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劈柴人
宁青孺愕然,仔细想了想,发觉自己还真没有把握,那百炼拳达到第八十九拳也好久了,但他就是没有把握,加上当初李义沣警告他的话,说没有九成的把握就不要打出第九十拳,他现在虽然心里蠢蠢欲动,可实际上打出第九十拳的把握连三成都没有。
这还是陈长生看出了他身体不行,专门让他熬炼了许久体魄后的把握。
看到宁青孺哑声,陈长生嗤笑,道:“下次再提九品拳法之事,你给我在药鼎里泡一天。什么时候身体强度达到要求了,什么时候老子才教你下一步。”
宁青孺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泡一天就泡一天,心底却是一直在打鼓。要知道,那该死的药浴不知道这陈前辈用的什么药方,简直就是给人痛并快乐着的极致感官体验,麻,痒,疼痛,酸软,各种感觉会轮番上阵来折磨人,而每当熬过一阵之后,就会出现极为短暂的极乐巅峰,那种浑身透彻轻飘飘的畅美,简直不要太舒服。
当然了,就算会短暂的快乐一下,但更多的还是折磨,宁青孺之前最高的记录也就是泡了两个时辰药浴而已,完事儿之后他整个人都像是要废掉了一样,是从药鼎里爬出来的。
那陈老头儿也可恶,就坐在一旁的摇椅上一边拿着个大蒲扇呼啦呼啦的扇着,一边摇头晃脑哼着小曲儿,根本就没有管宁青孺是不是不行了。
“你要是说行的话,那咱们今天就先泡上一天吧。”陈长生也没废话,见宁青孺死鸭子嘴硬,直接说了一句让宁青孺原地炸裂的话。
好在没等宁青孺的愤怒实质性的表达出来,陈长生就收回了这句话,嗤笑着说道:“好像也不太行,要是你泡药浴泡出事儿了我还得惹上是非”
说着,他就嫌弃的看了宁青孺一眼,内中意味不言而喻。
宁青孺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沉默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轻视了,但他好像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好了,自个去练吧,离长陵会武不远了,你到现在都还没资格提剑,修为也不过五境初期,浑身上下连一个像样的玄技都没有,听说钦天玄圣功不是有一套玄技叫玄圣钦天十一式么,你练了几式了?”
陈长生本来摆摆手想要让宁青孺自个一边玩儿去,但又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
他老人家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宁青孺脸庞都有些微微抽搐起来,那玄圣钦天十一式他不是没试着修炼过,然而让他无语的是,以他五境初期的修为,居然连第一式都没办法施展出来,基本上只是一个起手式他就力竭了。
就这样还练?练啥?
陈长生又没有等宁青孺回应,便一拍脑袋,笑道:“忘了你这修为还不够了,那好吧,你自个练吧,这么些日子了,你也知道该咋的做了。”
宁青孺叹口气,走到一旁的药鼎,这立在院子里的药鼎很大,得数人合围才能抱住,高也有两人高,宁青孺要进去,都是用竹梯子爬上去的。
药鼎底座是专门改良过得,与火灶一体,只需要往小孔里面塞柴火就行,宁青孺打算的就是先烧火,然后加水。
然而在烧火之前还有一个劈柴的步骤,这个步骤真的很烦,宁青孺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自个动手,准备好一切,然后把自己煮了。
当然,泡药浴不算煮,但不过仔细想想,这个说法好像也没啥问题。
陈长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来的木柴,这些木柴跟其他的木柴很不一样,外表上,通体青灰色,材质上坚硬如铁,宁青孺甚至觉得这玩意儿要是削一把木剑出来,说不一定要比一般的铁剑还要锋利耐用些。
当然,只是想法,陈长生向来对他的这些无根生的想象嗤之以鼻,还扬言要是他真无聊的跑去做了一把木剑出来,那以后烧火用的柴火都必须削成木剑模样,反正他宁青孺也没事儿干不是?
对此宁青孺只是暗地里腹诽了两句,面上倒是逆来顺受,极为听话的样子。
放好了木柴,宁青孺拿过已经卷刃的斧子,看着即将报废的斧子,他略微皱了皱眉,还是一斧子劈了下去。
那木柴经受了一劈,却只有一道白痕。
宁青孺拿斧子的手被震得微微发麻,更糟心的是,手上那斧子彻底崩刃了,宁青孺叹口气,心道果然是折磨人的一个步骤,这些日子他每次遇到劈柴的时候,都情不自禁的回味打水与泡药浴的轻松惬意。
这木柴,到底是柴火,还是炼器材料啊?!
丢开报废的斧子,宁青孺转身走到一旁的储物间,那里,崭新的斧子可不少。
宁青孺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满满当当的崭新斧子时候的那种震撼,现在嘛,他再想想,更觉得是个套,陈老头儿怕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让自己接受这个破木头的折磨罢。
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柄斧子,宁青孺缓缓走到先前的位置,站好,再度凝气,玄元流转,双脚叉开,微微弯曲,力量由脚底慢慢传到小腿,大腿,腰腹,手臂,不断传递与叠加,混合了全身力量后,宁青孺猛地一下劈了下去。
一声闷响,那崭新的斧头也扛不住,卷了刃。而那木头上,倒是终于有了一道颇深的口子,在那口子周围,还有一些铁屑,应该是斧子上的。
宁青孺深吸一口气,握着斧子的手微微颤抖着,刚才那一下,算是他砍柴这么些日子以来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当然说技巧实在有些夸大,实际上就是蛮力破解而已。
用浑身力量去砍柴,办法笨了些,效率倒是高的,这一点无法否认。
缓了一会儿,宁青孺再度旧技重试,这一下,那木头上的裂缝明显大了很多,但让宁青孺尴尬的是,斧子也被两瓣木头给夹住了,动弹不得,就是他运转全身玄元加持都拿不下来。
几次尝试后,宁青孺几近虚脱,汗如雨下,简直比之前练百炼拳还要累得快一些。
“这灰岩木是你这么砍的吗?”
就在宁青孺束手无策的时候,陈长生突然出声问道。
宁青孺放弃挣扎,无辜的看着陈长生,耸耸肩,没有搭话。
“让你练体魄练力量,不是练蛮力,发力的技巧,细微的感知,这些都要练嘛,不然老子找灰岩木来干什么,不就是让你练技巧,练感知的嘛,力量的增强有药浴呢,而这些东西却不是外物条件就能改善的。”
陈长生想来也是看不下去了,知道在不纠正一下宁青孺,这小子就要钻牛角尖出不来了,所以出声说道。
他的话对宁青孺来说其实还真没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因为这些他自个也知道啊,他也在很努力的尝试寻找让自己轻松起来的技巧啊,但谁让这该死的灰岩木软硬不吃?!
宁青孺想到这里就有些无语。
“集中精神,去细细感知灰岩木的材质,纹路,从哪些地方下手是最简单的,一味的蛮干,那就是在浪费资源,要知道,这灰岩木成材基本都是百年以上,是论斤来买的,是相当贵重的木材,我拿来给你当柴火已经是暴殄天物了,要是你还这样浪费,那说出去,人家都要说我们该死。”
陈长生见宁青孺无动于衷,微微提高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果然,宁青孺听到这灰岩木价值不菲之后,眼睛都直了,陈长生点点头,认为这小子总算知道自己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会更认真更努力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宁家小子却是挠挠头,故意做出一脸憨厚,道:“那这要是拿出去卖钱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陈长生没再多说一句话,他已经在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这小子又是不是真的就符合要求,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因为他奶奶因素的影响而对他的评估出现了主观臆断。
这些自我怀疑让陈长生这位前辈很不爽,于是宁青孺就遭殃了。
“今天把明天的柴也劈好罢,不要偷懒,要是因为柴火太大导致燃烧不完全不充分的话,你就赔钱,反正你宁家家大业大,千儿八百个金币还是拿得出来的。”
宁青孺:“”
对这些与其说是威胁倒更不如说是敲诈的话,宁青孺左耳进右耳出,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灰岩木。
那斧子取不下来,他也懒得取了,他倒是要试一下陈长生所说的,“细细感知灰岩木的材质,纹路”,他觉得这倒是个办法。
因为不管这灰岩木坚硬到什么程度,那都是木头,既然是木头,那么就可以从它的纹路上着手,顺着纹路劈砍,必然会轻松很多。
陈长生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宁青孺闭眼沉神的模样,心知这小子大概是在感应那木头,所以也就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