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礼物与枷锁

  过了片刻，我听到了茜前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真澄君……”
  “嗯……？”
  “醒来喝点汤会好受一点。”
  她的语气很轻柔，但并不是询问，而是祈使句。
  于是我身体沉重的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接过了旗木茜递来的热汤。
  见我喝了一口又一口，没过一会儿便空了碗，她问道：“感觉怎么样？”
  因为喉咙干涩，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好喝……”
  “不是……我是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旗木茜有点无奈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有时候有点迟钝呢？”
  “是吗……？”我有点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因而有些迷茫。
  旗木茜张了张嘴，但看了我一眼，失笑着道：“算了……没什么，打扰你休息啦。继续睡吧。”
  她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多想——再说我也没有什么思考的力气了——便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茜前辈……晚安。”
  旗木茜原本已经收起了碗准备离开了，听见这话，她好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晚安。”
  我听见她关上了纸门的声音，脚步慢慢远离，已经离开，这才彻底的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外已经大亮了。
  我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走出房门确定时间的时候，发现旗木茜已经在厨房里了。
  “你醒了？”
  她围着围裙，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很平淡的笑了笑道：“牙刷和毛巾我都放在洗手间里了。你一进去就能看见，去洗漱一下吧。早餐很快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平淡的态度，莫名的让人觉得非常安心。
  “那个，茜前辈，现在几点了？”
  “七点左右。怎么了？你有事吗？”
  “啊，没什么。”
  我应了一声，找到了洗手间，果然看见了新的牙刷，放在杯子上，一旁还放着一块一次性的洗脸巾。
  我走到镜子前，发现洗漱台上，并没有放着太多东西——每个人的家里，卫生间里摆放的东西都不一样，而从这些事物上，多多少少能够透露出些许主人家的生活习惯和特质。
  不过旗木茜的洗漱台非常干净整洁，她好像把东西都收进了柜子里，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有点像是她这个人的性格啊。
  掩饰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外表看起来捉摸不定，难以看清，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总是绝不肯轻易透露自己真实的内心。
  不知怎么的，我挤好了牙膏，突然又想起昨天听见她与夕日红的交谈。
  别的都不大记得了，只有一句话，突兀的浮现在了脑海：“也许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另一个人一起生活也说不定。”
  我莫名的总是在想着这句话，刷完牙洗完脸后，发现旗木茜已经准备好了两份早餐，端上了餐桌。
  咸鲜可口的豆芽汤、烤的焦脆可口的吐司、油滋滋的培根与入口滑嫩的煎蛋……
  非常丰盛。
  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会这么精心的准备早餐吗？还是说，是特地为了作为客人的我准备的？
  “茜前辈……”我正准备坐下，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迟疑了一下：“那个……”
  “嗯？怎么？”
  “那个……我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吗？”
  “这不是两人份的吗？”旗木茜有些困惑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茜前辈的面罩……在我面前摘下来没有关系吗？”
  旗木茜恍然大悟道：“啊。”
  “我听说茜前辈从不会在外人面前摘下面罩来着的。虽说也有可能面罩下面还有另外一层面罩，不会让我看见，不过，这样吃东西很不方便吧？要是让茜前辈这么麻烦的话，我还是回避一下？”
  “诶……你对我的面罩没有兴趣吗？”闻言，旗木茜戏谑的双手交扣着，撑在了下巴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真澄君不想看看我摘下面罩的样子？”
  要是卡卡西的真实长相没有解禁的话，我肯定超级好奇。
  不过，我已经在漫画里见过卡卡西摘下面罩后的样子了，作为同位体，茜的应该也差不多吧？
  大概能够想象出来，所以就没有那么好奇了。
  但是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我想了想，回答道：“要是茜前辈愿意给我看的话，我会觉得非常荣幸的。”
  “那就看吧。”没想到，茜居然很是干脆的耸了耸肩膀，就这么拉下了面罩，露出了完整的五官——就连那只写轮眼，也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理所应当，非常漂亮，非常美丽的面容。左眼上的伤痕，非但没有将这美貌损毁半分，反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艳之色。
  人们都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现在看来，在女人的身上，也并不是可憎的丑陋之物。
  比起宇智波鸢那种带着大家族气质的温柔婉媚，旗木茜显得更加的艳丽英气。
  若是没有面罩遮挡，美的几乎有些咄咄逼人，颇有侵略性和攻击性。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严防死守。”明明眉眼熟悉，却又显得格外陌生的美人低头抿了一口热汤，弯了弯红润的嘴唇，笑了笑道：“只不过，捉弄那些想要擅自打探窥视的人很有趣而已——不过，因为真澄君没有什么兴趣，所以给你看看也没什么关系。”
  “！”这时，我才发现原著中旗木卡卡西的嘴角下方有一颗小痣，但茜的下巴却是白皙光洁的一片，毫无瑕疵。
  “？”察觉到我愣了愣，旗木茜坐在椅子上，抬眼望了过来：“怎么了？”
  只见她的眼睑轮廓流畅而优美，像是精通美人画的工笔画师勾勒而出的秀丽线条。
  平日里那副懒散和漫不经心的神态，尽数化作了一股慵懒的风流，只是随意的抬眸一瞥，却是艳光四射。
  我有些被震了一下的坐了下去：“没有……只是在想，写轮眼这样露出来没关系吗？”
  “放心吧。”旗木茜误会了我的担忧，她笑着道：“我的这只写轮眼是可以直视的那种哦。不会一下子就把你拉进幻术里的。”
  “我不是担心那种事情，我是在担心……会不会对茜前辈有什么负面影响？听说写轮眼使用多了会失明啊……茜前辈现在的视力还好吗？”
  “唔……有一点影响。如果用的多了的话。不过，其实也还好。总不能一直挡着，这对另一只眼的视力也会产生影响的。”
  “不能关闭？”
  “不行。因为我没有宇智波家的血统吧……它一直都保持着开启状态，所以……还挺耗费查克拉的。”
  说起查克拉，我顿时想起了旗木五五开的梗，还有精6的设定了。
  “这样啊。”我努力忍住笑意道：“……既是一份珍贵的礼物，也是一份沉重的枷锁呢……”
  这话大概让她想起了宇智波黛，茜的眼眸沉了沉，苦笑了一声道：“……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
  “不过，能这样和闻名天下的‘拷贝忍者’‘写轮眼旗木茜’一起吃饭，我觉得非常荣幸。”见她的心情又要低落下去，我连忙转移话题道：“大家都说茜前辈是个美人，说是只要看见一眼，就一定会拜倒在前辈的脚下，我之前总是想象不出到底该有多漂亮，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呢……没想到居然没有啊。”
  “噗。”闻言，旗木茜的思绪好像的确没有沉沦进入过去，她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道：“哎呀，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夸过了……嗯，要说些什么才好呢……谢谢？”
  我微微松了口气，笑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