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决定
陈学东道。
宁青孺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陈学东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叹口气,道:“宁兄,你要知道,我陈某人可是一心为你的,为此,我出卖了团体,出卖了朋友,出卖了自己”
“打住。”宁青孺此时哪有心情看着家伙声泪俱下的表演,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变抛给了他,陈学东见宁青孺如此大方,顿时眉开眼笑,对着银币哈了一口气,然后用衣袖认真的擦拭了好久,这才道:“以后宁兄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欢天喜地的扭过头去,美美的盘算着以后是不是还做宁青孺的生意。
至于宁青孺,眉头微锁,沉思着什么。
“其实不必在意那吴毅樊的。”
池冬渔忽的轻轻开口说道:“我也是四境巅峰,加上一些血脉能力,应该能胜那家伙一头。”
宁青孺微微一顿,心头只是短暂的松懈后,便再度忧虑起来,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开口道:“你绝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内丹没有被毁的事实,那代表你是有威胁的,他们对有威胁的妖族,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池冬渔闻言,有些不满的反驳道:“你才是妖族呢,都给你说了我跟妖没关系。”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认为。”宁青孺想到她那让人震撼的古怪内丹,心中知道她说自己与妖无关是实话,但,其他的人会这样轻易地相信吗?
他拿什么证明她不是妖?难道要将她内丹的神异说出来?真要是说出来了,别说他,就是连宁家都保不住她。
这世间,就是这么残酷。
池冬渔沉默了一下,无奈道:“那我只能在你身边当个花瓶了?”
宁青孺叹息道:“做出那个决定后,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我已经在思考,是不是要离开这长信学院,毕竟,这个十一班的人都是见过昨天的你的。”
“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时间一长,你依然活蹦乱跳,这就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宁青孺虽然当纨绔颓废了好些年,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无脑,相反,他已经看到了之后的一些情况,心中的忧虑一直没有减轻多少。
今日如此冲动的废掉吴庸一条腿,也是因为他心里一直烦躁,加上那家伙确实找抽,所以才造成了这般场面。
池冬渔听完他的话,也是叹息不已,她才知道,宁青孺做出与自己同行的决定,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勇力。
柔软的小手轻轻按在宁青孺的大手上,她没再说什么,有时候,不说话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吴毅樊那儿,我会尽量避让,毕竟,顿时间内,就算与你阴阳交汇,我也达不到他的水准,不过相信不会有事儿的,他身后站着吴家,我身后,也并非没有长辈!”
宁青孺缓缓开口说道,算是安慰池冬渔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打气。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比自己强太多的敌手,他会努力度过这次难关,若那吴毅樊真要强出头,那他也不介意与他磕上一磕。
想着,宁青孺眸中闪过一丝冷芒。
“宁青孺,出来一下。”
上课时间其实已经到了,但一直没有导师前来上课,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秃顶导师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叫了一声。
宁青孺缓缓站起来,示意池冬渔留在教室,然后走了出去。
秃顶导师领着他走开了些,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道:“你可知道你闯大祸了?”
“不认为。”
宁青孺淡然道。
秃顶导师沉默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说实话,宁青孺以往长期的颓废放纵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气色虚浮,很典型的纨绔子弟形象,秃顶导师想不明白他把人致残了为什么都还这么镇定。
只是他也知道,这些贵族子弟向来冷血无情,倒也不意外宁青孺的作态,平静的说道:“不出意外,学院是会惩罚你的,这不是什么小问题,是触犯了学院底线的大事,如果不表态,怕是以后学院就乱了套。”
“怎么惩罚?”
宁青孺望着眼前的秃顶中年男人,也神色平静,淡然反问。
“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叫你出来,是因为我身为十一班的主要导师,需要了解当时的情况,你这边要问,吴庸也要问,十一班的其他人也要抽一部分人问,这是程序。”
秃顶导师虽然觉得宁青孺淡漠的神情有些扎眼,但还是解释了一番。
“这样啊”
宁青孺便一五一十的叙述了当时的情况,他不屑于添油加醋,很客观的说着。
秃顶导师本来对他伤人之后还做出这般无所谓的姿态有些恼怒,但听完他很客观的叙述之后,还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说实话,他之前已经问过了醒转的吴庸,那吴庸神色怨毒的说了一大串,他真正听进去的只有很少一部分。
因为他知道,以吴庸的凄惨遭遇,自然是希望对方倒大霉的,别说添油加醋,便是无中生有那也是可能的,人之常态罢。
此时,他再听宁青孺的叙述,说实话,他信了大半,不是他偏心,是因为宁青孺说的,才像是事实。
他既然是十一班的主要导师,又岂不知道手底下的人都是什么尿性,宁青孺虽然他还不熟悉,可不代表其他人不熟。哪怕此时宁青孺说的话里面十句掺了几句的假,他也毫不在意,多方问话,真真假假,一目了然。
“好了,你进去吧。”
秃顶导师摆手示意宁青孺回教室去,就在宁青孺转身准备离开之际,背后再度响起秃顶导师的声音:“宁家走到现在不容易,你上课还带个狐女成何体统,若是真有心向上,那就拿出态度来,反之,当我没说。十一班的小子们此番事后大多会起针对你之心,遇到挑衅,不要冲动,来找我,我在十一班说话,还是有人听的。”
宁青孺顿住,他知道,这位秃顶中年男人能对一个纨绔子弟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容易。一般的导师,大概都不会正眼看他。
转过身,宁青孺轻声问道:“老师,不知如何称呼?”
“姓郑,单名郃。好了,回去吧,今天李义沣导师会来给你们教授玄技,这个课算是重中之重,好生修习。”
宁青孺深深的看了郑郃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教室,宁青孺坦然面对一道道或狐疑,或探究,或冷淡等各种不同的视线,穿过众人,走到教室后面角落的座位,随意坐下。
“宁兄,郑魔头跟你说啥了?没罚你吧?”陈学东自问跟宁青孺也算有点交情了,见他回来,第一时间便问了他。
宁青孺只是摇摇头,并不想多说什么。陈学东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也没有自讨没趣,笑了笑,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才扭回头去。
等所有或光明正大,或小心翼翼注视自己的视线都离开后,宁青孺再度轻声对池冬渔说道:“以后若是让你一个人待在寝室,你会不会生气?”
池冬渔没问他为何这么说,认真想了想,道:“那你每天都要陪我出去散散心才行,一直待在寝室,会把我闷死的。”
“好。”
宁青孺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长信学院暂时还离不开,所以只能想办法避开那些人,让你在他们视野中消失。”
“不如在学院外租一间屋子?”池冬渔托着下巴,突然冒出一句。
“有道理,毕竟十一班在单独的一栋楼,只是藏在寝室,迟早会暴露。”宁青孺眼睛微亮,两人对视一眼,算是定了下来。
随着乱嗡嗡的教室安静下来,宁青孺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一位消瘦的青衫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讲台上,他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宁青孺一点都没有小觑那个男人。
他应该便是秃顶中年男人郑郃口中的李义沣导师了罢,专门给他们传授玄技的导师。
能给他们这些家学渊源的贵族子弟教授玄技,不说他教授得好与不好,但他教的玄技一定是很厉害的那种,宁青孺心头想到,不教点厉害的,不然,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呢?
随着李义沣的大手一挥,所有的十一班学员都站起身,向着教室外走去。宁青孺牵着池冬渔,两人跟着人流,来到了教学楼前宽敞的演武场。
“上一次授课,百炼拳谱讲授完了,今天,便是检验你们接受程度的时候,若有人没跟上普遍进度,那我给他开小灶,百炼拳谱,必须掌握,这是为你们打基础,就算在长信学院待的几年一直都只能打打百炼拳,那也能强身健体。”李义沣站在演武场中央,淡然说道。