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动下试试

  “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森林中五人合抱的巨树上，吴半斗忍不住大声骂道。
  “不行！这小混蛋心思太坏，长大后恐怕会作恶一方！老夫既然看到，定不会给这小混蛋祸害世人的机会。也罢！老夫辛苦一些，把他带在身边亲自调教，等小家伙彻底明悟善恶后再还他自由！”吴半斗怒气冲冲地说道，言语间，悲天悯人的胸怀令人叹为观止。
  森林中站在巨树上的吴半斗和鲁清源把两个小家伙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句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耐人寻味的是，吴半斗暴跳如雷而鲁清源却含笑不语。
  看着小萝莉向森林里走去，鲁清源抚了抚颚下的山羊胡，一副老来安慰的模样，心里大大地赞扬了一番赵诚实临机应变的能力。
  “小混蛋就是欠管教！”吴半斗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鲁清源没有反应，嘴里骂骂咧咧，脚步轻抬，作势欲向赵诚实飞去。
  “捡到宝啦！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有六岁就入道的小家伙！老夫锦衣玉食这么多年，唯独缺个弟子继承衣钵，这小子的资质不凡，就像未经雕琢的璞玉，简直就是苍天赐予老夫的徒弟！”吴半斗暗自庆幸，同时心中大大地鄙视一翻鲁清源。
  这么好的苗子就在眼前，脑筋稍微转个弯就能把他收为徒弟，而老鲁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活该被人叫一辈子吊颈秀才！
  “你动下试试？”鲁清源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吴半斗眼看着就要起飞的身形仓促间落下。
  鲁清源转过身子，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吴半斗心头一突，暗叫不妙，吊颈秀才竟然会脑筋急转弯了，看样子这是要和他抢人的节奏！
  “那小子品行不端，满肚子坏水，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教出这样道德败坏的学生？人不修理不直溜，树不修理哏啾啾，老夫定要替那小子的先生严厉管教这小混蛋！”吴半斗身子一正，大义凛然地看着鲁清源说道。
  “吴老二，你以为我喜欢站在树上吹冷风吗？”鲁清源如同看小丑一般盯着吴半斗，嘲讽地笑了笑。
  “老夫就是那小子的蒙学先生！吴老二，你给我说说那小子的先生怎么就混蛋了？”鲁清源脸色不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剑，杀气腾腾地看着吴半斗，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吴半斗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没想到吊颈秀才竟是那小子的蒙学先生！
  “那小混蛋哪里有一丁点读书人的谦恭和礼让？实在是顽劣不堪！你这蒙学先生看起来，啧啧”吴半斗咂摸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冷笑着从背后拔出一柄虎头刀，不甘示弱地望向鲁清源，“老鲁，你只是那小子蒙学的教习先生，而我现在要收他做唯一的徒弟，这并不矛盾吧？”
  吴半斗特意加重“唯一”两个字，以彰显自己的势在必得。
  教习先生和师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严格说起来，这没毛病。
  “不行！”鲁清源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入学第一天，第一次读《三字经》，赵诚实直接入道，进入初识境。这样天赋堪称恐怖的小家伙，鲁清源也是第一次遇到。都说名师难寻，可赵诚实这样的学生对老师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前些日子，鲁清源因为赵诚实敲诈勒索同学狠狠打了他一顿，赵诚实也因此失去了生活的来源。
  其实，这正是鲁清源想要看到的。赵诚实入道太顺利了，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挫折，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好事。
  真正的强者哪一个不是经过重重磨难成长起来的？
  鲁清源见过不少所谓的“天才”，境界远超同龄人，但遇到真正的挫折后，这些天才大都一蹶不振，甚至怀疑人生，从此跌落神坛。
  鲁清源不想赵诚实步他们的后尘！
  赵诚实无奈之下来黑水山脉打猎，这正中鲁清源下怀。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鲁清源一路暗中跟随，以防出现不测。
  舐犊情深的师生情，足以看出鲁清源对赵诚实的爱护有加。
  “嘿嘿！老鲁，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老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小家伙，谁要是阻止我收徒，老夫只能跟他拼命了！”吴半斗说完，哪还管得了暴不暴露身份，身形如同一道闪电刺向鲁清源，手中的虎头刀以力劈华山之势狠狠劈下。
  天地元气突然间动荡起来，一道道看不见的元气细流以虎头刀为中心疯狂地涌向鲁清源。
  吴半斗发飙了！为了不泄露行踪，他可以委屈求全，但是，鲁清源阻止他收徒，这就不能忍了！
  那小子的资质比公主都要好，错过了终生遗憾。
  “叮！”
  鲁清源的剑直直地向上撩去，动作看似不快，却在电光火石间挡住了虎头刀的攻击。
  五人合抱的巨树哗哗作响，数不清的树叶簌簌而下，仿佛飓风吹过，剧烈地颤抖起来。
  “咔嚓！咔嚓！”
  鲁清源和吴半斗脚下比壮汉腰身还粗的树枝分别断成两截向地面落去。
  吴半斗暗喝一声，身子猛然间飞起，虎头刀再次扬起，裹挟着呼呼风声扫向鲁清源。
  很难想象，身材瘦小的吴半斗刀法竟如此狂暴！
  鲁清源也怒了，没想到吴老二出手就是狠招，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
  三尺青锋在鲁清源的手中一震，剑上立刻传出一阵龙吟声，借着剑上传来的力道，鲁清源扶摇直上，一股肃杀的剑意如同香江之水，滔滔不绝地涌向吴半斗。
  俩老货实力相差无几，隔着五人合抱的巨树，你一刀我一剑打得难舍难分。
  “哐哐哐”
  这棵巨树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笔直的树干直入云霄。现在，这棵巨树算遭了难，若隐若现的云雾间，不断有一截截的树干落下，巨树周围顿时地动山摇、尘土飞扬。
  一头野猪突然从巨树旁跑了出来，四蹄发力向外逃命。在这头野猪的身边，还有两头猎豹，若在平时，两头猎豹或许会“调戏”一下野猪，试着晚上能不能加个餐。但现在，两头猎豹如同一阵风从野猪身边蹿了出去，连头都不敢回。
  一截半人高的树干忽然从高空中斜飞而来，巧而又巧地砸在野猪身上。
  “哐！”
  奔跑中的野猪悲鸣一声，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抛物线，迅速地跃过前方狼狈逃窜的两头猎豹，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森林外。
  鲜血瞬间布满了野猪身下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