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4

  送走了林氏父子，黎旭回屋的时候，看到凯特以非常可爱的鸭子坐姿势，呆呆的坐在床铺上，盯着两箱钱。
  他走过去，撸了撸她的头，坐下来，凯特顺势就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怎么了？干嘛在发呆啊？”
  “好多钱呀，这些都是你的……你好像是有钱人了”
  “怎么，觉得有些不适应？”
  “嗯”，凯特用力的点头，“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突然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黎旭调笑着问道。
  “不知道啦”凯特撒娇似的一头撞在他胸口，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知道吗？我自己的话，像你以前一样睡在路边的纸箱里也无所谓，但是非常不幸的，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巫突然闯进我心里，她不但偷走了我的心，还偷走了我的人，不想这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巫再去辛苦打零工，所以我不得不稍微改变了一点点生活方式，拿出一些东西，换了一些财物”
  这个女孩有颗水晶般的玲珑心，虽然嘴里说不上来，但心里却意识到，从天而降的这一大笔钱，可能会对两人目前蜜里调油的关系形成冲击，所以有些担心。
  黎旭也意识到这点，他不太会哄女孩子，因此只能说着令他自己手臂反复起鸡皮的工地英语土味情话，试图开解她。
  凯特咯咯笑起来，一边拿头拱他，“讨厌，好肉麻啊，你不要再说了”，一边用亮晶晶的蓝色眼眸盯着他，用力的抱住他的胸口，笑的前仰后合。
  调笑了一会儿，凯特笑累了，直接抱着他躺在床上，枕在他肩头，一条腿自然的搭在他腿上，用手在他胸口随意画着圈。
  “东哥……我该怎么叫他？”
  “托尼吧，入乡随俗，这里的华裔一般都有英文名，他的叫托尼”
  “哦，那你为什么不也起一个？”
  “我是老顽固嘛，而且我喜欢你用中文喊我”黎旭点了点她的鼻尖，握住在她在自己胸口画圈的手。
  凯特吃吃笑起来，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喃喃的用中文念叨起他的名字来，喊一声，黎旭便应一声，两人乐此不疲，腻歪了许久。
  ……
  和黎旭认识以后，特别是两人扮演情侣的期间，晚上让他睡在身边，凯特才了解为什么男人可以那么混蛋，而女人却总是会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
  当然，黎旭可并不是混蛋，她这里的男人指的是其他人。
  她此前也不是没有异性睡在她很近的地方，毕竟都流落到街头睡纸箱了，选择的余地不多，或者根本没的选择，但都没有这种安心宁静的感觉。
  之所以会去与黎旭相遇的那个危险的街区，就是因为她的上一个邻居半夜趴到她身上，试图打几个寒颤，但是裤腰带都没来得及解开，就被她握住把手旋转了一周，惨叫声大概半个新约克城都听到了，然后还被她举高高摔出十几米远……
  大家都同样沦落到睡路边的纸壳箱了，你又怎么忍心对我做这些！？
  当时凯特气哭了，但不得不赶紧收拾东西跑路，之后几天辗转流落，来到那片陌生的街区，发觉那里晚上居然挺安静的，没人打扰……当然，后来她也知道了那里为什么安静无人打扰了，那附近是尤金帮的地盘。
  而在那天晚上，她距离地狱只有2分钟的距离，只要黎旭晚2分钟出现，一切都会与现在的美好错身而过失之交臂，而她将会踏上通往地狱的单程车。
  所以在得知黎旭同样无家可归后，她马上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收留他，尽管她自己也只有一些纸箱而已。
  之后的过程嘛，凯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那么喜欢上了黎旭，看能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好闻，也可能是因为他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难道还需要特别的理由？光“喜欢”就足够了。
  不过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家里的支柱，哪知道黎旭只是变卖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就换来了她一辈子也没见过的两箱子钱，尽管她这一辈子也不长就是了。
  而黎旭也很细心的发现了她内心的担忧，说着他自己都肉麻的情话……她可是看着他偷偷搓手臂的，很好的就化解了自己的烦恼。
  凯特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利女孩子，肠子直不直黎旭暂时还不知道，和黎旭一样，她也不擅长说那些情话，但黎旭感动到她，她就必须予以回报。
  原本还想询问一下托尼和他爸爸过来干什么，刚才双方用普通话对话，她只听懂少数几个字。
  但此时她不管了，去的担忧和烦恼，她只想和黎旭痛痛快快出一身汗。
  【画外音：啪（耳光）！你就是馋他身子！】
  ……
  几天后，到了约定的时间，黎旭在林靳东的带领下，来到林父林正堂所属的分局。
  林正堂，或者说庄森·林，是分局白人分局长下边的三大警探之一，在分局里以及整个唐人街都吃得开，只是带个亲友参观下警局而已。
  另外，黎旭不是那种唯汉权主义者，对唐人街的警局局长不是华人而是白人，没有任何想法。
  用HK那个地产大佬黄启宗的话说，内地在经历各种运动，进行思想改造，革除旧习的时候，外边的华人圈子在干什么呢？在沿袭民国风气，各种黑恶贪腐现象层出不穷。
  后来的HK和4V什么吊样大家有目共睹，唐人街这里位于阿妹你看，这里的中下阶层拼了命的依靠阿妹你看的教育资源，玩了命的想要脱离华人圈子。
  早年从国内出去的，如果在唐人街有关系的，大概率的第一课就是所谓的“同胞情谊”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同胞情谊”，互助互爱的那种，但在总体的比率嘛，只能呵呵了。
  ……
  黎旭记得有句话叫做“华夏入夷则夷，夷入华夏则华夏”，在唐人街这半个多月的感受，一些说着中国话的外国人，大抵如此。
  如果说当年的华夏就是如唐人街这般，那么新中国的成立，真的是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了。
  当然，求生欲拉满的作者君再次强调，这只是异世界里的同位体版本唐人街，与我们的现实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在一个写（小黄本划掉）幻想的作者的作品里寻找与现实的联系……呃，你们随意在这行留言，我就不参与了。
  ……
  大概和美剧里的场景差不多，依靠灯光照明的地下室，不锈钢的凹型槽解剖床，各种金属器具闪着森冷的光芒，很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一般有这些器具的停尸房，通常都兼任尸检事物，主持这里的验尸官大约是个强迫症，所有物品都不清理的一尘不染，没有一丝人体那种臭味。
  黎旭在丧鬼世界住了一年多，不久之前也经常过去，他很清楚人的尸体是种什么味道。
  大概是恶趣味发作，原本林氏父子躲在老远，却被他几句话挤兑过来。
  “你既然是我的记名弟子，学习的东西就先从适应尸体开始吧，我对这里的状况还不是十分了解，但从你老豆的口中，这种事情爆发率已经高到影响普通民众的地步了，所以你以后大概率是要遇到类似状况的”
  林靳东乖乖凑过来，忍着呕吐的感觉，近距离观摩尸体，他老豆也陪着仔过来一起挨熏，饶是见多识广，但有的尸体的惨烈程度仍旧超出他的承受上限。
  没用多久，两父子就吐得一塌糊涂。
  两父子之所以如此听话是有原因的，这几天其实林靳东一直有上门，但都被黎旭关在外边，他跟凯特正热乎劲上，两人都几乎足不出户，哪里肯让他进来打扰。
  不过用他自己话说，好歹也是记名师父，甩给这个便宜徒弟两种类型的丧鬼世界的红酒，给他饮用方法，让他自己做用后记录。
  这样做两个目的，一个是测试林靳东这种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对“灵气”和“魔法物质”的敏感程度，如果和他自己世界一样，是个无魔世界世界的话，才会对这两样东西趋之若鹜，反之，就说明这个世界和丧鬼世界一样，已经是个含有灵气和魔法物质的世界了。
  结果就是林靳东和他老豆疯狂迷恋这两种红酒，林父当了几十年警探，年轻时搏上位受过不少伤，身上留有各种隐患，像是下雨天或者阴天就关节作痛什么的，结果饮用几天，林靳东只是大感精力充沛，神情振奋，但他老豆却发觉自身的暗伤居然有隐隐恢复的现象。
  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两人开始适应“灵气”和“魔法物质”了，一旦这个世界也爆发那种“丧鬼”检定的话，两父子大概率是可以觉醒的……大概。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越发强化了黎旭“世外高人”的人设，虽然都是林氏父子自己脑补，强加给他的。
  两人现在都对黎旭愈发尊重。
  ……
  假如这是二次元动画的话，那么黎旭现在组齐了暗牧、圣骑以及5毛特效师（打马赛克的）。
  如果只是画面倒还好，问题是有些尸体一从冷柜里放出来，散发的气味都辣眼睛。
  黎旭倒是脸色如常，但是林正堂两父子实在是顶不住了，退避三舍，扶着水槽在那干呕。
  “庄森警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扰乱我的工作室？”
  一个隐含怒气的声音传过来，黎旭的眼睛还放在尸体上，不过摸着脸颊抬眼看过去，一个梳着大背头，头发抹的油光发亮，穿着黑色长袍，领口有一道白边的白人男子，正在质问林正堂。
  “Doctor.拜森……呕……我对13号那天的案件还有疑虑……呕……所以带了我信任的人来重新检验一下尸体……呕”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林正堂这种老油条的基本技能。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权威吗？”
  黎旭又撇了一眼过去，看到这个医生还是博士的，衣着怎么看都像是神父，尤其胸前还有一个非常大的金属十字架，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装饰品，更像是剑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业术有专攻，我找来的这个熟人是某个领域的专家，那并不是Doctor.拜森你所擅长的领域……”
  林父还在那边扯皮，黎旭摸着嘴角决定试探一下这个尸检官，于是扬声说道：“好啦，老林，我要是没猜错，这位是你们警局或者阿妹你看政府请来，专门写给普通人的尸检报告的特殊人士，恐怕你们局长哪怕总局都没有他的任免权”
  Doctor.拜森立刻转移视线，几步挪到黎旭近前，先是扫了一眼台上的尸体，然后对他说道：“你这种没有任何资质的民间人士，没有权力对这里的任何器具和尸体做任何检查，现在，马上，出去！”
  黎旭扬了扬手中的报告，又指了指面前的一具尸体，笑了笑。
  “这种开放型的伤口，只有口器比较发达的肉食性野兽才能造成，而且口吻较为尖锐的犬型生物不行，犬科的咬合力也不够，死者身高约两米，浑身肌肉发达，骨密度较大，能将他的肩胛骨破坏到这种程度，初步估计，凶犯……或者说造成死者死亡的真凶，体长最少要有2米4，体重800公斤，咬合力约在1200公斤……”
  黎旭在嘴巴两边比了比，“嘴巴的宽度最少也要有这么宽，人类的祖先猿人都没有这么宽的下巴，当然，现在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因为缺乏猿人和现代人类的过度证据，还有学者推测我们人类是外太空物种，例外来到地球才在这里发张壮大，并且淘汰了地球上原著物种，尼安德特人”
  大约是描述的太过详细，又或者这个Doctor.拜森是个老实人？不擅长口活，只见他一只眼眼角抽搐着，被噎的一句话也没反驳。
  “当然，以上你如果要说是我瞎编的话……”黎旭啪的戴上胶皮手套，唧吱一下汁水挤压的声效中，两手插进死者的开放型伤口里，将烂肉向外一掏……
  “呕……”
  “呕……”
  那场面，那景象，那气味，顿时就让林父和林子掩面掉头就跑。
  黎旭却做了一个引颈嗅探的动作，吸了口气，“伤口里有明显的野兽气味，啊，在这里……”
  他摘掉手套，用不锈钢的镊子，从伤口里夹出一根毛发。
  “去做个DNA检测的话，就知道这个凶手的基因性状了”
  “DNA？那是什么？”Doctor.拜森问道，看他表情，不像作假，他是真不知道。
  “脱氧核糖核酸检测，可以通过对比，判断受检对象的物种、类别、起源以及遗传，现在……”黎旭回忆了一下，2013年对比1980年，这项研究应该早就有了。“现在比较前沿的生物研究应该都开展了这种手段才是，你找一个比较专业的教授或者专家问一下”
  Doctor.拜森：“……”
  黎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情，想了想，他手上依次出现子弹、手枪、M4卡宾枪、肩扛式巴祖卡、跳蛋、手雷、情趣内衣……像表演魔术似的，各种物品给了三位观众足够的时间看清楚，然后就再度切换、转变。
  最后，定格在手里的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黎旭倒了两杯，手一抹，酒瓶消失，他拿起酒杯递给了Dcotor.拜森一杯，对方愣愣的接在手里。
  “怎么样，我其实也并不是毫不相干的普通人呢，我请你喝一杯，把你能说的东西透露一些给我们听，如何？”
  “这……这不符合规定……这是什么酒？”眯着眼抿了一口红酒，拜森的双眼一亮，毫不犹豫的仰头一饮而尽，只见他放下酒杯，双手握拳又松口又握拳，似乎在感受什么东西。
  很快，他的身体表面升起一圈淡淡白色火焰，空气中的腐臭味道似乎都被燃烧，大幅度降低。
  “好东西，好酒”他的声音中透露着欣喜。
  然后他看向黎旭，“给我一瓶那种酒，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你们的规定怎么办？”
  “Fxckoffthe规定！”拜森解了解领口，露出粗壮的脖颈，豪爽的说道。
  太尼玛真实了。
  黎旭笑着摇头，重新拿出刚才那瓶红酒，递给他。
  对方接着手里，没有按照想象中的那样拔塞，仰头就喝，而是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温柔的轻抚着瓶身，仔细的检查了木塞，没有任何纰漏后，锁进了他在这里的保险箱。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类似黎旭自己世界的普通世界，但是有一些超自然残留。
  就算有灵气或者魔法物质残留，也是低到非常低几乎感受不到的程度。
  例如说，东方大国天朝存在少数的僵尸，林正英那样的僵尸道长在国内已经是领国家津贴，法定的特殊事务处理者。
  这世界的十一区那边，可能有一些地缚灵或者低级神灵之类的东西，变没变成带把的水手服美少女去诱惑骚年收集阳气不知道，因为那里不归教会管。
  但十一区那边的特殊存在都是吸收活人精气或者寿命才能存活、作恶，这点几乎是全世界地下世界公认的。
  顺道说一句，这个世界里的特殊事务，战斗方面的烈度可以参考一下凯特贝金赛尔的黑夜传说，基本上用枪就可以搞定绝大部分状况，有搞不定的，说明你火力还不够大，换更大号的子弹就行了，连祝福、圣水这些东西都不用有。
  在这方面，天朝是处理特殊事务方面的佼佼者。
  天朝为什么处理特殊事务效率高损害低呢，因为他们直接上125毫米榴弹炮除灵，保证炮到灵除……比那些什么软趴趴的神官神女或者欧美这些举着十字架战斗的神父效率多了。
  不过人家毕竟发达国家，把握经济命脉的都是财团和各种精英阶层，要注意经济影响舆论因素什么的，所以只能依靠目前这种秘密部队式的小范围低烈度战斗，来控制人类社会中的这些特殊现象。
  像拜森神父，或者拜森博士，他是真的神父，同时也是博士，就是阿妹你看政府专门雇来写尸检报告的，两个版本，一份是写给普通人看的呃，一份是写给上级和特殊部门看的。
  在黎旭的世界里，只在电视剧里，梵蒂冈教廷才存在一个“驱魔组织”，但在这里，人家名正言顺的培训“驱魔人”，不但有教廷认证的牌照，还有受国际法保护的福利待遇……
  而拜森神父的另外一份报告，则关乎着上级是否会派特殊部队执行特殊行动。
  几个因素吧，一个就是非常现实的“钱”，只要钱给到位了，或者说当地的税收到位了，哪怕狼人、食尸鬼这些东西只是路过，也能给找出来，三天之内撒了它，连骨灰给它扬了。
  否则的话，排队吧，呵呵，世界上最公平合理的排序制度。
  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这个特殊事件的烈度了，如果只是轻微的伤害或者吃人事件，就会掩饰成凶杀或者连环杀手，毕竟受害者大多都是中下层普通群众，对阿妹你看这样的国家来说，还能降低社会福利支出，控制底层人口……
  官面的理由很堂皇：预算有限……
  预算有限还能把军事基地发展到全球到处都是，也算是一种“呵呵呵”了。
  网飞烂剧“女术士打桩机”里边就有这么一段台词，城镇附近的“奇奇魔”，一种类似蜘蛛的大型食腐怪物，就可以控制当地城镇人口的数量。
  “女术士打桩机”去将怪物消灭，带着尸体回镇上没收到奖金反而收到埋怨，嫌他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
  总之，这个世界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奇奇怪怪因素的影响，科技方面发展的不如黎旭的地球。
  没有网络……就算黎旭世界里有网络，舆论也被控制在欧美国家手里，像是瑞典大使只是在社交网络奉劝了一下瑞典媒体，不要闭门造车，不要关在办公室里闭着眼睛用键盘造谣，起码也要去某大国实际考察一下，再做评论，结果就被瑞典当局约谈，说他干涉言论自由……手动滑稽狗头保命。
  反正嘛，在这个世界里，黎旭是一点帮助他人的国际主义精神都没有，弄清楚状况，在不影响自身的的前提下，他没有任何做什么的打算。
  做个咸鱼他不舒服吗？这边晒干了，还有另外一边啊，翻个身就好啊，继续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