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保大还是保小
坐在她旁边的周队长被女人又尖又急的叫唤，耳膜难受得很。要不是看在她是著名的医生份上，带她来说不定会有所帮助的话，他是不会带除女警以外的女人进到工作中。在他看来，女人都是麻烦的生物。
“你赶快让他们降落，快啊，寒御跳下去了。赶紧救人啊！”上官绯掐着周队长的手臂，着急的说。
周队长让驾驶员靠近海平面，放下绳梯，让一支擅长游泳的特种队员马上下水救人，另外一只准备登船，并赶紧把船停下。
此时的冷情已渐渐失去力气，她张开双手拼命往上游可是身体却只重重往下沉。窒息的恐惧再次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冰冷的海水像是裹着毒药密密麻麻的往她身体里钻，她的身体好像失去知觉了。
冷情的思绪变得很轻：我是不是要死？
双眼被黑暗彻底包围之际，冷情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冷情，冷情。”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呼唤，那么急切那么着急。
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寒御啊，冷情如是想。
她的身体好像落入了一个怀抱，嗯，很温暖，但她已经连答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真的是寒御的话，他又救了她一命，这次，她又该如何去还？
“救人！赶紧救人！”上官绯下到甲板，眼睛就一直死死盯着漆黑的海面。她的心里焦急如焚，现在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下去海里的特种兵也是没有一点消息。
周队长正在另一边处理昏迷过去的盛添，盛添被寒御打昏过去了，枪口的伤血流不止。虽然盛添罪大恶极但一切还要听从法院的判决，周队长让另一小队的特种部队负责把盛添和王彪送往囚犯的特定医院。
做完一切后，海面忽然传来上官绯的救人惊呼，周队长飞快跑过去。
只见海面上冒出了几个黑乎乎的人头，几个特种兵奋力把寒御拉起来。手下的人已经第一时间放下救生圈和救生艇赶过去，把寒御和落水的特种兵救上来。
等求生艇离得近了，周队长和上官绯冲过去把人拉上甲板。近了才看到，寒御的怀里一直抱着冷情。
寒御冻得铁青的脸在看到上官绯后，露出了裂痕。他声音慌乱，神情紧张地对她说：“快看看冷情。”
上官绯上前探探冷情冰冷的面容下微弱的鼻息，继而探探她的脉搏。上官绯的脸色忽而十分难看，她赶忙道：“情况很严重，要马上送医院。”
寒御黑紫的唇瓣，猛地抖了抖，他艰难的抱起冷情，细细看能看到他抱着冷情的双手在颤抖。
周队长在一旁忙说：“事不宜迟，快上飞机，离这不远有一家医院。”
几人连忙往直升飞机处跑去。
飞机很快就到了一家医院，因为周队长对这边的警局说明了情况，对方得知情况后马上让人通知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他们直接停在了这家医院的门前，守在门口的医生瞧见了他们马上跑过来。
寒御一直紧紧抱着冷情，直到医院大门前，他刚把冷情放到白色的急救推车上，一圈血水就迅速把白色的被单染红。
寒御怔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他脑袋里只有冷情苍白的脸，冰冷的身体和她身下不断涌现的血······
旁边的医生见情况如此紧急，争分夺秒地推开寒御把病人往里推，一路上大声让医院走廊的人让开。
上官绯也看见了，她的心咯噔一下，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但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已经到了医院。
寒御回过神，马上追了上去紧紧捉住冷情的手，他的眼睛通红，像是马上就会哭出来。上官绯在他旁边，心像针扎一样疼。她从没有见过寒御如此难过，若果冷情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办？
上官绯重重吸了一口气，不会的，她不会让冷情有事的。她捏紧手中的箱子，就往里面跑去。
来到手术室，上官绯看到寒御被挡在了手术室前，门上红红的三个大字在诉说着冷情的情况有多危急。
寒御一个人站在那，呆呆的看着那扇门，他一动不动像是长在那了一样。他背对着上官绯，她不忍心过去打扰他。
她把手中的手术箱轻轻的放在长凳上，陪寒御站着。
周队长去通知寒、冷两家人了，他还要去确认温言和陆寻那边的进展顺便跟他们说了这边的情况。
寒御的腿还在流血，上官绯早就注意到了但路上由于担心冷情，她一直没有让寒御包扎。
再说了，寒御整颗心都在冷情身上，他也不会同意包扎。
“嘭”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上官绯的思绪。
她抬头，看见寒御的正自虐般正不停的砸着医院的墙，不一会雪白的墙上就留下了鲜血的印记。
“该死，都是我大意才害了她。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为什么所有的痛苦都报在她的身上！为什么！”
“盛添说的没错，该死的是我，是我害了她！是我！”寒御痛苦的怒吼就像受伤的野兽，声声泣血，上官绯听着心疼不已。
她走过去狠狠扇了寒御一巴掌，说：“冷情还没放弃，你就给我放弃了！寒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孬了。你这样对得起冷情吗？现在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他和孩子都需要你。你要自甘堕落、自欺欺人都什么时候！”上官绯的声音又大又狠，余音久久回荡在无人的走廊上。
把远远走来的周队长吓了一跳，他停在那里不敢走过来。
寒御被上官绯打偏了头，他灰暗的眼底在听到冷情和孩子的时候，眼里重新闪过一点光。
孩子，他和冷情的孩子！
对，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他不能在冷情最需要他时候倒下。
“谢谢。”寒御很久才慢慢冒出了一句话。
上官绯不去看他，只说：“先去处理你的伤口吧，冷情以后还需要你照顾呢。”
寒御动了动，摇摇头说：“不用，这个程度不算什么。”随后，他重新走到手术室门前。
上官绯拗不过他，只轻轻对赶来的周队长说了几句话。然后，周队长看看寒御又看看上官绯离开了，估计是去叫医生过来帮寒御处理腿伤。
寒御的腿要再不把弹头取出来，说不定就废了，上官绯可不能让他怎么干。
不过几分钟，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急忙跑出来道：“谁是病人家属？”
寒御马上道：“我是，我老婆怎么样了！”
医生接着说：“现在病人和孩子都很危险，你要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保大还是保小？时间紧急，请你马上做决定。”
寒御猩红着眼，捉住医生的衣领，咬牙切齿狠道：“我全都要！要是她们其中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医生被寒御整个人提了起来，上官绯连忙把寒御拨开，让他放手。
“寒御，你疯了。你快放手，我有办法救冷情，我向你保证。”
上官绯的话还没完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御儿，住手！”
一声威严而沉重的声音传来让寒御放下了医生。
一大群人，簇拥着顾老走过来。
上官绯拿出她的医生证明和那个医生简单说了几句，拿起她事先准备的箱子走进了手术室。
寒御拧紧眉头，拳头紧紧收着，他看着上官绯的目光焦急而复杂。
上官绯知道寒御担心的又感激的心情，她说了一句话：“放心”就进去了。
寒御凝望着再次关上的门，无力的靠在了墙上。
他望着眼前的人，嘴角苦涩地摇摇头，说：“对不起。”
寒城走过来无声的拍拍他的肩膀，顾倾见到了儿子彻底的红了眼。
顾老被人扶着坐下，他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拍扶着他坐下的木暖晴的手，“暖晴啊，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们。我替这臭小子向你们夫妻俩说声对不起。”说着，顾老就要对冷斯辰和木暖晴夫妇跪下。
木暖晴和冷斯辰连忙把人扶起来，“顾老爷，千万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快快请起，我相信情儿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木暖晴泪就下来了。
她的心疼啊，那里面躺着的是她的女儿还有她的外孙，刚才一进来就听到那个医生的话，她真的腿软差点跪了下来。
幸好他老公在旁边拉了她一下，才站稳了脚。
顾倾走过来和木暖晴互相拥抱，彼此默默流泪。
她的情儿到底为什么这么命苦，她多想所有的痛苦都报在她身上，只希望上天不要再折磨她的宝贝女儿。
周队长带着医生过来了，他让医生帮寒御看看他的腿，不料却被寒御推开了。
寒御对着他外公、他的爸妈、冷情爸妈跪下，“咚”的一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辜负你们的期望。是我的自大害了她，我自以为的把握，让她处于更危险的境地。我对不起你们！”说完，寒御对对着他们重重磕了一个头。他浑身湿透，苍白的如同吸血鬼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木暖晴捂着嘴流泪，她对寒御摇摇头，“傻孩子啊，快起来。你是不是想心疼死我们啊？”
寒御不肯起来，木暖晴过去试图叫寒御起来，刚碰到他就发现他的手冰冷得就像块冰，身上却像个火炉一样。
乍一看，他的腿后面正在潺潺流血！
她刚想说话，寒御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她怀里。
“御儿！御儿！医生！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