当初在那李承球的部落里面,他不是做戏,而是真的不想鄂焕死在那里。
虽然最后是靠着鄂焕他才能活着出来吧。
鄂焕是有些过于的憨厚了,但是他不傻,他知道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他也知道,刘复当时醉醺醺的说出那些话来,并不是想要讨好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他就是简简单单的告诉鄂焕,就算是互相利用,他也不希望两个人从此没有了交情。
刘复和他说过,从李承球哪里回来之后,他就死心了,或者说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死了。
之前没有感觉,纵然觉得伤身体,纵然觉得从骨子里毁自己的根基,但是自己反正也是这么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了,能够减少痛苦的活过最后的这段时间,那也是挺好的。
只可惜,那一场大战告诉他,若是他再继续侥幸活着,恐怕最后的这点脸面,他也就留不住了。
刘复选择自杀之前之告诉了鄂焕一件事,保护好张苞,鄂焕知道,这是刘复再告诉他,既然这群人来了,一定要岚山部落表态,一定要有一个交代,那么就让自己一个人交代就够了。
之前刘复将韩龙送走了,而留下了张苞,就是因为他相信,鄂焕能够控制住张苞,他需要有一个人将这里的事情告诉韩龙,然后告诉成都,然后如果可以,他希望还能告诉那个女人,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影响她的话。
张苞从被鄂焕和族老两个人摁在,到被三个人,四个人,更多的人齐齐摁着,他们都是岚山部落的人,或者是来到这里听韩龙和刘复教课讲学的人,他们知道这个同样莽撞的家伙,是自己老师的同伴。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张苞拖离这里,将他藏到了人群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抱着他的四肢,抱着他的腰身,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捂着他的嘴巴,不断的用半生不熟的汉人话,悄悄的劝说他,让他冷静,让他不要浪费刘复先生的一片苦心。
今日真的是不能再死人了。
张苞从挣扎,到放弃,他身体停下来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也闭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的颤抖,还有泪流满面,还有不断的抽搐。
这段时间他和这群家伙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么长,当初在成都的时候,他和刘复也不过就是点头之交,后来来到了这里之后,他们才越发的熟悉了起来。
虽然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是多么的长,但是生死之间,交情却是最难的,也是最深刻的。
刘复当初拼死救他,他还记得,他和刘复相互拼酒,他还记得,他和刘复两个人合力与鄂焕比斗,他也记得,最后打不过鄂焕之后,两个人一起给鄂焕灌酒他还记得。
可是明明昨天还和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这个家伙,今日就这么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倒在了地上。
若是刘复病逝,若是他死在了床榻之上,他或许会为这个家伙感觉到可惜,但是他却是受不了刘复这种死法,被一群人活活的逼死。
刘复这段时间一直说,自己命不久矣命不久矣,一直说自己的身体也是越来越差,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一天就是这么到来的。
看着张苞终于学会了安静,众多岚山部落的叟人这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一直关注着他的族老和鄂焕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汉人也步入了刘复的后尘。
那样的话,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给其他人交代。
“既然这个汉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件事也就这样吧!”雍闿看了看刚刚赶回来的亲卫,确定了这岚山部落没有在发现其他汉人,也是轻声说了起来,将这件事放了过去。
张苞被众人藏在了人群之中,躲过了他们的探查,也算是给他们省了不少的麻烦。
“既然雍闿大人不再计较了,那么我等也就不多留大人了。”族老是现在岚山部落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了,赶紧想着送客,不想再让他多啰嗦什么了。
面对岚山部落族老的迫不及待,雍闿只不过是报以冷笑罢了。
虽然这里是岚山部落,但是雍闿没有一丁点顾及他这个部落族老的面子。
弱肉强食,这才是这越酅郡大山之中最结实的道理!
这个道理常人不能破坏,雍闿就是要告诉这岚山部落的人们,莫言觉得学了两三天所谓的汉人学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忘了!
雍闿的桀骜不驯让族老更加的愤怒,可是他却也不敢发作,而鄂焕此时也是一样的满心怒火,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可是却是看到了虎视眈眈的周围大军,鄂焕只能将自己的愤怒压下去。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冲动的时候,他只能将这股怨气压下去,等待着机会。
可是他想等待着机会,有人却是不想给他机会。
“鄂焕,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挺久了,早日回来吧!”作为叟人之王的高定元,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爱将收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也是非常正常的,“雍闿先生,若是无事,你也早日回去吧!”
“某及来这里是要告诉你这莽夫,成都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都有可能大军出击,你自己好自为之!”雍闿看着高定再次张嘴了,也就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就走。
雍闿和高定这一出大戏演完了,也就将这件事情结束了。
这次看似是雍闿和高定两个人闹僵了,越嶲郡的叟人和益州郡的大家闹僵了,实则不然,懂眼的都能够看出来,这就是双方互相扶持的一出戏罢了。
至于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会不会在越嶲郡的茫茫大山之中造成什么影响,那就不是他们岚山部落里面这些人能够处理的了。
而且似乎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的难以解决,便是像鄂焕这种纯血统的莽人都能够想到数种办法,就看他们如何做了。
至于刚刚高定说的那句话,那就是让鄂焕赶紧的回到他的身边,高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可以做到让鄂焕来到自己的身边,也是真的不怕出事儿。
不过换句话说,鄂焕也的确是不敢不同意,他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高定也好,雍闿也好,都已经忍受到了极致了,若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末将知道了,将这里的事情处理赶紧,就会回去!”
鄂焕回答了高定元的话,然后安安稳稳的退了下去,他还想要做些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
这一次是借助雍闿来逼迫自己,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他总是能够找到盟友的,但是他却未必能够每一次都有人代替受罚。
高定元这个叟人之王看着鄂焕这种模样,也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一个口服心不服的标准,不过他也不担心,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刚刚在这里逼迫岚山部落的雍闿。
“雍闿兄弟,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么咱们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废话了,今日你我就正式结盟,然后现在就去某家的府邸,你我正式歃血为盟!”
说完之后,眼中还闪过了一抹寒光,看的雍闿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真是一个足够现实的家伙!”雍闿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啐了一口之后,直接朝着雍闿拱了拱手之后,没有说话,反而直接走了出去。
随着雍闿的离开,他麾下的大军也缓缓离开了,同时一旁的高定元也只是轻笑一声,也跟着往后面走了出去。
就这个样子,刚刚拥挤不已的岚山部落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也空荡了下来。
而众人的心,却是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最重要的是,众人看着倒在地上依旧血流不止的刘复的尸体,心情更是难受。
“诸位!”就在众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刚刚重获自由的张苞突然说话了,“可否帮助某家一个小忙,某家想安葬了刘复!”
听到张苞的话,众人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了起来,同时也更加的别扭了。
而且除此之外,他们看向刘复的尸体,眼睛之中也有了很多莫名的东西。
众人合力帮助张苞给刘复一场很是隆重的葬礼,在这次葬礼之中,来了很多人,很多其他部落的人,有岚山部落的族人,他们当初受了刘复的救命之恩情。
同时还有一些其他部落的人,他们承受了因为刘复而有的教化之恩,同时还有很多人都来过,他们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的交情存在。
而韩龙等人,也在七天大丧的最后时间里,也赶了过来,他们并不是来不及,他们是不能待得太久太久,所以他们只能在最后一天出现,给刘复送上最后一程。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越嶲郡出现了一种传言,各种流言蜚语突然出现在了越嶲郡。
这越嶲郡里面突然开始传说了起来,说雍闿带着大军威逼岚山部落,说雍闿仗势欺人,对叟人多有不轨之处如何如何。
这一次,让越嶲郡的很多叟人都怒了起来,他们实在是疯了一样,感觉自己收到了侮辱,一个个叫嚣着要和雍闿决一死战,甚至为了这件事情他们还和益州郡发生了冲突。
但是这种冲突却是让所有人的心,越来越沉了。
韩龙看着刘复的灵位,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盆,然后脸色却是无比的阴沉。
“那个人,还是没有动静儿么?”韩龙说话的语气非常的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没有,牂牁郡的弟兄们也已经传来了消息,朱褒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是李恢那位都督却是真的一丁点动静儿都没有。”韩幸说话的时候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甚至都可以说是痛苦了。
他们之前早就已经确定好了计策,那就是他们会想办法惹出益州郡和越嶲郡的问题,然后他完全可以借势而行!
只可惜呵呵!
李恢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的可能出现了,因为孟获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越嶲郡。
素来和他们这些蛮夷关系交好的孟获,再次为了雍闿出现在了越嶲郡,上一次他是为了说动越嶲郡出兵,而这一次他是为了帮助雍闿搞定越嶲郡这群蛮夷们的怨气。
“官欲得乌狗三百头,膺前尽黑,螨脑三斗,斫木构三丈者三千枚,汝能得不?”孟获一来到越嶲郡就直接开始了对他们的宣传,最大的宣传就是汉人想要让南中投降,但是需要的条件是什么。
乌狗三百头,膺前尽黑,螨脑三斗,斫木构三丈者三千枚这种条件,那不是让他们条件,那是要人性命的。
乌狗三百头,膺前尽黑,说的就是要三百头上好的乌狗,什么是乌狗,说白了就是那种能够驱邪的黑狗,而且不是那种纯黑就可以了,是胸前尽是乌黑的,南中的人知道,狗好找,黑狗也好找,但是胸前是黑,其他不是的话,那是一头都难找。
因为传说这种够是乌狗之中最好的品种,而且也是最有灵性,最驱邪的那种。
螨脑三斗,斫木构三丈者三千枚,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先说第一种,所谓的螨脑其实就是一种脑浆,看似非常好找,十个人就有脑浆,就有脑子对吧。
可是你听说过瓜果里面长了虫子的,你听说过脑子里面长虫子的么?
当初突然有人开始快速的掉头发,大量的掉头发,然后头痛,然后发晕,找了很多很多大夫都没有办法,甚至还找了那些所谓的祭祀,给他驱邪也不管用,就这么活活的将她折磨死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们迎来了两个老人,两个都算得上是鹤发童颜的老人,其中一个说他们的病因在饮食之中,另一个更加的悍勇,直接拎着刀斧就给那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将脑袋开了。
当然不是完全避开,而是在他的后脖子上开了一个不浅的伤口,然后熏香辅药。
就在众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时候,那伤口之中流出来了白色的浆液,就如同脑浆一样让人作呕,而之后就是一直小虫子的出现。
这个时候,那个老人告诉他们,这个就是脑螨,而这个脑子,就是所谓的螨脑!
最后的斫木构三丈者三千枚,说白了就是三丈长的断木(斲木)三千根。
《易·系辞下》:“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斲木为耜,揉木为耒。”
《尔雅·释鸟》:“鴷,斲木。”郭璞注:“口如锥,长数寸,常斲树食虫,因名云。”《淮南子·说山训》:“貍头愈鼠,鸡头已瘻,蝱散积血,斲木愈龋,此类之推者也。”宋陆游《晚兴》诗:“不嫌终日无来客,时听荒园斲木声。”
斲木的确是断裂的木头,但是不是被砍断的,是被一种喜欢啄木之鸟生生啄断的,而且一定要,三千根三丈高的,这就是最后一个不可能的条件了。
这几个条件一出,众多越嶲郡的叟人们就更加的难以接受了。
而孟获也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手段,让这群叟人再次相信了他,再次相信了孟获和雍闿两个人!
对于这件事,韩龙和韩幸只不过就是冷笑罢了,他们不觉得这群叟人有什么关系,毕竟平心而论,孟获几代人的努力,他们凭什么就教了个把月的书就能够避免过去,只不过他们虽然这般做,韩龙等人的处境却是有些危险了。
此时张苞也已经准备回成都去了,他的伤口差不多了,而他也觉得凭着他们这场混乱很难结束。
本以为这场混乱会在他们和李恢的配合下一起结束,没想到最后这场混乱,就有这个叫做李恢的家伙。
这件事还真是十分的有意思了。
同时鄂焕也选择了回去,回到了高定元的身边,不管高定元想要干什么,他都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韩龙和韩幸给刘复下了葬,很多人问要不要落叶归根,但是他们没有同意,他们觉得,刘复已经漂泊了一辈子了,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安稳下来了。
韩龙觉得,刘复也应该安稳下来了。
这件事慢慢的就这么停滞了下来,知道张苞回到了成都,背着刘复的大刀,带着刘复的书信,来到了关家的门前。
他怀中有两样东西其实是给关银屏的,一封信帛,是刘复最后写的,他也只有到最后封笔的时候,才敢再想起那个女人。
一块玉珏,那是他贴身戴着的,那是他当年离家的时候,他的父亲给他的,告诉他,日后有了心仪的姑娘,送给她。
刘复当初本以为自己能够给关家带来那些士子们的在意,但是关家要的也不是那些,要的那些也完全不够。
最后刘复知道是他自己过分了,他想的太简单了,所以他谁也不怪,只觉得是自己有些傻了而已。
刘复的离开对于关家代表了什么,他们之间谁都没有多说,不过换句话说,刘复现在的死,对于关家来说,或许也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也本来就是一个互相之间的过客罢了。
至于那信帛和玉珏,张苞没有拿出来,因为他知道了,刘复不想打扰这个女人,既然要嫁了,那就嫁了吧。
这个乱世谁又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呢,这个乱世谁又能够让自己过得顺心如意?
那个死去的刘复不行,这个等着自己出嫁的女人不行,他这个莽夫一般的家伙不行,那个羽扇纶巾的诸葛丞相不行,恐怕宫殿之中的那一位年轻的皇帝,也不行!
这个世道已经说不清了,南中的事情,还是要继续的。
成都大军还没有行动,但是有两个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一个动身的就是现在被任命为越嶲郡郡守的龚禄龚德绪!
作为巴西安汉人的龚禄,也算是益州的一大世家了,在朝中二千石的高官,现在外放成为了一个蛮荒之地的郡守,也算是颇有些难为他了。
从建安年间,刘玄德冲进成都之后,龚德绪因其才干,被授予益州从事、牙门将之职。蜀汉建安十九年时,龚德绪已是位处奉禄二千石之列的高级官员,在益州集团内享有盛名。
现在这个时候前去越嶲郡的确是让很多人都不懂,甚至不停的有人前去劝说他。
其中和他一样的蜀汉高官不知凡几,但是最不起眼的也还有一个,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请转高大人,此时越嶲郡事态尚且不算明朗,还请他三思而行!”
一个穿着十分朴素,甚至都可以称之为简陋的年轻人,非常熟练的将往来伺候的管家拽住了,然后请他将自己的话转告给自己的朋友,也就是那位即将前往南中边界安上县作备的龚禄龚大人。
说实话,看他的模样,先不说出身贫寒,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看他的官职,仿佛都不是个入流的家伙,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个家伙的理由是,“县中还有事情,县令大人也在找寻某家,某家就不能多呆了,切记让他千万小心!”
在下属县城任职,还不是县令,这种人在成都的官场上,基本上被称呼为不入流!
也难怪在这里站了半天没有人搭理他不说,更是谁都顾不上他。
不过管家看到是他之后则是一脸的震惊,“伯岐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来了为何不说话,你这是干什么!”
看得出来这个管家是真的忙的没看到他,而且也没有通禀,这突然看到这个年轻人,脑子乱的有些不知所措了都,拉着他就要进入内堂之中。
“龚伯!”那个叫做伯岐的年轻人制止了管家,然后轻声说道,“某家刚刚看了,他正忙着呢,你就别在乎某家了,某家赶紧走了,你切记一定要提醒他,千万小心,哪里真的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说完之后,叫做伯岐的年轻人就直接告辞离去了,看他的模样,确实是行色匆匆,的确是有事情的模样。
看到这里,龚伯也就不多说什么,快步朝着内堂走去,不顾及自家的家主正在会客,然后直接来到了龚禄的耳边轻声说道。
“刚刚伯岐来了,不过因为人太多都没有顾念到他,不过他最后找到了老奴,让老奴提醒您,这越嶲郡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要您去了,万万要小心,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听着这般严肃转达的话语,龚禄难得的露出了十分严肃的面目,轻声问道,“他可知我去的乃是边境的上安县?”
“知道,这个当然知道!”龚伯是龚家的老管家了,对这些事情十分的了解,“伯岐既然都这么说了,您看这事儿”
“去肯定是要去的,多加人手,他不是也说了么,让我们多加小心,这次孩子们不要跟去了,护卫加一倍!”
为了一句话,就这么选择了改变自己之前的筹备,龚禄是有多么相信这个叫做伯岐的年轻人。
而龚禄和龚家的这些事情自然也没有逃出众多客人的眼睛,所有人都很好奇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让龚禄临时改变自己的准备。
龚禄只是回了一句,“一个朋友不放心我罢了!”
此时,叫做伯岐的年轻人,也已经出了成都了,他不停的回身看向成都的城墙,心中还是难免的有些担心。
此时早就在外面等候的伴当也大声的呼喊着他,“张嶷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
“哦,好嘞!”
(张嶷,字伯岐,巴西安汉人,同时也可以说是巴西郡南充国县人!
他出身贫寒,豁达豪壮。在还只是弱冠时就被举荐成为了县功曹。
而在刘备平定益州之时,成都以及周边,乃至整个益州都是一片混乱,山野强盗寇犯县里,县长举家逃亡。
而当时的功曹张嶷则是携带着没有跟上队伍的县长夫人,冒着山贼的刀枪剑戟,杀出一条血路,县长夫人方才得救。
也因为这件事,张嶷在当地非常的受欢迎,无数达官显贵的夫人都称呼他为好汉子,因此在当地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于是被众多达官显贵一痛推荐,直接被征召为州从事,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在下面的其他县城之中工作罢了,因为没有人看得上这个家伙。
那个年代,世家和寒门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很多人都说,荀彧和戏志才,郭嘉和荀家,程昱和钟繇,但是西川蜀汉朝廷也有这么几个人。
张嶷同郡人龚禄、姚伷,当时也很有名气,都是位极二千石的高官,都与家境贫寒的张嶷非常友好。
史书之中有记载,《三国志·张嶷传》:而张嶷字伯岐,巴郡南充国人也。益部耆旧传曰:嶷出自孤微,而少有通壮之节。弱冠为县功曹。先主定蜀之际,山寇攻县,县长捐家逃亡,嶷冒白刃,携负夫人,夫人得免。
由是显名,州召为从事。时郡内士人龚禄、姚伷位二千石,当世有声名,皆与嶷友善。
张嶷出名真正是在建兴五年,也就是诸葛亮平定南中之后,在此之前,这个家伙的名声在下面还行,在上面,几无名声,有也没有,谁也不想自己后宅不安宁。
建兴五年,丞相诸葛亮北驻汉中,预备北伐事宜,因此往汉中大量输送军资物品。
山贼张慕在广汉、绵竹一带兴风作浪,劫掠军资。时张嶷为已为郡都尉,于是率军讨伐。山贼张慕得知张嶷前来,于是四散山林,张嶷无法通过战斗将其擒获,于是骗他和亲。
张嶷置办酒席,邀张慕来赴宴,席间趁张慕酒醉之际,张嶷率领左右亲自将张慕及其部下五十余人斩杀,而后又清剿山贼,将山贼其他头目,也都悉数斩杀。
《三国志·张嶷传》:建兴五年,丞相亮北住汉中,广汉、绵竹山贼张慕等钞盗军资,劫掠吏民,嶷以都尉将兵讨之。嶷度其鸟散,难以战禽,乃诈与和亲,克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斩慕等五十馀级,渠帅悉殄。寻其馀类,旬日清泰。
但是好景不长,张嶷竟莫名的得了重病,而且因为家境贫寒,没钱医治。当时的广汉太守蜀郡何祗,有通达仁厚之名,但是张嶷当时还与他没有什么交情。
于是张嶷拖着病体亲自去何祗府上请求,希望何祗可以出钱给自己治病。何祗得知昔日帮助自己平定叛乱的悍将竟得重病,于是倾尽家财,给张嶷治病,用了几年时间,终于将张嶷的病治好。
三国志·张嶷传》:后得疾病困笃,家素贫匮,广汉太守蜀郡何祗,名为通厚,嶷宿与疏阔,乃自轝诣祗,讬以治疾。祗倾财医疗,数年除愈。其党道信义皆此类也。
从这件事情上,能够看出来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张嶷明明有几个很好的朋友,还都是两千石的大官,可是为什么自己这般困难的时候却是不找他们!
从史料上能够查到的是,他的两个朋友分别是龚禄和姚伷了两个人,其中姚伷好说,他当时若是没有意外,应该在诸葛亮麾下,在前线打仗拼命呢,而且家中也似乎没有留下什么子嗣。
史书记载,他建兴元年,为广汉太守。丞相亮北驻汉中,辟为掾。并进文武之士,迁为参军。
诸葛亮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忠益者莫大於进人,进人者各务其所尚;今姚掾并存刚柔,以广文武之用,可谓博雅矣,原诸掾各希此事,以属其望。
所以说,姚伷他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家人可以理解。
但是另一个朋友,恐怕就不是那么的容易理解了,先说龚禄自己,作为官宦子弟,更是蜀汉朝廷的二千石高官,他本身是极好的,只可惜他死得也太早了。
建兴三年,龚德绪被任命为越嶲郡太守。这一年的春三月,随丞相诸葛亮南征。夏五月,在平定南方蛮夷叛乱中,被叛军头目李求承杀害,终年三十又一。
这一点《华阳国志》卷四《南中志》倒是的确记载的非常全面,可是他死了,龚家却是没有倒下的。
龚德绪的弟弟龚德衡,蜀汉景耀中期被升任为领军。龚德绪的事迹仅见于杨戏所著《季汉辅臣赞》中,这是有据可查的,说明在龚禄死了之后他的家族并没有垮掉不说,应该算是做得挺好。
《季汉辅臣赞》称:“德绪,志壮气刚。”并盛赞德绪等人是“济济修志,蜀之芬香。”赞文中“志壮气刚”,是指“意志豪迈,气节刚强”。
这么高的评价,说明当时的龚家绝对是没有失势的,而且从他儿子的官职之中也能够看出来不少的东西。
父龚谌蜀汉犍为太守。长子龚德绪蜀汉益州从事、牙门将、越嶲太守,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次子龚德皦蜀汉镇军将军,这位置当年赵云也是坐过的,三子龚德衡蜀汉领军,东晋后历任宕渠、犍为、益州太守。
这么大的家业,想来不会找不到的,可是张嶷却是没有寻找龚家,那么应该说是两个问题了。
第一个就是,人走茶凉,应该说龚禄死了之后,龚家和张嶷的关系,或多或少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再加上张嶷这个人本身就是很好面子的,所以他也不想就这么去麻烦龚家。
第二个就是,当初的花费,恐怕不小,毕竟是一个能够把何祗都弄得一穷二白的病,这也不是什么轻轻松松的病症,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何祗算得上是杨洪迎门下书佐,有才策功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守。
他和杨洪可不一样,这个家伙是一个圆滑的人。
从史书之中记载,初仕郡,后为督军从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密,阴闻祗游戏放纵,不勤所职,尝奄往录狱。众人咸为祗惧。祗密闻之,夜张灯火见囚,读诸解状。诸葛晨往,祗悉已闇诵,答对解释,无所凝滞,亮甚异之。
说白了就是一个,诸葛亮闻祗游戏放纵,打算前去考察。他得悉后预有所备,对答时无凝滞,这是一个纯粹的伪装者啊。
而且他这个人也比较奢靡的。
益部耆旧传杂记:祗少寒贫,为人宽厚通济,体甚壮大,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节俭,故时人少贵之者。
其中又能饮食,好声色,不持节俭这就说明这一点,这个家伙不是很干净,当然,也有可能是蜀汉的俸禄挺高的,这也有可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一个“故时人少贵之者”的家伙,却是为了张嶷这个家伙,直接将家财散尽了,谁也不知道何祗有多少家财。
但是能够被称之为“故时人少贵之者”的家伙,就这么为了一场病,然后直接被变成穷光蛋了,足以证明一件事情。
从古至今,看病都能要人命!
可是,如果这么说,他和龚禄他们的关系就不好了么?这却是不可能的。
龚禄当初在建兴三年的五月被杀了,被杀了之后,并没有什么说法,只不过是给了他和他的家族荣誉以及补偿罢了。
而也没有人说什么,要给他报仇一类的,便是他的那些好朋友,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也就结束了,李恢仍然是南中的都督,诸葛亮也安安稳稳的回到了成都,然后回到了汉中。
建兴九年,已经养好了伤病的张嶷也再次出山了起来,汶山郡羌人趁诸葛亮北伐之际而作乱,当时张嶷被拜为牙门将,属将军马忠,张嶷时有士兵三百人,随马忠讨伐叛乱。马忠又以张嶷为先锋,别督数营先行。
张嶷于山上四五里扎营,而汶山羌于山间扼要立石门,门上作床,床上放了很多大石头,若有人从此过,都被石头砸的粉身碎骨。
张嶷没法发动进攻,于是派遣使者前往告诉叛羌:“你们羌人在此作乱,伤害无辜,天子下令将要灭了你们,你们如果投降,我们便会给你资助,让你们在此安居乐业,如果不从,大军一到,就会将你们全部碎尸万段,到时候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一些头目便率军向张嶷投降。那些不投降的奔窜到山谷里,张嶷放兵追击,全部克定。
建兴十一年,由于张翼执法较严,不得南夷欢心,导致刘胄作乱造反,张翼不能破,被征回。
朝廷派遣马忠代替张翼平乱,此时张嶷跟随马忠一起前往。张嶷作战勇猛,一马当先,将刘胄斩杀,南土获安。
不久之后,牂牁郡、兴古郡獠种又造反作乱,马忠令张嶷率领诸营前往讨伐。张嶷不但将其平定,又招降两千余人,全部送往汉中,加入蜀汉的北伐军队。南中四郡就此安定。
《三国志·张嶷传》:拜为牙门将,属马忠,北讨汶山叛羌,南平四郡蛮夷,辄有筹画战克之功。益部耆旧传曰:嶷受兵马三百人,随马忠讨叛羌。
嶷别督数营在先,至他里。邑所在高峻,嶷随山立上四五里。羌于要厄作石门,于门上施床,积石于其上,过者下石槌击之,无不糜烂。
嶷度不可得攻,乃使译告晓之曰:“汝汶山诸种反叛,伤害良善,天子命将讨灭恶类。汝等若稽颡过军,资给粮费,福禄永隆,其报百倍。若终不从,大兵致诛,雷击电下,虽追悔之,亦无益也。”
耆帅得命,即出诣嶷,给粮过军。军前讨馀种,馀种闻他里已下,悉恐怖失所,或迎军出降,或奔窜山谷,放兵攻击,军以克捷。
后南夷刘胄又反,以马忠为督庲降讨胄,嶷复属焉,战斗常冠军首,遂斩胄。平南事讫,牂牁兴古獠种复反,忠令嶷领诸营往讨,嶷内招降得二千人,悉传诣汉中。
建兴十四年,武都氐人首领苻健请求归降,派将军张尉前往受降,超过了约定的时期还没有回来,大将军蒋琬很担心这件事。
张嶷评议说:“苻健请求归附非常诚恳,一定不会另有变化。平素听说苻健的弟弟狡猾奸诈,又加上少数民族的人不能有同等的功劳,可能有背离抵触的情况,因此张尉在那里停留下来了。”
过了几天,消息传来,果真是苻健的弟弟率领四百户人投奔了曹魏,只有苻健前来归附。
《三国志·张嶷传》:十四年,武都氐王苻健请降,遣将军张尉往迎,过期不到,大将军蒋琬深以为念。嶷平之曰:“苻健求附款至,必无他变,素闻健弟狡黠,又夷狄不能同功,将有乖离,是以稽留耳。”数日,问至,健弟果将四百户就魏,独健来从。
当初,越巂郡自诸葛亮讨平高定之后,此地蛮夷多次造反,先后杀死太守龚禄、焦璜,而后越巂太守都不敢去郡里上任,只敢住离越巂郡八百里的安上县,越巂郡徒有其名。
因张嶷在平定南蛮上颇有战功,于是当时议论可以让张嶷去开复此郡。于是朝廷以张嶷为越巂太守,张嶷到郡后,诱以恩信,于是蛮夷皆服,都来投降。
《三国志·张嶷传》:初,越巂郡自丞相亮讨高定之后,叟夷数反,杀太守龚禄、焦璜,是后太守不敢之郡,只住安上县,去郡八百馀里,其郡徒有名而已。
时论欲复旧郡,除嶷为越巂太守,嶷将所领往之郡,诱以恩信,蛮夷皆服,颇来降附。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嶷乃往讨,生缚其帅魏狼,又解纵告喻,使招怀馀类。表拜狼为邑侯,种落三千馀户皆安土供职。诸种闻之,多渐降服,嶷以功赐爵关内侯。
北徼捉马最骁劲,不承节度,于是张嶷亲自率军前往讨伐,生擒其头目魏狼,但张嶷却将他放回,希望魏狼可以回去招降其他人不肯降服的人,于是上表封魏狼为邑侯。其他部落的人听闻这个消息,都纷纷来降。于是朝廷以军功封张嶷为关内侯。
苏祁邑君冬逢、逢弟隗渠等投降后又造反,张嶷率众讨伐,诛杀冬逢。冬逢的妻子是旄牛王的女儿,张嶷用计,不治其罪。
而冬渠逃入西徼,冬渠刚猛彪悍,其他部落的人都害怕他,于是派遣自己的两个亲人去张嶷处诈降,但被张嶷识破,张嶷重赏这两人,巧用反间之计,于是两人回去将冬渠杀死。
越巂郡因为长期的动荡,城里各方面都遭到了大量的破坏,于是张嶷征召蛮夷人一起将城郭修复,而南夷也都信服张嶷,都很出力的建设的越巂郡。
定莋、台登、卑水三个县离越巂郡有三百余里,出产盐铁还有漆,而当地蛮夷将其全都据为己有,于是张嶷率军前往夺取,定莋帅豪狼岑,盘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对张嶷的入侵表示愤恨,不见张嶷,张嶷派遣几十个壮士将其收押,然后杀死,将他的尸体送还部落,说豪狼岑太过凶狠,又说“不要妄动,动则杀之”,于是其他人谢过张嶷,张嶷又摆酒宴,重申恩信,于是得获盐铁。
《三国志·张嶷传》:定莋、台登、卑水三县去郡三百馀里,旧出盐铁及漆,而夷徼久自固食。嶷率所领夺取,署长吏焉。嶷之到定莋,定莋率豪狼岑,槃木王舅,甚为蛮夷所信任,忿嶷自侵,不自来诣。
嶷使壮士数十直往收致,挞而杀之,持尸还种,厚加赏赐,喻以狼岑之恶,且曰:“无得妄动,动即殄矣!”种类咸面缚谢过。
嶷杀牛飨宴,重申恩信,遂获盐铁,器用周赡。知汉嘉郡界旄牛夷种类四千馀户,其率狼路,欲为姑婿冬逢报怨,遣叔父离将逢众相度形势。嶷逆遣亲近赍牛酒劳赐,又令离逆逢妻宣畅意旨。
离既受赐,并见其姊,姊弟欢悦,悉率所领将诣嶷,嶷厚加赏待,遣还。旄牛由是辄不为患。
汉嘉郡有旄牛夷四千余户,其帅狼路,想要给他的姑婿冬逢报仇,派遣他的叔父狼离率领冬逢的部众去张嶷处查看形势,张嶷派人赐给狼离牛酒以慰劳,又让狼离迎回冬逢的妻子,狼离见到自己的姐姐都非常高兴,于是率领所部投降张嶷,张嶷又对其大加赏赐。
狼离和他姐姐回去后,旄牛夷在为祸郡里。
越巂郡本来有条旧路,可以直通成都,既平又近,自旄牛夷作乱以来,已经隔绝百余年。张嶷派遣左右对狼路大加赏赐,然后问狼路的意思,狼路率领所有兄弟妻子前往,和张嶷盟誓,一起开通旧路。张嶷表狼路为旄牛王,后更加张嶷为怃戎将军。
《三国志·张嶷传》:郡有旧道,经旄牛中至成都,既平且近;自旄牛绝道,已百馀年,更由安上,既险且远。嶷遣左右赍货币赐路,重令路姑喻意,路乃率兄弟妻子悉诣嶷,嶷与盟誓,开通旧道,千里肃清,复古亭驿。奏封路为旄牛?句毗王,遣使将路朝贡。后主于是加嶷怃戎将军,领郡如故。
到这里为止,可以说是张嶷已经做到了很好了,从一个家境贫寒差点病死的家伙,变成了自己的好朋友龚禄当初的位置,越嶲太守,甚至还在继续往前走去。
而且到这里位置,和龚禄死在越嶲郡,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依旧没有让张嶷有什么变化了,这已经算是忘记龚禄了,毕竟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忘记一件事了。
可是,约在蜀汉延熙四年前后,张嶷将军打听到了叛军头目李求承的下落。于是,他就招募了一些人,组成敢死小分队,发动突然袭击杀入斯都族,活捉了头目李求承,历数他先前杀害原越嶲郡太守龚禄等人的罪行,将其斩首。
张嶷将军率领众将领,大设祭台,呈上叛军头目头颅,以慰龚德绪的在天之灵。
暂且不说这件事他的目的是什么,最少。张嶷将军没有忘记他这个朋友!
所以说,世家和寒门虽然天然对立,但是换句话说,他们也算是莫逆之交了,而龚禄不管是不是他当初平定开发越嶲郡的借口,总之张嶷还是帮助龚禄报了仇,这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顺带提上一嘴,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很虎的家伙,什么叫虎,就是除了南中之外,他在其他方面,那也是一个相当彪悍的家伙。
张嶷在南中十五年,郡泰民安,朝廷于是征召张嶷回成都。当地民夷都对张嶷的离去而哭泣。过旄牛邑的时候,邑君襁负来迎,追张嶷一直追到蜀郡,其大小头目跟随张嶷并加入张嶷的军队的有百余人。张嶷到成都后,被拜为荡寇将军。
延熙十七年,魏狄道长李简密书请降,卫将军姜维从李简处得到了很多的军需物资,于是姜维率领张嶷等挥师北伐。
而此时患有风湿的张嶷这时已经严重到不能走动,必须依靠拐杖站立,于是有人提议把张嶷留在后方,但是张嶷执意跟随大军北伐。
出发之前,张嶷向后主上书道:“臣得蒙主上看重,屡受恩惠,加上有病在身,时常担忧突然身亡,不能报答主上。如今总算可以随军出征,为国效劳。如果取得凉州,臣愿意担任藩镇守将;如果不能报捷,只好牺牲自己以作报答。”后主看了感动,不禁流下泪来。
之后与魏将徐质交战,张嶷亲自搏战,但因寡不敌众,临阵战死。南中越巂民听闻张嶷战死,都为张嶷流涕,而后为张嶷立庙,四时祭祀。张嶷死后,朝廷封其长子张瑛为西乡侯,次子张护雄继承张嶷的爵位。
《三国志·张嶷传》:嶷风湿固疾,至都浸笃,扶杖然后能起。李简请降,众议狐疑,而嶷曰必然。姜维之出,时论以嶷初还,股疾不能在行中,由是嶷自乞肆力中原,致身敌庭。
临发,辞后主曰:“臣当值圣明,受恩过量,加以疾病在身,常恐一朝陨没,辜负荣遇。天不违原,得豫戎事。若凉州克定,臣为籓表守将;若有未捷,杀身以报。”后主慨然为之流涕。
《三国志·张嶷传》:军前与魏将徐质交锋,嶷临陈陨身,然其所杀伤亦过倍。既亡,封长子瑛西乡侯,次子护雄袭爵。南土越巂民夷闻嶷死,无不悲泣,为嶷立庙,四时水旱辄祀之。
另外无当飞军乃是曾经在他麾下从军的人之一。
无当飞军,是诸葛亮在征服南中后,利用当地少数民族兵源,建立的蜀汉劲旅。《华阳国志》记载诸葛亮移”南中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所当无前,号为飞军。“
无当飞军的第一任统帅是王平,据《三国志》记载,王平在马谡失街亭之后,因为表现出色而受到诸葛亮的提拔,统领无当飞军。
王平死后,这支军队交由张嶷统领。
同时这个家伙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张嶷见大将军费祎的时候,发现费祎这人比较博爱,对于新降的人太过于亲近,于是张嶷写书给费祎说:“昔日岑彭为大将,却被刺客所害。现如今你是大将军,位尊权重,应该以前人为鉴,多加防范。”但是费祎不听,一如既往。后来,费祎果然被魏国降人郭循刺杀。
《三国志·张嶷传》:嶷初见费祎为大将军,恣性泛爱,待信新附太过,嶷书戒之曰:“昔岑彭率师,来歙杖节,咸见害於刺客,今明将军位尊权重,宜鉴前事,少以为警。”后祎果为魏降人郭修所害。
侍中诸葛瞻,是诸葛亮的儿子,是吴太傅诸葛恪的堂弟,诸葛恪初破魏军,而后兴师动众,准备大举进攻魏国。张嶷写信给诸葛瞻,希望他可以劝谏他的堂兄,说虽然诸葛恪是顾命大臣,但是新皇帝上任,不宜离皇上太远,不然的话,会有大祸的。后来,诸葛恪果然被夷三族。
《三国志·张嶷传》:吴太傅诸葛恪以初破魏军,大兴兵众以图攻取。侍中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从弟也,嶷与书曰:“东主初崩,帝实幼弱,太傅受寄讬之重,亦何容易!
亲以周公之才,犹有管、蔡流言之变,霍光受任,亦有燕、盖、上官逆乱之谋,赖成、昭之明,以免斯难耳。昔每闻东主杀生赏罚,不任下人,又今以垂没之命,卒召太傅,属以后事,诚实可虑。
加吴、楚剽急,乃昔所记,而太傅离少主,履敌庭,恐非良计长算之术也。虽云东家纲纪肃然,上下辑睦,百有一失,非明者之虑邪?取古则今,今则古也,自非郎君进忠言于太傅,谁复有尽言者也!旋军广农,务行德惠,数年之中,东西并举,实为不晚,原深采察。”
恪竟以此夷族。)
言归正传
龚禄带着身边的护卫们直接离开了成都,众多亲朋好友都是一个个的恨不得相送十里,但是也只是相送十里罢了,龚禄的路,还要他自己要走下才是的。
而和龚禄一起出发的还有一个人,不过和龚禄相比,那个家伙就沉默多了,他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上路,一个人往南中走去。
龚禄的身份是驻扎在南中边疆上安县的越嶲郡郡守,不过和他同时出发的还有一个人,他的目的是去牂牁郡,去调查一些说其他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该死的南中大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就是常房常欣行!
和驻扎在边境的龚禄完全不一样,他是要去牂牁郡的,他是要去牂牁郡调查真相的。
当常房走到了牂牁郡之后,他没有想着隐瞒身份,他没有想着逃跑或者什么,他直接冲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牂牁郡的郡守府。
此时的牂牁郡已经有些改天换日的模样了,牂牁郡的郡守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可是现在牂牁郡依旧还是有着一个郡守的。
那就是朱提郡的外人,牂牁郡的豪强朱褒,此时他已经是自立为郡守了,而且还曾经堂而皇之的给他的这个郡守之位,上书朝廷,希望得到正式的敕封。
虽然不知道成都朝廷们收到那狗刨一样的字之后是一个什么感觉,不过他们还是没有真正同意。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朝廷同不同意,他都要这么做的。
而成都朝廷也被益州郡的事情长了记性了,他们最后也没有敢再次给牂牁郡派遣郡守,毕竟谁也不想去了之后,就被摁住,朱褒可比益州郡的那几位爆裂多了。
而这个常房不同,他够狠,他直接就跑到了牂牁郡的郡守府,然后
“某家朝廷使者常房,今日前来查探,都给某家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