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秘老人
郑东站在地堡的射击孔处，冷漠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一发照明弹打在了地堡上空，周边一切恍若白昼。
树林间人影绰绰，不慌不忙的向这里走过来，没有任何战术动作，看不清有多少人，但他们身上的制式装备在亮光下却十分的明显，是一支军队，这个国家的军队！
两架武装直升机轰鸣而至，盘旋在地堡上空，机上的探照灯交错着扫来扫去。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陷阱即使发挥了作用，也不可能抵消对方人数的优势。
直升机在地堡面前炫耀武力过后，飞离了地堡，螺旋桨的轰鸣声在不远的半空中继续。
“投降吧，郑东，我们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喇叭的声音从森林里传出。
拉动枪机，郑东扣动了扳机，MG42通用机枪的死神之鞭又开始收割生命，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战争。
外面的士兵猝不及防，7.92mm的子弹在夜空中拖曳着焰火，割韭菜一样，扫到了一大片，活着的人，有的就地卧倒，大多数逃回了森林。
直升机抵近开火了，弹雨瞬间摧毁了机枪，退去的士兵又卷土重来，一步步逼近地堡入口处。
郑东早已回到了警卫室，抱着沐云儿，进入了秘密通道，电梯升起之前，沐云儿的睫毛动了一下。
“云儿！醒醒。”郑东俯视着这张绝美的脸。
“哥，我怎么了？”沐云儿依靠在他的怀里，幽幽的说道。
“你刚才晕过去了。”
“那些人打进来了？”
“我挡不住了。”
“现在咱们去哪儿？”
“鹰巢。”郑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们可能出不去了。”
“哥，你自己走吧！”沐云儿有点明白了，以郑东的身手，完全可以独自突围出去，但是带上受伤的自己，绝对没有希望。
“不。”郑东微笑着看着她，断然拒绝，开动了电梯，很快到达了鹰巢。
“好吧，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说完，郑东抱紧了她，掏出了手机，然后按下了一个键钮。
电梯井内迅疾传来撕裂空气的声音，巨大的爆炸声撼动了整个山体，山下的狼穴大本营，开始大面积坍塌。
沐云儿望着他一脸决绝的表情，叹息道：“你干了什么，你真傻！”
随即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电力供应来自狼穴，狼穴炸毁了以后，电力供应自然中断。
“我没有亲人，是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我一无所有，你是我的唯一，我不想再失去你。”
“我的伤，我知道，可能撑不了太久了，不要陪我一起死。”
“不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她说的是实话，伤口感染了，缺医少药只有死路一条，出去的路也被封死了，等待他的也是同样的结果。
在少年营接受训练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幸运的是可以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走，天堂还是地狱，西方极乐世界似乎都去不了，他没有信仰，这个从小跟在他后面，瘦弱的小姑娘，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影子，他唯一的爱。
不能长相厮守，在最后的日子，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哥，我冷。”沐云儿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
山洞中本来就阴冷，她冻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失血加上大半天水米未进，她的身体极度虚弱。
要找到东西生火，他小心的放下沐云儿，靠在墙边，脱下自己的毛衣和外套，都给她盖上后，身只剩下贴身的T恤，冷，刺骨的寒冷，他跺着脚，找到手电，一路小跑，四处搜寻起来。
到处是金银珠宝，唯独没有可以取暖的衣物，在一处洞穴，他发现了一大堆世界名画，只有这个可以作为燃料，他不是一介武夫，转为精英战士之前，文学、艺术、科学、数学和绘画，一切学校里有的课程他都必须学习。
然而，在爱人的生命和名作之间，这些人类的文明的瑰宝，都不如沐云儿重要，在他眼里，这些就是可燃烧物品，他兴冲冲地跑回去找沐云儿。
人不见了！
郑东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记重拳击中，晕晕乎乎的，她能去哪里？难道掉进了电梯井吗？
“云儿？云儿？”手电往下照去，到了极限处，就是一片黑暗。
手电在周围扫过，仍然没有踪迹，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这一堆堆巨大的财富中间，细心检查每一个角落。
山洞的来回不知走了多少遍，最后来到了存放笔记本中提到的那个洞穴，他迈步走上了露台，月明星稀，无风无云，天空寂静而神秘，山下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无心考虑其他的事情，寒冷的空气没有他的心更冷，山洞里就他和沐云儿，也不可能有人乘坐电梯上来，难道是笔记里说的灵魂带走了她。
他不怕死，但他怕看见亲人死去，无父无母的他，沐云儿就是他的亲人和爱人，那个从小牵着自己衣服的一角，和他分享那一点食物的小姑娘，她说过的话忽然着耳边响起。
“哥，你先吃，我吃饱了。”
“哥，你累吗，我帮你揉揉肩膀。”
“哥，咱们什么时候能长大，那时啊，我就不需要哥哥保护了。”
“哥，10点钟方向，你受伤了！我来干掉他们。”
两人好不容易一起长大，沐云儿突然不见了，他要疯了、要崩溃了！
走着走着，两眼一黑。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明亮的山洞里，躺在一张暖和的熊皮褥子上，靠在壁炉边，壁炉是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炉火很旺，全身暖洋洋的。
感觉身上的活力恢复了一些，郑东坐起身，扭头看见一位须发洁白的老者，坐在一张石桌前看着书，桌上点着一支蜡烛。
“我这是在天堂吗？”他四处打量了一遍，贴墙立着的都是书架，很多书看起来十分的古老，像是动物皮革制作而成的。
“人间。”老者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您看到沐云儿了吗？”郑东觉得太唐突了，重复了一遍，“先生，您看到了一个女孩了吗？”
老者转过身来，郑东这才看清他脸。
银发披肩，胡须和眉毛都是白的，身着白袍。比郑东一米八的身高略矮一点，八九十岁的样子，脸型瘦削，皱纹极少，眼神极为犀利，看着他的眼睛，会觉得心神被禁锢，手脚不能移动，鼻梁高挺，一大把干净整洁的胡须自然的垂到胸前。
“跟我来。”老者微微一笑。
他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取了一本书，书架自动旋转起来，郑东吃惊的看着他，好奇心又驱使他跟着老者走进了书架那间屋子，还没进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就像炎热的夏季突然打开冰箱一样。
教室大的一间屋子，中间有两座石台，摆放了两口水晶棺，其中一口棺材里，躺着的人赫然正是沐云儿。
“云儿！”爱人失而复得让他欣喜若狂，猛然冲向石台。
一道白影立在了他的眼前，他不能再前进一步，像是一面无形的气墙挡住了他。
怎么这么快！郑东本能的警觉起来，明明老者进来后站在门边，在他背后有一段距离，忽然就站到了面前，心中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是幽灵吗？
“别碰。”老者心平气和的说道，依然笑眯眯的。
“为什么？”
“你会被冻住。”老者走到了棺材前，将一只手放在了棺材盖上，居然像吸盘一样提了起来，他轻轻一抖，沉重的盖子被放在了旁边。
他这次过去，老者没有阻拦。
郑东看了沐云儿后，怒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沐云儿秀美的脸上都是白霜，双眼紧闭，肢体僵硬。
“救她。”面对愤怒的郑东，老者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依旧微笑着看他。
对于沐云儿的伤势，郑东知道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他炸毁入口，就是准备和她一起去死，现在有了生的希望，他知道遇到了世外高人了，如果能救活沐云儿，让他做牛做马都愿意。
郑东跪倒在地，激动的说道：“先生，请您原谅我的鲁莽，如果能救她，您开出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突然，山洞又晃了一下，山下又传来一声巨响，隔着厚重的山体，声音在这里减弱了许多，，依然能感受到爆炸的威力，显然是有工兵在进行爆破作业。
“回来再说！”老者挥了挥手，瞬间在郑东眼前消失。
郑东惊得目瞪口呆，大变活人不过如此吧！
是人？是鬼？
他有些纠结，是否应该带着沐云儿离开，目前也无路可去，他定下心，取了一支蜡烛，照亮了沐云儿的脸庞，她神态安详，嘴角扬起还带着笑意，像是小时候熟睡的样子，只是鼻息全无，他伸手想要试一下她的脉搏，不小心碰到了僵硬的衣领，立刻粘住了他的手指，他猛的抽回手，指尖被扯掉了一块皮。
老者一句救她，郑东决定等他回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过去了有一刻钟，他回来了，笑着说道：“好了，没事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只要您能救活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郑东斩钉截铁的说道，听说过与魔鬼进行交易，必须交出自己的灵魂，即使这样，郑东也心甘情愿。
“那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