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五章

  第五章玉朗王九月
  问世间,又几番迷离,最不过,凄风冷雨······
  玉朗从小在森严的教条下长大,早已学会了在人面前学会笑得阳光灿烂,虽然心是冷的,可除了自己谁会在乎呢。
  然而这一切直到王腕儿的出现,王腕儿就像一道光,一道耀眼却柔和温暖的光照亮了玉朗冰冷的内心。
  王腕儿,同柔弱的名字一样的温暖,可这温暖却并不属于玉朗,玉朗嫉妒,可二十几年的虚假生活早就让他知道了什么是隐忍,越是得不到也就越是坚定了他非要得到的信心,即使用上些许卑劣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可。
  王腕儿是单纯的。玉朗相信,玉朗也相信随着那那个人淡出她的生活,自己可以将他的影子磨灭在今后幸福的生活中,况且自己始终坚信,自己才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腕儿知道么,自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就知道,你是注定会为我带来温暖的那个人。
  我从小就惧怕黑暗,夜夜点着烛火入睡,每当合上双眼时,四周挥散不去的寒冷还会将我包围,那感觉让人厌恶,作为家族最优秀的弟子,我所能得到的只会是别人的点点赞赏,却给不了我丝毫温暖,其实我只想要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给我点温暖感觉的人而已。
  母亲在生我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对我的眼神中只有厌恶和冰冷,听仆人们说我同母亲张的很像,而父亲又深爱着母亲·····
  我不曾去责怪他,亦不曾原谅他。
  我要成为强者然后冠冕堂皇的去嘲笑这卑劣世界的一切。
  强者是孤独的,我注定要成为强者,可你出现了,是你改变了一切,是你让我体会了温暖,体会了单相思,那让人难以忘记并会不断生长的单相思。
  我卑微的试着把这思念当成是一种修炼,相信这一切圆满了以后我会成为强者,但当我知道你喜欢上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拥有你与成为强者之间相比,后者是那样一文不值,所以我决定要你住进我的世界。
  我努力了,相当努力,可你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我憎恶,为何你就是不愿好好的看看我,同他相比我又怎会如此不堪!
  可我的确就是这样不堪,为何我就改变不了这一切,压抑,悲伤,绝望,近而愤怒!不!我要改变这一切!
  相思的痛苦疯狂的折磨着我,我不愿再忍受,绝不愿再忍受,因为我知道,我绝不能失去你,绝不能容忍你同别人在一起,因为你不会幸福!
  撕去伪善,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世界!
  那怕是囚禁!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王家高高的阁楼窗前,女子双臂支着窗沿,出神地望着远方,侍女只在门口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悄声地放下食物。
  阁楼里的女子不施粉黛,有着秋水一般的眸子,素白的手拖着香腮就直到日落依然在凝望,侍女再度进入房间的时候只是换上了温热的饭菜,不知为何这天真烂漫的双十多年华却有着说道不出的慨叹,那眼神有期盼,无奈,心酸,思恋,和犹豫。
  女子是玉朗心里的腕儿,是玉衡心里的九月。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王腕儿道“玉枫家主,这么做不觉得有**份么?”
  玉枫道“我只希望王小姐能掩饰好你的悲伤。”玉枫儒雅的笑了笑。
  王腕儿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袖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兑现你的诺言。”
  王腕儿道“阿秀送客。”
  臭臭你的理想我会帮你实现的,希望你会幸福九月今后怕是不能常伴你左右了。忘了我吧,当我从来没出现过也好。夜色渐冷,寒风吹拂俏丽的佳人,王腕儿浑然不觉,只因这心比风冷了太多太多。
  玉家玉枫卧房。
  玉枫道“朗儿,我去提亲了,王腕儿很愿意,准备做你的新郎吧。”玉枫的语气照往昔渐暖。
  玉朗道“谢爹爹。”
  玉枫道“你去安歇吧,爹有些累了。”
  玉朗道“是,孩儿告退。”玉朗冷笑。
  玉衡不要怪我,咱们三人相处七年我知道腕儿心里只有你,我努力过了,可她的内心依然只有你,我不得不用上些手段,因为我不能失去腕儿,她是我这二十七年生命中唯一给过了点点温暖的人我绝不能失去。
  玉朗卧房,玉朗冰冷的注视着面前半跪的家弟道“玉寒,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三月后
  莫道身闲总是情,孤灯夜夜写清秋。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王腕儿愈见消瘦,大红的婚服穿在身上俞显空荡,轻施粉黛,对着铜镜王腕儿笑了,许久不曾浮现的笑容有些生硬,清瘦的脸上这笑更是凄凉,王腕儿只是用力的捏紧了袖中的双手。
  大婚之日,玉家正堂。
  宾朋满座,锣鼓喧天,整个锦山城都弥漫着爆竹的火药味。
  玉朗和王腕儿躬身三拜。
  “九月初一,玉朗,王腕儿,礼成!”司礼高呼道。
  媒婆牵着王腕儿来到玉朗精心准备的新房,王腕儿轻轻的揭下了自己的大红的盖头,伸出素白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墙上的古剑,轻声呢喃道“玉朗你怎会如此,是因为我么,你应该知道我爱他。”
  阿秀满脸惊慌的走向玉朗嗫声道“少爷,小姐不见了。”
  玉朗惊愕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秀道“刚才小姐让我去取古琴,我回来的时候一不留神小姐就不见了。”
  玉朗更怒,古琴!难道腕儿你还是放不下他么。
  玉朗悄然来到玉枫身边道“爹,我出去一下。”
  玉枫错愕却并未多问。玉朗直奔城门,尚未开口,城门的士卒便已发声道“玉公子,刚才看见王小姐快马出城了,看方向是朝着啸月崖去了。”
  玉朗强忍怒气道“谢兄台。”
  轻提内劲,玉朗如同乘风般飘走,直奔啸月崖。
  啸月崖有个传说,锦山城还是个村落的时候,有个猎户进山捕猎,射杀了一只受了伤的母狼,剥了皮晒在家里,不成想夜深的时候公狼来复仇,奈何猎户武艺高强,公狼复仇不成却落得重伤。
  公狼托着受伤的躯体拼命的叼着母狼的皮艰难想要爬走,落下一路了长长血迹,公狼许是伤了肺叶,不停的咳着血。
  猎户举起了手中的短刀道“畜生有胆来复仇,就要有着殒命的觉悟。”猎户的妻子听得响动,披着衣服看着寒月下母狼的皮子和残喘的公狼,或许是触动了内心一些柔软的东西道“夫君,放了它吧。”
  猎户看了看妻子憨厚的笑了笑道“回去吧,天挺冷的。”
  猎户看着眼神执拗的的妻子,赶紧给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转身向公狼道“畜生,看在我妻子的份上,今天就不杀你了。”
  公狼看向猎户的妻子,眼中的仇恨化作了点点碎芒。不曾停留,叼着皮子,靠着两只前爪,艰难的爬走。
  夜更深了,清冷的月亮把惨白的光照向大地,远处的山崖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一声比一声凄惨······
  猎户的妻子唤起丈夫道“夫君,我想去那山上看看。”
  猎户微怒道“中,我去结果了它省得它吵你睡不得。”
  猎户妻子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披上衣服,合着月色与猎户朝山上走去,才到山脚的时候凄厉的惨嚎结束了,一个黑影从高高的崖顶落下。
  是那公狼,嘴里还叼着母狼的皮子。
  猎户妻子轻声呢喃道“它或许还能活着。”进山风大猎户,抱了下娇弱的妻子,脱下旧披风轻轻的为妻子小心的围好,猎户趁着月色掩埋了两条狼。
  寒月下猎户妻子靠进猎户的怀里,很温暖道“夫君,那山崖叫啸月崖是吧。”
  很多年后猎户出于意外死在了山里。
  又是一个寒月夜,一如当年一般孤寒清冷,猎户妻子抱着当年的旧披风自崖顶一跃而下。
  生能同寝,死又,怎忍你独眠。
  三天前王腕儿闺阁中。
  凌香是王腕儿少数的几个朋友,看着日渐消瘦的王腕儿,凌香知道虽然王腕儿大婚在即,可她心还是放不下玉衡,看着好友,凌香下了决心应该把那事情告诉王腕儿。
  凌香道“九月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玉衡可能死了”
  王腕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凌香你说什么,玉枫家主已经答应我放过玉衡了!”
  凌香轻轻的抱住王腕儿略微犹豫道“九月,坚强些是他派人去的,所以你不要嫁给他啊,我早就告诉张伯了,张伯已经去追了,可这大山茫茫·····”
  王腕儿失去了所有力量,瘫坐在椅子道“玉朗!”
  啸月崖顶,凛冽的风吹动九月大红的婚服猎猎作响,我们的百年之约怕是不能实现了。
  风拂动着王腕儿大红的婚服,招展在啸月崖上,万般过往,都抵不过那人的死讯,九月的爱便是如此炽烈,挺起胸膛张开双手一跃而下,纵使寒风咧咧,便也只在耳畔化作往昔,你不在,便是黄泉路上也怕你一人心寒,君且走慢些
  王腕儿合上了灵秀的双眼道“臭臭,来生安好。”
  玉朗到时只看见了王腕儿的尸首,王腕儿却含着笑,一如当年初见般秀美
  玉朗不曾嘶吼流泪,只是愣愣的看着,回忆着曾经阳光下秀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