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带入坟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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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婆说:“后来我到你们家打听潇文的下落,雨瑶哭哭啼啼,泣不成声。我也只好作罢。”
说到这里,云婆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惊讶的说:“哦,难怪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眼熟,现在想起来了,原来你长得像你的曾祖母。”
云婆微笑着看着秋月,“看着你就让我仿佛又见到了雨瑶,仿佛自己回到了过去的岁月,回到了我们的花样年华。”
“我不认为那是你们的花样年华,你们的年华已经被潇文玷污得寸草不生,浑浊不堪。潇文是个伪君子,懦夫,他罪该万死,不配为人!”
秋月一想到云婆孤苦无依的一生,又想到曾祖母被抛弃的下场,气就不打一处来。
“放肆!”云婆大声呵斥,“你不许这样说潇文,他是无辜的。”
云婆急促的喘着气。
“无辜?您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悟,他如果爱我曾祖母就不该娶您,既然娶了您他就是您丈夫就应该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可他始乱终弃,忘恩负义,他就是个罪人,他就应该下地狱!”
秋月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
“你给我住嘴!他没有罪,有罪的是你们秋家的人!”
云婆气得咬牙切齿,直拍桌子。
“什么?您说什么?我们秋家的人?这跟我的家人又有什么关系。”
秋月一脸无辜。
云婆突然愣住,顿时哑口无言。
“没,没,没什么关系。”
云婆慌张得语无伦次。
可云婆这乱了方寸的神情逃不过秋月敏锐的洞察力。她隐约感到家人与潇文的失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她又问云婆:“婆婆,您是不是知道我的家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我累了,不想再聊了,你回去吧。”
云婆下了逐客令。
可是事已至此,秋月怎能罢休。她立刻起身跪在云婆跟前,委屈的说:“您别赶我走,这关系到我们秋家的声誉,为什么您说我们是罪人,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我必须要搞明白。”
“那你就跪在这里自己搞明白吧。”
云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回里屋。
陈妈前来劝秋月回家,秋月不理会。
陈妈说:“我伺候云婆十多年,她什么脾气我最了解了,她不想说的事你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说的。”
“您跟了婆婆这么多年,可否有听她聊过我家人的事?”
秋月希望可以从陈妈那里找到答案。
“你家人的事我倒没听说过。不过就在去年的秋天,有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神秘的老太太,她在云婆的房间里待了很久才离开。说来也怪,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跟云婆说了些什么,从此云婆性情大变,还总爱说自己快要死了,要给自己准备后事。弄得我每天呈惶呈恐的。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可是你奶奶?”
陈妈的这些话对秋月来说简直是重磅消息。她猜测,这位老太太十有八九就是奶奶。至于奶奶跟婆婆说了什么话,这一定与后来婆婆常常半夜去地下室悼念奶奶有关。而且那些话让婆婆受了刺激,她才性情大变。那么,是什么话可以让婆婆反应如此之大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与潇文有关的话。
人要守一个天大的密秘是一件极为处心积虑的事,倘若要守这个天大的密秘一辈子又是何等持之以恒的事。奶奶一辈子持之以恒,处心积虑保守的这个密秘到底是什么?这是否也是奶奶一直郁郁寡欢,不苟言笑的
原因之一?这让秋月感到疑云重重。
奶奶的心积攒着似乎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的事,积到后来并成了心事。心事太多太沉以至于心脏难已负荷,并成了心病。这个心病跟随她一辈子也折磨她一辈子,把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她不想把这个心病带入坟墓去继续折磨她的尸骨,折磨她的魂魄,再把她折磨得魂飞魄散。所以,她要在死前把所有的心事说予他人听,她要一身轻松进入墓葬,难怕是没有葬身之地。
不知跪了多久,秋月居然不知不觉的躺在地上睡着了。陈妈前来招唤,她拍拍秋月的身体,“丫头快起来,云婆想通了,她要见你。”
“什么?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秋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她让我带你进去见她,你快起来吧,快跟我走。”
陈妈领着秋月绕过前堂的屏障来到了后堂,与其说是后堂不如说它是一个比前堂小一些的佛堂。佛堂左右两边各有两扇可折叠的镂空雕花木门。迈进佛堂,秋月看到这里供奉的神仙有财神爷,土地神,送子观音,当然还有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佛堂里还供奉着张家的列祖列宗,有一面墙上挂满了张家祖先们的肖像,肖像下面的神台上摆满了祖先们的灵牌。佛堂的北侧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后花园,花园里除了花花草草还种有一棵樱桃树,正是丰收的季节树上长满了鲜红可人的果实。树下还有一口井,看得出历史悠久。佛堂西侧是厨房,东侧并是云婆的卧房。大妈说,云婆早年住在楼上,岁数大了以后腿脚不方便才搬到楼下。
陈妈敲了敲云婆的房门,房间里传来云婆微弱的声音,“进来吧。”
这是一间很素雅但却依旧透着浓浓的古代气息的房间。最先映入眼帘的红木雕花罗汉床,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房梁上依稀可见的图腾,最引人注目的是摆放在墙角的一张古老的红木金花梳妆台,它们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宅子现在的主人这是一间有故事的房间。
“丫头,你坐到我身边来。”
云婆半躺在床上招手唤她。
“婆婆我错了,我不该惹您生气。您原谅我吧。”
秋月扑到婆婆身上。
等她抬起头她才看清罗汉床上的雕花原来已经被人恶意破坏,残缺不全。床体上也四处可见被斧子劈过的痕迹。云婆说,这是当年被抄家时本要被烧毁的床,红卫兵们嫌拆起来麻烦又浪费时间,这张床才幸免于难。至于那张梳妆台是她晚年城里的姐姐寄给她的,它是母亲的遗物。姐姐说,希望此物能解她思乡之苦,念母之痛。
当年,云婆的母亲在临终前因为想见云婆一面一直忍着病痛不肯咽气,姐姐并托人告知云婆让她想办法来城里见母亲最后一面,也好让母亲脱离苦痛安心离去。可就在她得到消息那天,她被一群红卫兵拉到小镇中学的操场上批斗。她头上被套上旧报纸折成的高角帽,帽子上用鲜红的涂料写着资产阶级毒瘤几个大字,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操场上。人们往她脸上砸果皮,拨脏水,甚至还有人砸石子。她被砸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但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她在心中默念,砸死我吧,我是天下最不孝的女儿,就算被斗死,我也死不足惜。也是在那天,云婆与母亲天人永隔。
云婆还说,虽然这栋宅子曾经带给她太多的苦难,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后悔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潇文的足迹和潇文的影子,住在这里她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就如同他从来就未曾离开过。这栋宅子让她有所依,有所盼,有所期待。
直到秀秀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
秀秀的出现是云婆始料未及的。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定是关乎某人生死的噩耗,这令她恐慌,令她坐立不安。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活在幻想中的生活,这种虚幻的生活虽然有着自欺欺人的意味,但却能给予她极大的勇气和力量继续活下去。倘若哪天有人把她的这种幻想磨灭,那定是一场灾难。
当秀秀告诉她潇文已经死了,他早在60年前就死了。她不要听,她不要听到关于潇文的任何消息,她宁可相信潇文一直生活在世界的某个地方,与他心爱的女人相守一生。只要他活着,存在着,她就愿意忍受一切。
其实,在这之前,对于潇文的死云婆早就有所感知。就在潇文父母相继去世后,她就猜测潇文已死。她曾经想,如果潇文能回来,她一定离开这个家,一定不再让他难过,她会告诉他,她错了,彻头彻尾的错了。直到后来,当她认清潇文不会再回来,他连她认错的机会都不给她,她甚至开始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她认为,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自己的任性,他就不会离家出走,他就不会死。
她想到了死,她想以死谢罪,想跟他一起走。可是每每准备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就会蹦出来不停的告诉她,潇文没死,他还会回来,你不能死,你要等他。
如今,这个老太太来揭开这个真相。这个直戳心脏的真相让她怎能承受?怎能面对?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指责她,怪罪她是她害死了潇文吗?而她却苟且偷生了60余载,这让她如何对得起张家死去的列祖列宗。
如何有脸继续活在人间。
“婆婆,潇文是如何死的?”
秋月一知半解。
“俗话说,人的一生,糊涂难得,难得糊涂。活得太清楚反而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有些事你还是不清楚的好啊。”云婆拒绝回答。
“其实您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些,他的死一定跟我们秋家的人有关,是吗?”
秋月希望可以套出实情。
“孩子啊,不管潇文如何死,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他们想把这个秘密一并带入坟墓,那并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