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预料之外的援助

  玛伽仑与卢特人的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双方的军士和统帅们都处在战意高涨的状态，各自都抱着必胜的信念，除了玛卡南和卢沙恩。
  那怕到了眼下的境地，玛卡南依旧不敢彻底信任帝鸿宥，但是箭在弦上已然由不得他了，委曲求全断非他所能接受的。
  而对于卢沙恩来说，眼前的情形则更加的严峻和恶劣。玛卡南失败无非是退守王都，卢特人并没有攻城能力去破灭玛伽仑，可是对于卢特人，这是全族危亡之际。他不是没想过，避免此次争锋，但是缺少西郡沙林这一年的供养，大半卢特人就得挨饿，来年便没有精力再度掠夺，最终只能走向慢性死亡的结局，不如冒险一战，若是得胜未来数十年都不必忧愁，这一威名甚至能够帮助卢特人成立自己的国家！
  “我还需要一点帮助只要一点点。”卢沙恩端坐在自己营帐内，帐外是卢特人呼喝不止喧闹声，他们狂欢饮酒、争狠斗架、虐待俘虏同时期待着攻打西郡沙林的日子早点到来，耳听着此般声势作为部族领袖的卢沙恩更加担忧起来。
  卢沙恩闭着眼睛，手中握着自己长柄大刀轻轻地用一张白布擦拭着，因为不久之后这上面就要沾满鲜血。约莫过了半刻钟，卢沙恩猛然睁开眼，提刀起身，冷声道：“出来！”
  就在卢沙恩营帐边角的阴影处，一个压低着身形的男人缓缓从中走出，这人披着一袭灰色的皮斗篷，穿着一双厚重的皮靴，背上架着一把长弓、侧边别着一把腰刀。
  “你是什么人？”卢沙恩警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随时准备动手挥刀相向。
  “不必紧张，我是来帮助你的。”这男人举起左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交给卢沙恩。
  卢沙恩将信将疑地结果信函，一只手拆开信封，第一眼看到落款就使得他心头一颤，“古斐尔帝国、羽枝公国、杜落古公爵”。古斐尔是以多国联合的形式组成的帝国，皇帝极其继承人均是从古斐尔各国之中最有权势和才能的国家领袖当中选出。
  “你是古斐尔的杜落古公爵？”卢沙恩又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杜落古是我所知晓的至强者当中唯一的驯兽师，他不可能独身一人过来的，如果你是杜落古，那么你的野兽呢？”
  “看来你还挺懂行的。”杜落古阴恻恻地笑了笑。
  正在卢沙恩疑惑间，营帐内突然传出“嘶嘶”的声响，他顺着声音望过去，一条半米长的深褐色眼镜蛇正在微微蜷缩着，伸吐着蛇信子。
  “这才来见你只带这条小玩意儿，大家伙我早就放在玛伽仑的王都了。”杜落古笑道，他蹲下身去把手放着地上，那条眼镜蛇便顺着他的手臂钻入了他的斗篷内隐藏起来。
  “你当真是杜落古公爵，为何要帮我？”卢沙恩已经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古斐尔的杜落古公爵，至强者、驯兽大师。不为别的，那条深褐色的眼镜蛇便足以证明，因为那条蛇是元界极其稀有的裂骨眼镜蛇，其毒液毒性极强，并且会快速穿透血肉渗入骨骼之中，中毒者死后皮肉会迅速腐烂，骨头会呈现破裂而不断碎的模样，因此被称作裂骨眼镜蛇。
  裂骨眼镜蛇百年以前就被执法地联合猎捕，所剩不多，若不是自然学会的制止，这一物种早就灭绝了。如此稀有的毒蛇，在玛伽仑附近的国家之中，除了以驯兽闻名的古斐尔公爵杜落古，卢沙恩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拥有了。
  “我奉皇帝陛下的旨意来帮助你。”杜落古说道：“你可愿意接受？”
  “求之不得。”卢沙恩现在正愁没外援呢，不过出于保险起见他又问道：“古斐尔的皇帝陛下有什么条件吗？”
  “你的忠诚，如何？”杜落古说道。
  “这不可能，卢特人绝对不会寄人篱下。”卢沙恩断然拒绝，曾经无论是东雷王朝还是古斐尔，都朝他抛出过橄榄枝，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帝国，但是为了自己部族的独立和尊严，卢沙恩都拒绝了，哪怕是现在形势严峻，他也一样不会放弃，宁死不屈。
  “我很好奇，你的部族在这所谓的独立下，过着漂泊无依的日子，以劫掠为生，四处结仇，没准某一天就被仇家剿灭。”杜落古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不加入古斐尔甚至是东雷王朝，那样也不必担心民族灭亡的问题，你的人民也能有一片耕种的土地，不必承受死亡的风险。”
  “我的人民生于荒土，最早只能依靠杀戮同族生存，现在为了保全部族，只有将冲突引向外部，劫掠或许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不劫掠，我的人民现在就要挨饿。”卢沙恩语气中透着无奈。
  “那加入我们，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吗？”杜落古也是有些不解。
  “卢特人的名字绝对不能消失，哪怕种族灭亡她的名字也会留下，但是被融合就什么也不剩了。”卢沙恩说出一番具有哲学色彩的话，但是杜落古却不认同。
  “原本我还想替皇帝陛下争取一下”杜落古听到卢沙恩这一番话之后，明白他是绝不可能被自己招募回去的，就将实情全然道出：“此战你们卢特人若胜，就要帮助古斐尔趁势夺下西郡沙林。”
  “没问题，但是我的族人必须先劫掠一番。”卢沙恩爽快地答应了杜落古的条件，因为他拿着西郡沙林没用，他只需要西郡沙林里面的财富而已。
  “没问题。”二人就此达成协议，古斐尔与卢特人的短暂结盟就此开始。
  古斐尔帝国是坐落在玛伽仑西部的庞然大物，土地面积是后者的上百倍，国力鼎盛、繁荣富足。东雷王朝则是坐落在玛伽仑东部的大帝国，除去庞大的陆地面积以外，国土的东部还有着广袤的海岸线，同诸多群岛国家有着联系。玛伽仑之所以能够呈现出富饶的面貌，就是因为处于这两大帝国的交通要道之间，夹缝中求生存是最困难的、也是最简单的。古斐尔和东雷王朝这两大势力之间明争暗斗持续多年，但是都没有爆发巨大的冲突，商贸往来一直是绵延不断而玛伽仑作为两大势力之间的缓冲带或者说间隔代，一直是二者斗争的焦点地段，此次古斐尔已然出手，想必东雷王朝的行动也将随后而至。
  达成协议后，杜落古又开始和卢沙恩交涉一些细节。
  “东雷王朝也早就得到消息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并且他们极有可能押宝在玛伽仑身上。”杜落古缓缓说道：“我最担心的是章成阳派司徒霸出马，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章成阳是东雷王朝的皇帝，而司徒霸是东雷王朝的大元帅。
  “玛伽仑一个小国，而卢特人对你们来说也就是一方小势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卢沙恩问道。
  “如果你赢了，古斐尔占领了西郡沙林，但是司徒霸出兵打下了斯雷安呢？”杜落古解释道：“那样我们的工作就都给东雷王朝作嫁衣了，必须要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到时候如果司徒霸出现，我会想办法引玛卡南回去和其交斗，让我们来坐收渔利。”
  “只不过他们”卢沙恩话说一半又突然停下。
  “他们什么？”杜落古疑惑道。
  “没什么。”卢沙恩本想告知杜落古帝鸿宥的存在，但是既然他们的情报没有搜集到这点，那么自己也许可以从中做点文章，为卢特人谋得利益。不过他也有些奇怪，帝鸿宥与玛伽仑结盟声势浩大，为什么杜落古言语之中仿佛对此毫不知情呢？
  “是吗？”杜落古古怪地看了卢沙恩一眼，知道他有事隐瞒，但是不好过多逼问便算了，转而说道：“我得去趟斯雷安，你就按原计划行动，古斐尔的援助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明白。”卢沙恩拱手，心中暗道：“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